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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源变得珍贵,需要依靠胡永辰的经验和林舒的探测能力仔细寻找和分配。

但这种时候,有胡永辰在,就绝不会让气氛冷寂下来。

他仿佛肚子里装着永远掏不完的故事和笑话,嘴巴几乎就从没停过,成了这单调旅途中最活跃的背景音。

“哎,我跟你们说,就前年,我偷偷溜达到南边那片原始雨林里开眼界,好家伙!你们猜怎么着?撞见一种成了精的猴子!

那家伙,学人说话学得那叫一个惟妙惟肖!差点就把老子给忽悠进它们老窝当压寨点心了!幸亏咱爷们机灵,听出它翻来覆去就会那么一句‘这边有好吃的’,忒假了!漏洞百出!”

“还有还有,东海那边,有一种特别稀罕的珍珠贝,产的珠子不是圆的,是标准的多角星星状!

到了晚上,还能自己发出柔和的蓝光,漂亮极了!可就是那贝壳,脾气贼爆,两片壳一合,那力道!啧啧,一不小心就能把你手指头连骨头带肉夹断喽!我当时啊,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胡永辰讲得眉飞色舞,手舞足蹈,表情丰富至极。

虽然故事内容听起来夸张离奇,真假难辨,但确实极大地缓解了长途行军带来的精神疲惫和身体倦怠。

阮泽林通常只是安静地听着,面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笑意,偶尔会被胡永辰那夸张的肢体动作逗得摇摇头。

冯轻则大多时候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走着,但偶尔听到某些过于离奇夸张的桥段,会忍不住侧头投去一个充满怀疑和“你在鬼扯”意味的眼神,而这往往会让胡永辰讲得更加起劲,细节也越发离谱。

就连大部分时间都沉默如同精密仪器的林舒,有时也会在胡永辰描述某些特别奇特的生物习性或者地理现象时,冷不丁地插上一两句话,进行冷静而客观的“逻辑修正”或“可能性分析”。

“根据现有生物学普遍模型,南海区域已知灵长类生物的声带结构与神经系统复杂度,支持其完美模拟复杂人类语句的可能性评估为低。

你遭遇的个体存在罕见变异概率不高, 当然,不排除是你当时处于疲劳或紧张状态下听觉辨识系统出现误差。”

“星状发光珍珠的成因,现有数据更倾向于指向共生特殊微生物群落的光合作用产物沉积,或是在特定水质环境下形成的特殊矿物结晶嵌入所致,将其归因于贝类本身生物特性的概率较低。

其贝壳闭合机构的生物力学数据分析显示,其瞬间峰值作用力确实足以对小型骨骼造成粉碎性损伤。”

胡永辰往往被这番严谨到刻板的纠错噎得直翻白眼,梗着脖子反驳:“哎呀呀,我的林大学者!较真就没意思了嘛!夸张!这叫艺术性的夸张!渲染气氛!懂不懂啊?故事要是都像你的数据报告一样干巴巴的,那还有啥听头?”

胡永辰虽然嘴上不服,但每次林舒开口,他都会下意识地稍微收敛一下接下来故事的夸张程度。

这一来二去,这种奇特的“胡吹—林纠”互动模式,竟也成了这漫漫旅途中的一景,为枯燥的行军增添了几分另类的趣味。

或许是连日来的同行,共同面对单调而充满潜在风险的未知环境,又或许是胡永辰这种毫无隔阂、充满感染力的热络确实能打破坚冰,连一向冷傲寡言的冯轻,

在某日傍晚寻找宿营地、看着胡永辰手忙脚乱地试图操控一丝微弱电弧点燃篝火却差点火星四溅把旁边备用的干粮袋点燃时(最终被冯轻眉头微蹙,指尖弹出一道更细微精准的电弧,瞬间引燃了干燥的柴堆,并附带了一个无声却含义明确的鄙视眼神),竟然也难得地主动开口,说起了些许往事。

“…雷法,并非生来就能驾驭。”冯轻坐在跳跃的篝火旁,跳动的火焰在他深邃的瞳孔中映出点点光芒,他的声音平静,却隐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冯家子弟,自启蒙懂事起,便要每日于特定时辰,引一丝极其微弱的天雷之气入体,循特定经脉路线运转,淬炼经络,磨砺意志。那种滋味…如同无数烧红的细针在体内每一处脉络中穿梭、灼烧,痛楚钻心。”

胡永辰听得龇牙咧嘴,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仿佛那电流也打到了他身上。

连一旁安静记录着环境数据的林舒,也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很多人承受不住这种日复一日的煎熬,中途放弃了,转修家族其他相对温和的旁系术法。”冯轻继续道,眼神锐利而坚定,仿佛穿透火光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但我没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最初引导一丝发丝般纤细的电弧都痛不欲生、几欲崩溃,到后来能逐渐承受手指粗细、乃至手腕粗细的雷蟒贯体…唯有不断挑战自身承受的极限,不断突破肉体与精神的忍耐阈值,才能让经脉、骨骼、血液,乃至灵魂,都逐渐适应并最终真正容纳那狂暴的雷霆之力。”

他抬起右手,指尖有无声的、细小的电弧一闪而逝,发出极其轻微的噼啪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微微扭曲了一下。

“‘惊蛰’剑…更是需要以自身本源精血混合雷霆之力,日夜不息地蕴养淬炼,方能在御使时达到心意相通,如臂指使,发挥其真正威力。这其中,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清晰地勾勒出一幅严苛甚至堪称残酷的修炼图景。

那是世家光环背后,不为人知的极致艰辛与坚持。

胡永辰难得地没有插科打诨,安静地听完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嘟囔道:“…怪不得你小子平时脾气又臭又硬,跟块雷击木似的,天天被雷劈,换谁谁也阳光开朗不起来啊…”

冯轻瞥了他一眼,没理会这变相的“同情”,但篝火旁的气氛,却因这番罕见的坦诚而莫名缓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