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永辰!烈阳符!全力激发!”在雷光即将被彻底吞噬,周围陷入绝对黑暗的刹那,阮泽林发出了指令!
胡永辰早已准备就绪,闻言毫不犹豫地将三张【烈阳符】全力掷向三人头顶的空中,并瞬间以精神力引动!
嗡!嗡!嗡!
三团如同小型太阳般的、无法用肉眼直视的极致光球,在三人周围呈三角形猛然炸开!
光芒之强烈,仿佛将这片被诅咒的黑暗苔原瞬间拉回了白昼!
这光芒不仅强烈,更蕴含着一种破除邪祟、涤荡阴霾的纯阳之气!
这突如其来的、在极致黑暗中爆发的、凝聚了纯阳之力的强光,产生了无比强烈的光暗对比刺激和心理冲击!
无论是正在重新聚拢的空鸣蝠,还是其他可能潜伏在绝对黑暗中的生物,其视觉系统(如果有的话)和感知系统都遭到了毁灭性的、针对性的冲击!
无数空鸣蝠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充满痛苦的惨嚎,它们透明的翼膜在强光下几乎燃烧,惨绿的小眼瞬间失明,整个族群如同被投入滚油的蚂蚁,彻底失去了方向感,疯狂乱撞,甚至互相撕咬践踏起来!
而脚下的噬光苔,在瞬间吸收了过量光能(尤其是烈阳符的纯阳之力)后,表面发出了“滋滋”的、如同冷水滴入热油的剧烈反应声,甚至冒起了淡淡的青烟,那暗紫色的荧光迅速黯淡下去,吸收能力似乎因为“过饱”而暂时陷入了停滞!
“冲!”阮泽林低喝一声,周身星辉再次稳定亮起,虽然范围不大,但足以照亮脚下数米。他率先如同离弦之箭,向着蝠群混乱、苔藓暂时失效的方向猛冲出去!
林舒、冯轻、胡永辰紧随其后,四人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混乱,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
身后,是依旧在强光余晖中疯狂乱舞、自相残杀的空鸣蝠群,以及过载冒烟、暂时失去作用的噬光苔原。
四人不敢有丝毫停留,直到将那令人绝望的黑暗和刺耳的音波彻底甩在身后,光线逐渐恢复正常(尽管仍是雾障的灰白),才敢稍稍放缓脚步,每个人都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被冷汗浸透,心有余悸地回头望去。
“他娘的……差点就交代在这了……”胡永辰瘫坐在地,大口喘息,感觉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刚才那音波攻击的后遗症依旧存在。
阮泽林也微微喘息,连续的高强度指挥、应对以及最后时机的精准把握,对心神的消耗极大。
阮泽林再次深切体会到,在这诡异的雾障中,蛮干等于自杀,很多时候,智慧和临场的应变能力,比纯粹的力量更重要。
......
上午9点。
冲出噬光苔原的空鸣蝠群包围,四人不敢有丝毫停留,沿着林舒空间感知中那条愈发清晰的能量流指引,在愈发荒凉、死寂的遗迹废墟中继续跋涉了近一个时辰。
周围的雾气颜色似乎又深了一些,呈现出一种铅灰中透着不祥暗红的色调,空气中的腐败气息逐渐被一种更加古老、沉重,仿佛积压了万载岁月的尘埃与金属混合的气味所取代。
脚下的地面不再松软,而是布满了坚硬的、棱角分明的黑色碎石,以及大片大片干涸龟裂的、如同泼洒过强酸般的诡异痕迹。
废墟的规模变得更加宏大,但也更加破碎。
断裂的巨柱直径超过十米,倾颓的墙壁残骸高达数十米,上面雕刻着早已模糊不清的、充满几何线条和未知符号的图案,风格迥异于任何已知文明,透出一股非人的、冰冷的宏大感。
一些巨大的、非金非石的构件散落四处,边缘光滑如镜,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切割、融化。
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与悲怆感,如同无形的薄雾,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
这里不像是一座城市的废墟,更像是一个巨大战场,或者某个宏伟造物被暴力摧毁后留下的残骸。
“这里的能量残留……非常古老,而且……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怨念。”林舒放缓脚步,空间感知如同最轻柔的手,拂过那些冰冷的巨石,她的脸色带着一丝不适,“很多残留的意念碎片,充满了愤怒、不甘……和恐惧。”
胡永辰对环境的感知更为直觉,他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声音,仿佛怕惊扰了什么:“感觉……像走进了一个巨人的坟场,阴森森的。”
冯轻的惊蛰剑上,雷光本能地微弱闪烁,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至阳至刚的雷霆之力似乎对这里弥漫的阴冷死寂气息有着本能的排斥。
阮泽林没有说话,但他的星辰感知同样捕捉到了那种弥漫在空间每一个粒子中的、沉淀了无数岁月的负面情绪。
0.99%纯度的星辰之力,对这种能量环境尤为敏感,既感到一种隐隐的排斥,又似乎能从中读到一些破碎的信息流。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阮泽林猛地停下脚步,瞳孔微微收缩。
前方,是一片相对开阔的、由某种黑色金属般材质铺就的圆形广场,直径约百米。广场的地面布满裂纹,中心区域微微下陷。
而真正让四人呼吸为之一滞的,是广场上那触目惊心的景象——
数十具巨大的、形态各异的骨骸,以一种激烈搏斗后、或挣扎倒毙的姿态,散落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骨骸早已失去了血肉,但骨骼本身却散发着淡淡的能量光泽,有的呈现暗金色,坚硬如神铁;
有的莹白如玉,温润中透着坚韧;
更有一些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或暗红色,即便死去万载,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暴戾气息。
它们的形态千奇百怪:有翼展超过二十米、头骨如龙、长颈扭曲的飞行生物;有匍匐在地、骨架粗壮如小山、长尾如鞭的巨兽;更有一些完全无法用常理形容的、多节肢、或骨骼扭曲如荆棘的诡异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