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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是过年休市了,阿美莉卡那边可还在交易。

陈诚笑了笑,“江瀚也是够狠的,居然在除夕夜忽然发难。”

在今晚开盘前,易安官方忽然发文,承认了财务造假。

直接导致盘前,就股价闪崩。

前一个交易日股价还在26刀,今天直接以不到五刀开盘。

开盘几个小时,到现在已经熔断七次。

股价倒是稳定到六美刀左右。

阿克斯那边,也收到了投行的margin call(追加保证金提示)。

阿克斯第一时间利用流动资金,追加了保证金。

不过,这一下就完全抽干了真诚香江的流动性。

当初举牌易安花了2.3亿,一半来自杠杆资金,也就是欠投行不算利息就有1.15亿。

现在真诚香江账面上的8500万刀,全部充进去也没有完全去杠杆。

不过也算暂时稳住了。

陈诚看完邮件,还是给John发了消息,让他先‘借’5000万刀给香江这边。

先把杠杆去了再说。

陈诚并没有着急去接易安的股票。

他这边margin call。大股东韩家在易安上市后,就大量质押自己手里的股权,同样逃不过margin call。

margin call是有时限的,时限过了才会被强制平仓。

到了明天,投行发现韩家根本拿不出来钱补充保证金。

甚至意识到被韩家耍了的时候,银行可能会加入抛售。

当然也有,在盘前没有平仓的银行可能就会等待。

已经超额亏损了,不抛就还有机会翻身。

抛了就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等着被高层问责。

现在看下来,韩家这套路,其实有通过质押,来达到套现目的的影子。

第一步,通过财务手段把公司泡泡吹大,再把手里的股份抵押给银行,一般能获得股票市值60%,大额可能更低的现金。

不赎回,就等于直接把公司卖给了银行。

房子可以同理,就是一般人炒不动房价了。

实际上,陈诚也没有料到江瀚反水的这么快。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这件事要同步到灯塔整个市场熔断的。

好做叠加情绪,一步把易安打死。

陈诚放下手机挑了挑眉,看来今晚的年夜饭发生了什么愉快,刺激到韩家的这位赘婿了。

陈诚早就让凯伦给江瀚做了个美人局。

但是没想到效果来的这么快。

陈诚笑了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吧。

切了一个陌生的邮箱账号,给阿克斯发了接下来的安排。

阿克斯会用那个之前就用过的真诚香江官方的社交媒体号,发一个单词。

【Stupid!!!】(愚蠢!!!)

然后迅速就有财经媒体、营销号,结合易安的反应以及真诚之前对易安的举牌,对这个发言进行解读。

等收盘,市面上还会看到,真诚香江因为易安承认财务造假,一个交易日两次追加保证金的新闻。

并对真诚的‘首次投资亏损’进行报道。

陈诚要把真诚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

从现在的结果来说,真诚也确实是受害者。

真诚在易安上,已经浮亏70%。

这时,坐在陈诚对面的温永飞,嘴里忽然嘟囔道:“哎?”

“易安承认了?”

陈诚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他。

忽然又想起他是证券公司的,关注易安就没什么奇怪的。

温永飞感受到了陈诚的眼神,抬起头看向他,“阿诚,你应该也知道易安被做空的事情吧?”

陈诚点头,“嗯,”又笑了笑,“姐夫不会买了易安吧?”

温永飞摇了摇头,“买倒是没买。”

又朝着陈诚问道:

“阿诚,你比较了解阿美莉卡那边。易安现在承认了,最后结果会怎么样?”

陈诚笑了笑,“退市、巨额罚金,然后破产或者大资本收购。”

温永飞愣了愣,“这么严重吗?”

陈诚淡淡笑了笑,这要放在国内可能就是罚酒三杯的事情。

可在那边上市,财务造假就是红线。

被抓几乎必死。

见陈诚没有正面回答,温永飞就已经懂了。

感叹了一句,“单位附近刚开了一家,我还挺喜欢他们家的咖啡呢,就这么破产真是可惜了。”

陈诚脸上挂起了笑容,“既然觉得可惜,那就等周一找机会买点。”

温永飞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里琢磨起陈诚这话什么意思。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

卫生间门口,陈亮看着脸都输绿了的妹夫,笑了笑,“阿诚不会真的赢我们钱的。”

“放心玩。把他陪开心就行。”

哥四个打牌,陈诚可就没像让姐姐们那样让了。

结果就是哥仨都输了,就陈诚赢了。

姜建军输的也不是最多的,屋里那个才是。

只不过姜建军经济压力最大,承受能力有限,心态也没那么好。

姜建军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许多。

这过了凌晨,给小孩们发了红包,陈诚就开始在牌桌子发力了。

赢,全是赢大的;点炮;全是点小的。

这才三个小时,姜建军就把儿子的压岁钱输了一半出去。

姜建军平时也就用欢乐豆打打。

这么输,心脏都突突的。

陈亮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上你的洗手间吧。”

说着就转身出去了,去车里取了两沓现金回来塞给了姜建军。

陈诚跟温永飞又聊了几句,郎舅俩就回来了。

大战继续。

果然,下半场陈诚就开始往外倒了。

到天亮,还输了两沓积分出去。

陈诚看了一眼窗户外面,伸了个懒腰,“天亮了,不打了,不打了。”

姜建军、温永飞脸上不见一丝疲态,还有点兴奋。

只有陈亮困得眼皮都在打架。年纪大了,没办法。

“睡觉睡觉。”

陈亮脸上也是有了喜色。

几人下了桌子,陈诚拉着陈亮悄声说了两句。

陈亮看着姜建军的背影点了点头,“行,我找机会提醒他。”

姜建军这一晚上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陈诚是真怕这一晚上的麻将,给这个姐夫再勾出什么瘾来。

那可真是害了最疼他的陈敏。

温永飞、姜建军跟陈亮一起去了老宅那边休息。

陈诚没上楼睡觉,他有挂,一晚上不睡,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搬了把椅子,走出院子坐在了昨天钓鱼的河沟边,望着东方太阳即将升起的方向。

一时间思绪万千。

昨晚陈忠又急又猛,最后喝多了。

其实陈诚也看出来了为什么。

陈忠还在上学的时候,陈海就结婚成家了。

那时候爷爷身体就已经垮了。

供养他上学的重担就落在了陈诚父亲身上。

可以说,陈忠是靠着陈诚父亲的托举,完成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积累。

后来陈忠工作、盖房、成家。

又在镇里买房,慢慢有了积蓄,又在城里买房。

期间又因为盖新房,导致老宅夹在中间的宅基地没了空间,间接挤走了自己的二哥。

这就是陈诚家的这个房子,孤零零在田边的原因。

但是就是如此,陈忠从来没有反哺过自己的大哥、二哥。

钱全用在城里买房了。

陈家这样,跟陈诚的奶奶也有莫大的关系。

爷爷走后,陈家就算彻底分了家。

奶奶自然跟着最有出息,也是她最疼的小儿子。

陈忠也这做了,不过养是养了。就是自己搬到镇里,没有带上老娘。

偶尔叫去住住,但是老太太从来没有带上过父母外出打工,成为留守儿童的陈诚。

直到陈诚在市里上中学,才‘有幸’去过陈忠在镇上的家。

这里面,谁在真正起作用,陈诚现在心里跟明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