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夫妻把家里一套闲置的房改造成为茶楼,并非是为了品茗清谈之用。
身为省委一把手的贴身秘书,吴昊开的茶楼,捧场的人自然会蜂拥而至。
事实上,吴昊的茶楼从开张到现在,确实赚了不少的钱。
特别是省委启明书记去了一次之后。启明书记探访秘书茶楼,被不少人视为启明书记在给吴昊家茶楼背书。
其实,像吴昊这样开茶楼的,还有省政府秘书长白崇。
白秘书长家的茶楼与吴昊家的茶楼有着明显的不同。白秘书长将茶楼选址放在芙蓉宾馆旁边,更多有营业赚钱的意思。
相反,吴昊将茶楼开在居民楼里,明显就不是对外营业的。更多是给熟人朋友提供一个品茗休闲的地方。
有人分析了两家茶楼的客源,得出去白秘书长家茶楼的人,地方来省城办事的人居多。
去吴昊家茶楼的人,差不多都是在省里各机关单位的熟人朋友。
吴昊去了江南当代理县长,茶楼依旧在开。
黄晨熟门熟路,领着丁寒去了茶楼。
茶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吴昊的妻子窝在沙发里,手里正在织一件毛衣。
黄晨开玩笑道:“嫂子,现在外面的毛衣要什么花样有什么花样,又漂亮又便宜。你怎么还自己亲自织?不嫌麻烦?”
吴昊妻子淡淡一笑道:“我家吴昊就喜欢穿我织的毛衣。”
黄晨嘿嘿笑道:“你们夫妻的感情真是没的说。嫂子啊,昊哥把你丢在家里,他一个人去江南县逍遥快活,你不生气?”
“他是去工作的,怎么说他逍遥快活呢?”吴昊妻子显然不喜欢听黄晨的话。她放下手里的毛衣,招呼丁寒道:“小丁,你来了啊。”
黄晨要了一个单独的房间,叮嘱吴昊妻子道:“嫂子,我和小丁要谈点事。麻烦你注意一下,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丁寒感觉到,黄晨应该是吴昊茶楼的常客。从他与吴昊妻子打招呼,开玩笑就能看出来,他们过去的关系走得很近。
黄晨与吴昊,过去都在省委办公大楼工作。两个人的办公室,也只隔着几层楼。
由于他们都是领导秘书,平时接触得也很频繁。关系好自然不在话下。
反倒是丁寒,过去虽然也在省委办公厅工作,却几乎见不到吴昊黄晨他们这类领导秘书的面。
吴昊妻子送了一壶茶进来。她告诉黄晨,需要加水就自己烧。
说完,她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等她人一走,黄晨便笑眯眯说道:“小丁,你知道嫂子家是什么背景吗?”
丁寒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只听说,嫂子与吴县长是大学同学。”
“是同学没错。”黄晨笑眯眯道:“我也是他们同学。”
丁寒吓了一跳,小声问道:“真的吗?”
“这还有假?”黄晨叹口气道:“当年,吴昊被我们同学叫做‘风流才子’,他也因此赢得了校花的芳心,抱得美人归了啊。”
丁寒问道:“嫂子过去是你们的校花?”
黄晨认真点头,不无惆怅说道:“岂止是校花那么简单。我估计,那时候她应该是我们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
丁寒随口问他,“也是你的梦中情人?”
黄晨讪讪笑了,低声道:“都过去了。名花有主了。”
丁寒暗想,吴昊妻子当初是大学校花,是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毫不稀奇。
即便就是今天看她,依旧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柳媚。当初,柳媚也是兰江大学公认的校花。那时候的柳媚,走在兰江大学校园里,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正如黄晨说的那样,那时候的柳媚,何尝不是兰江大学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啊。
“算了,不聊这些了。”黄晨打断丁寒的思绪说道:“我们还是聊些其他的吧。”
话题回到了熊晓辉被免职这件事上来了。
丁寒这才知道,提出免去熊晓辉驻京办主任职务的不是别人,正是省委秘书长盛军。
黄晨压低声说道:“我是亲耳听见盛秘书长提的这件事。成部长当时对这个提议并不赞同。”
丁寒见黄晨把这样的话都说给自己听了,心里明白黄晨对自己还是很坦荡的。
毕竟,两人的关系还没达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丁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黄晨,“盛秘书长不知道熊晓辉与熊老的关系?”
“当然知道。”黄晨笑眯眯道:“不但知道,而且比谁都清楚。”
丁寒好奇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吧?”黄晨小声说道:“盛秘书长曾经担任过熊老的秘书。”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只是他在熊老身边工作的时间不长。”黄晨一脸神秘地说道:“知道为什么工作时间不长吗?”
丁寒茫然地摇头。
黄晨得意地笑,解释着道:“我们今天就是闲聊,不当真。这江湖上啊,关于盛秘书长的传说可不少。据可靠消息,当年熊老不让盛秘书长跟在身边工作,是因为盛秘书长有一件事让熊老很生气。”
“他呀,等于是被熊老从身边赶走的。”
丁寒突然之间,感觉到有些心惊肉跳。
背后议论领导,在官场内视为大忌。特别是在位的领导,议论他们等于就是摸老虎屁股。
领导永远都要保持一股神秘感。无论是他们的工作,还是生活。特别是私生活,都被视为禁地。决不允许出现流言蜚语。
黄晨这样大喇喇地议论盛秘书长,合不合适呢?
但是,丁寒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熊老当初为什么要把盛秘书长从身边赶走?”
“这里面的故事就更复杂了。”黄晨笑道:“甚至,有不少风花雪月的成分在里面。”
丁寒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了一句,“我也听到过一个说法,说盛怀山其实不是盛秘书长的侄儿,而是他的儿子。”
黄晨笑嘻嘻道:“小丁,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啊。”
丁寒在心里骂了一句,“狗日的黄晨,挖了坑让老子跳啊。”
“你说的,我也听说过。据说,当初熊老就是因为这件事,怒将盛秘书长从身边赶走了。”黄晨将茶杯推到丁寒面前,“喝茶。老吴家的茶,都是精品。”
丁寒心里暗想,如果盛秘书长因为私生活不检点而被熊老发现,并怒将他从身边赶走。这应该也就断送了盛秘书长的前途了啊。怎么盛秘书长不受影响,反而乘风破浪,坐到了省委常委的位子上了?
黄晨显然猜到了他的心思,“盛秘书长的能力,我辈都要望其项背啊。”
丁寒这才知道,盛军当年被熊老从身边赶走后,他马上投靠了一位贵人。这些年来,他就是靠着这位贵人披荆斩棘,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至于这位贵人是谁,我也不好说。”黄晨将声音压得更低了,“这次熊晓辉被免职,我严重怀疑是盛秘书长在打击报复他。”
丁寒是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