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1月24日的王庄，雪后初晴，阳光把战场的积雪照得刺眼。张大彪站在村头的空地上，看着自己带来的三千弟兄列队训练，手里的马鞭时不时指向队列：“都给俺站直了！拼刺刀要的是气势，不是花架子！左腿前弓，右腿后蹬，胳膊要直，力气才能传送到刀尖！”
队列里的战士们跟着动作，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其中有个叫孙二虎的投诚士兵，之前在国民党军里练过拼刺刀，动作标准，却总少了股狠劲。张大彪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步枪，对着旁边的树桩刺过去，“噗” 的一声，刺刀扎进树桩半寸深：“看见没？要像扎敌人的心脏一样，别不敢使劲！你不扎他，他就扎你！”
孙二虎脸一红，接过步枪，照着张大彪的动作刺过去，这次果然扎得深了些。张大彪拍了拍他的肩：“好样的！记住，咱们现在是为自己打仗，为老乡们打仗，没什么好怕的！”
不远处，王栓柱带着联防队，正在跟着老周学用迫击炮。老周把炮弹放进炮筒，对着远处的土坡喊：“注意角度！王庄的海拔比前面的土坡高五米，炮口要往下压半度，才能炸准！” 小豆子凑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等老周演示完，立刻举手：“周师傅，俺想试试！”
老周笑着点头，把炮弹递给小豆子。小豆子学着老周的样子，调整好角度，把炮弹放进炮筒，“嗖” 的一声，炮弹飞出去，落在土坡旁的雪地里，炸起一片雪雾。“差一点！再来！” 王栓柱鼓励道。小豆子揉了揉冻红的手，又试了一次，这次炮弹正好落在土坡中央，炸出个大坑。
“好！” 周围的联防队员们纷纷鼓掌。张大彪走过来，看着小豆子，眼里满是赞许：“小子，有天赋！等打完这仗，俺教你用机枪，保证比迫击炮还过瘾！”
小豆子兴奋得直点头，刚要说话，就见邢志国匆匆走来：“云龙让咱们去指挥部开会，有新任务了。”
指挥部还是昨天的破庙，李云龙正对着双堆集地形图抽烟，烟斗里的烟丝冒着青烟。见几人进来，他把烟斗往桌上一磕：“刚接到三纵的命令，让咱们摸清楚云飞 89 师主力的布防 —— 他们把主力放在了双堆集东侧的薛庄，那里是黄维兵团的补给线，楚云飞要守着这条线，不让咱们切断。”
邢志国凑到地图前：“薛庄离咱们王庄有三里地，听说楚云飞在那儿修了个‘环形防御圈’，碉堡、战壕、铁丝网全有，还有坦克支援。”
“坦克？楚云飞这老小子，倒是有不少好东西！” 张大彪皱了皱眉，“不过俺们也有办法 —— 俺带几个侦察兵，摸进去看看，顺便抓个俘虏回来，问问他们的坦克部署。”
王栓柱立刻接话：“张参谋长，俺们联防队熟地形，薛庄西侧有片芦苇荡，能通到庄里的小河，从那儿摸进去，不容易被发现。”
李云龙点点头：“就这么定！大彪，你带三个侦察兵，跟栓柱的联防队一起去，记住，别硬来，摸清布防、抓个俘虏就行。邢副师长，你留在王庄，负责练兵和后勤，确保咱们的弹药和粮食够用。”
下午时分，张大彪、王栓柱带着小豆子、张海山和三个侦察兵，往薛庄出发。薛庄西侧的芦苇荡已经结冰，芦苇杆上挂着冰碴，踩上去 “咔嚓” 响。张海山走在最前面，他之前在楚云飞的部队里当过兵，知道薛庄的岗哨规律：“薛庄的哨兵每半个时辰换一次班，换班时会有三分钟的空档，咱们可以趁这个时候摸进去。”
走到芦苇荡尽头，就是薛庄的小河，河水结了冰，能看到庄里的碉堡轮廓。张大彪趴在冰面上，举着望远镜往里面看：“庄里有三辆坦克，停在村东的空地上，旁边有步兵看守。碉堡有十几个，重机枪口对着外面的开阔地。”
王栓柱指着庄里的一座瓦房：“那是薛庄的祠堂，楚云飞很可能把指挥部设在那儿 —— 俺听老乡说，楚云飞喜欢住宽敞的地方，祠堂正好符合。”
正说着，就见庄里的哨兵开始换班，旧哨兵往祠堂方向走，新哨兵还没到岗。“就是现在！” 张大彪低喝一声，带着几人，猫着腰往庄里摸。庄里的街道空荡荡的，老乡们的房门都关着，偶尔能听到碉堡里传来的说话声。
