布庄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迎面扑来一股淡淡的浆洗棉布的清香。柜台后坐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戴着老花镜穿针引线，见有人进来，抬头笑了笑：“是阿木啊，今儿来扯布？”
“张婶，给这小家伙做个垫子。”阿木爷爷把小花捧到柜台上，竹篓往旁边一放，“要软和点的料子，它怕硌。”
张婶推了推老花镜，仔细打量着小花：“这花儿灵得很呐，上次见还是颗花骨朵呢。”她转身从货架上取下几匹布，“试试这匹云棉？去年新收的棉花纺的，软得像云朵，或是这匹细麻布，透气，夏天铺着舒服。”
小花用花瓣碰了碰云棉，立刻蜷成一团——布料软得让它忍不住想打滚。张婶见状笑了：“看来是喜欢云棉。”说着剪下一块淡粉色的云棉，又翻出些细碎的蕾丝花边，“加圈花边？小姑娘家都爱俏。”
阿木爷爷摆摆手：“不用那么花哨，结实就行。”可眼睛却盯着花边看了两眼，显然也觉得好看。
小花忽然飘到蕾丝旁，用花瓣勾住花边晃了晃，像是在点头。张婶笑得更欢了：“你看，它自己喜欢呢。”
正说着，布庄后屋传来孩童的笑声，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跑出来，手里举着块未完工的手帕，上面绣着半只蝴蝶。“奶奶，线不够了！”
“来，用这卷粉线。”张婶递过线轴，又对阿木爷爷说，“这是我孙女，跟着学绣活儿呢。”
小姑娘瞧见小花，眼睛一亮：“这朵花会动！爷爷，它是不是精灵呀？”
阿木爷爷摸着胡子笑：“算是吧，它叫小花。”
“小花好！”小姑娘把绣了一半的手帕举到小花面前，“我给你绣只蝴蝶当朋友好不好？”
小花用花瓣轻轻碰了碰手帕，算是答应了。张婶已经开始裁剪云棉，剪刀划过布料的声音轻柔利落，阿木爷爷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叮嘱：“多缝几道线，别让它蹦着蹦着散了。”
阳光透过布庄的木窗，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斑，落在云棉上，像撒了层金粉。张婶的针脚细密整齐，蕾丝花边沿着布边慢慢铺展开，小姑娘凑在旁边，学着奶奶的样子，在垫子角落绣了颗小小的五角星。
“好了。”张婶把缝好的垫子递过来，淡粉色的云棉上缀着圈白蕾丝，角落那颗五角星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小花落在垫子上，软乎乎的触感让它舒服地展开花瓣，在上面打了个滚。阿木爷爷接过来，仔细看了看针脚，满意地点头：“张婶手艺还是这么好。”
“下次带着它来，我再给垫子绣朵花。”张婶笑着挥手，小姑娘也跟着喊：“小花再见！蝴蝶绣好了给你送过去！”
走出布庄时，小花趴在新垫子上，花瓣上沾着根细小的蕾丝线头，像戴着枚精致的小装饰。阿木爷爷拎着竹篓，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阳光落在他和小花身上，暖得像刚晒过的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