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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的,混合着残忍与智慧的光芒。

他感觉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三十岁的处长,而是一个从历史深处走来的、视国家命运为棋盘、视万千生灵为棋子的权谋大师

“郑司长,一个普通的诱饵,是钓不到宋清来这种,在惊涛骇浪里游了几十年的‘巨鲨’的。

我们必须,为他,也为他背后的那些人,准备一份,他们根本无法拒绝的惊天之饵。”

杜铭的语速很慢,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地,敲击在郑文和那早已绷紧的神经上。

“我们要伪造一场,即将要爆发的大规模战争!”

“什么?!”郑文和失声叫了出来,他下意识地从座位上弹起,快步走到房门边,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走廊里没有任何动静后,才又重新走回来。

郑文和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杜铭。“杜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伪造战争计划?!”

“你听我说完。”杜铭的声音,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冷静。

他示意郑文和坐下,然后,为他详细地剖析了这个疯狂计划背后的逻辑。

“我们要让宋清来,让阿三国的最高层,都坚信不疑:因为新德里谈判的破裂和羞辱,我们中方内部的‘鹰派’势力,已经全面抬头,彻底压倒了像陈部长和您这样的‘鸽派’。

中央已经对和平谈判,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并秘密授权军方,制定了一套旨在‘一劳永逸’解决边境问题的、大规模的惩戒性打击计划!”

“我们要让他相信,下一次,等待他们的,不再是谈判桌上的唇枪舌剑,而是我们最精锐的山地部队的雷霆一击!”

“只有这种,关乎到国运存亡的‘顶级情报’,才足以,让宋清来这条大鱼,彻底抛掉所有的谨慎,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它,第一时间,传递出去!”杜铭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且,郑司长,”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更深层次的算计,“这也是一招,‘一石二鸟’的阳谋。”

“你想想,即使,我们最终,没能抓住宋清来泄密的直接证据。这份伪造的‘战争恐吓’,通过他的嘴,传递到阿三高层的耳朵里,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郑文和的心,猛地一颤,他瞬间明白了!

“那足以,对他们,形成最强大的心理威慑!”杜铭替他说出了答案,“它会让我们,在下一轮的真正谈判中,占据绝对的心理优势,为我们,铺平所有的道路!”

郑文和,彻底被杜铭这个计划的“以毒攻毒”和“一石二鸟”给震撼了。

他知道,这是在悬崖上走钢丝,每一步都可能,粉身碎骨。

但他也同样知道,这或许是他们,打破眼前这个死局的、唯一的破局之道!

郑文和没有立刻答应。

他站起身,在招待所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

他一向以冷静和理智着称的大脑,此刻,正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他开始,用他最专业的外交官思维,去疯狂地,推演着这个计划,每一个环节可能存在的风险。

“不行!”他停下脚步,看着杜铭,眼神里,充满了质疑和忧虑,“这个计划,风险太大了!漏洞也太多了!”

“第一,如何保证这份‘战争计划’的真实性?宋清来不是傻子。一份单纯的文件,根本骗不过他!他必然会,通过其他的渠道去进行验证!”

“第二,如何保证,这场‘戏’,只停留在‘演’的层面?万一,对方信以为真,被我们逼到了墙角,从而,采取了更激进的、先发制人的军事行动!那我们,就等于,是亲手点燃了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这件事,一旦,捅到陈部长那里,捅到中央。你和我该如何交代?伪造最高级别的军事行动计划,这本身,就是足以让我们,上军事法庭的重罪!

我们,是在用我们两个人的政治生命,甚至,是身家性命,在做一场,毫无胜算的豪赌!”

郑文和的每一个问题,都尖锐而现实。

杜铭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等他说完。

“郑司长,您说的,都对。”

“关于第一个问题,‘真实性’。这份计划,当然不能,只是一份文件。我会,亲自回到山南,与龙卫团长,甚至,是西部战区的某些‘朋友’,联手,为宋清来,为我们的对手,上演一出,足够真实的‘大戏’。

我们会,进行真实的军事调动,会释放出,只有最高级别侦察卫星,才能捕捉到的‘战争信号’。我们会为这份‘假情报’,配备一套,足以以假乱真的‘硬件设施’。”

“关于第二个问题,‘失控’。我们,就是要让他们,感到‘失控’的恐惧。只有恐惧,才能,让一个傲慢的对手,重新,回到谈判桌前,学会‘理智’。而且,所有的行动节奏,都将掌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是那个,唯一知道剧本的导演。”

“至于,第三个问题……”杜铭看着郑文和,眼神,变得无比的坚定,“您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一场豪赌。但是,郑司长,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们现在,就像一个身体里,长了癌症的病人。我们可以选择,什么都不做,继续,用那些温和的、治标不治本的‘化疗方案’,去和癌细胞,慢慢地耗。

最终,我,会被它彻底吞噬。输掉整场谈判,丧失所有的国土,成为国家的罪人。”

“我们也可以选择,做一场,成功率也许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高风险的外科手术。”

“是的,我们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杜铭的声音,变得无比决绝,“但我们,至少,还有一半的机会,能将这个毒瘤,连根拔起,换来,一个真正健康的未来!”

“您,这位主刀医生,怎么选?”

郑文和,陷入了长久的、痛苦的天人交战。

他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二十多岁,却比自己,更敢于,将整个国家和自己的命运,都压上赌桌的年轻人。

他那颗属于外交官的、习惯了在规则之内,进行周旋和妥协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巨大的、名为“担当”的力量,狠狠地,撞击了!

良久,良久。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那双属于文官的、儒雅的眼睛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属于战士的、决绝的锋芒。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我,跟你,赌这一把!”

北京,外交部。

在那间只有副部长以上级别,才能进入的保密会议室里。

郑文和正在向他的顶头上司,谈判小组的第一组长,陈凯丰副部长,进行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绝密”汇报。

他将杜铭的整个计划,以及他们面临的“内奸”困境,原原本本地,向这位在外交战线上,身经百战的老领导,全盘托出。

陈凯丰,这位典型的“鸽派”外交官,在听完郑文和的汇报后,长久地沉默不语。

他的手指,在光洁的红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敲击着,那张儒雅的脸上,在会议室那略显昏暗的灯光下,阴晴不定。

“胡闹!”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这简直是胡闹!伪造战争计划?恐吓一个有核国家?郑文和,还有那个杜铭,你们这是要把天,给捅个窟窿!”

郑文和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学生,没有辩解。

“但是……”陈凯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疲惫,“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他知道,郑文和与杜铭的判断,是对的。

一个无法被清除的内奸,足以让他们在未来的任何谈判中,都一败涂地。

那将是,比“捅破天”更让他无法接受的、职业生涯的奇耻大辱。

“这件事,”陈凯丰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连绵的红色高墙。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属于一个大国决策者决绝的锋芒。

“从现在开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它没有也绝不可以,留下任何书面记录。”

“所有的计划,由杜铭全权负责。你,郑文和负责,为他提供一切,他所需要来自外交系统的‘程序性’支持。”

“至于我……”他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我负责,为你们这颗即将要引爆的‘炸弹’,向上解释一切。以及,承担,它可能带来的,所有政治后果。”

他转过身,看着郑文和,那眼神,如同钢铁般坚硬。

“告诉杜铭,”陈凯丰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这场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