走到祠堂附近，就见一个国民党军官正领着两个士兵巡逻，手里拿着个本子，像是在检查岗哨。“就抓他！” 张大彪使了个眼色，和一个侦察兵绕到军官身后，趁其不备，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个侦察兵则用枪托砸晕了两个士兵。
“别出声！出声就毙了你！” 张大彪把军官按在墙上，匕首抵在他的腰上。军官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
几人把军官拖到芦苇荡，李云龙派来的接应队伍已经在等着了。张大彪松开手，军官喘着粗气，刚要说话，就被小豆子递过来的干粮堵住了嘴：“先吃点东西，老实交代，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军官吃了干粮，情绪稳定了些，开始交代：“薛庄有 89 师的两个团，一个坦克营，三辆坦克都是美式 m3 轻型坦克，装甲不厚，用炸药包就能炸穿。环形防御圈的薄弱点在西南角，那里的铁丝网没加固，暗堡也少。” 他还交代，楚云飞的指挥部确实在祠堂，里面有他的参谋和通讯兵，每天晚上八点，会有补给车从薛庄开往双堆集核心区。
“好！有这些情报就够了！” 张大彪拍了拍军官的肩，“只要你老实配合，等打完仗，俺们会放你回去。”
回到王庄时，天已经黑了。李云龙、邢志国正在指挥部等着，听了情报，李云龙的眼睛亮了：“楚云飞这老小子，终于露出破绽了！西南角的铁丝网没加固，正好让咱们钻进去！大彪，你带你的一营，从西南角突破，炸掉他们的坦克；栓柱，你带联防队，摸进祠堂，端了楚云飞的指挥部；邢副师长，你带二营，在薛庄东侧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邢志国点点头：“后勤方面，刘婶已经准备了连夜赶制的棉衣和热汤，明天早上就能送到前线。另外，老周的工兵班在做‘炸药包捆’，对付坦克够用了。”
张大彪站起来，腰间的大刀晃了晃：“师长，俺这就去动员队伍，明天一早，保证拿下薛庄！”
王栓柱也跟着站起来：“俺们联防队也准备好了，明天一定端了楚云飞的指挥部！”
夜里的王庄，练兵的喊声、制作炸药包的敲打声、老乡们缝棉衣的针线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动听的战歌。张大彪在队伍里教战士们怎么炸坦克，王栓柱在教联防队员们怎么摸进祠堂，邢志国则在和刘婶商量着明天的后勤路线，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战斗做准备。
刘婶带着妇女们，在油灯下缝棉衣，张奶奶坐在旁边，帮忙穿针引线。“刘妹子，你说咱们明天能打赢吗？” 张奶奶小声问。
刘婶笑着点头：“肯定能！有李师长、张参谋长他们，还有咱们的战士和老乡们，楚云飞肯定打不过咱们！等打赢了，咱们就能回家种庄稼，再也不用怕打仗了。”
张奶奶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她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要是还活着，也该像小豆子一样，为保护家乡而战。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队伍就集合完毕。张大彪的一营在西南角列阵，战士们手里拿着炸药包；邢志国的二营在东侧准备佯攻；王栓柱的联防队则在芦苇荡里等着，准备摸进薛庄。
李云龙骑在马上，看着队伍，大声喊：“弟兄们！今天咱们要拿下薛庄，切断黄维兵团的补给线！楚云飞虽然有坦克，但咱们有勇气，有老乡们的支援，咱们一定能赢！有没有信心？”
“有！” 战士们的喊声震得积雪从树枝上掉落，声音里满是斗志。
李云龙拔出腰间的短枪，对着天空放了两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