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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太平广记白话版 > 第182章 贡举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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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刘邺与韦保义:皇帝特赐的 “例外进士”

咸通年间,刘邺还是长春宫判官的时候,因为办事利落,被皇帝召进皇宫当差。皇帝觉得他有本事,又没中过进士,特意下旨 “特赐及第”—— 不用考试,直接算考上了进士。

无独有偶,还有个叫韦保义的,他哥哥在宰相的位子上。按规矩,官员子弟考科举容易被人说闲话,韦保义考了好几次都没敢让他中。皇帝知道后,也给了他 “特赐及第” 的恩典,还把他召进内庭当差。

长安的考生们听说了,有人羡慕有人酸:“人家要么得皇帝待见,要么有哥哥当宰相,咱们只能苦读考试,这世道啊!” 可也有人说:“他俩本来就有本事,特赐也是该得的,总比那些靠关系走后门的强!”

二、叶京:一句招呼惹来的 “闲言碎语”

叶京是建州人,写赋的本事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早年他在大梁(开封)游学,常去参加官府的宴席,跟当地的监军使(太监)混了个脸熟 —— 那时候太监权力大,跟他们来往不算少见。

后来叶京去长安考进士,还真考上了。有回他跟同年的进士们骑着马逛长安街,正好撞见当年大梁的那个监军使。叶京没多想,在马上拱了拱手打招呼。

就这一下,闲话立马传开了。有人说:“叶京跟太监有关系,说不定他的进士是靠太监帮的忙!” 还有人故意疏远他,说 “跟太监来往的人,咱们别跟他走太近”。

叶京百口莫辩,本来能当大官,最后只混了个太学博士,一辈子没再往上爬。他常跟人叹:“就因为跟老熟人打了个招呼,毁了一辈子,这闲言碎语太可怕了!”

三、李蔼:“束翅鹞子” 的速通科举

李蔼考进士,那叫一个 “快准狠”—— 背书快、写文章快,脑子转得更快,考生们都叫他 “束翅鹞子”,意思是他像被捆了翅膀的鹞鹰,就算没完全放开,也比别人飞得快。

咸通二年考试,别人还在对着题目皱眉头,李蔼拿起笔 “刷刷刷” 就写,没到晌午就交卷了。放榜的时候,他果然中了,而且名次还不低。

有回同年聚会,有人问他:“你咋写得那么快?有啥诀窍不?” 李蔼笑着说:“哪有诀窍?就是平时背得多、写得多,考试的时候不用想太久罢了。” 大伙听了,更佩服他了 —— 原来 “快” 也是靠苦功练出来的。

四、房珝:功亏一篑的 “落榜状元”

房珝是河南人,还是太尉的孙子,家世显赫。咸通四年考进士,本来名单都定好了,他稳稳能中,没想到考试那天出了岔子。

当时他正低头写卷子,屋顶上突然掉下来一块泥土,不偏不倚砸在砚台上 ——“哗啦” 一声,墨水全洒在试纸上,纸也湿透了,根本没法再写。

房珝急得满头汗,他家里跟主司(主考官)是中表亲,主司本来只推荐了他一个人,现在出了这事儿,主司也没办法,只能让他再要一张试纸。可负责管事的人不答应,说 “试纸只能给一张,不能换”。

就这么着,房珝眼睁睁看着快到手的进士名额飞了。他回到家,把自己关在屋里哭了半天,说:“就差一步啊!一块破泥毁了我一辈子!”

五、汪遵:从 “小吏” 到进士,许棠的 “打脸” 时刻

许棠是宣州泾县人,早早就开始准备科举,考了二十多回都没中。他老家有个叫汪遵的,小时候家里穷,当了个小吏,天天给人跑腿打杂。许棠每次回老家,都看不起汪遵,见了面只叫 “汪都”(“都” 是对小吏的称呼),从不正眼瞧他。

没想到有一年,汪遵辞了小吏的差事,也来长安考进士。许棠正好送朋友到灞浐河边,撞见汪遵,撇着嘴问:“汪都,你不在老家当差,来长安干啥?”

汪遵挺客气地说:“我来考进士。”

许棠一下子火了:“你一个小吏,也敢来考进士?太没规矩了!”

可谁也没想到,汪遵不光考上了,还比许棠早五年中进士。许棠后来中了,每次见着汪遵,都不好意思抬头 —— 当年看不起人家,现在人家比自己还先成事,这脸打得太疼了。

泾县的老乡听说了,都笑说:“许棠啊许棠,别拿出身看人,人家汪遵可是靠真本事考上的!”

六、刘允章:一篇赋引发的 “朝堂争论”

刘允章考进士的时候,写了篇《天下为家赋》,本来写得挺好,没想到给事中杜裔休(原误作 “体”)看了,觉得赋里有些观点不对,专门给皇帝上了个奏折,说刘允章的赋 “不合礼法”,应该重新评判。

虽然最后皇帝没采纳杜裔休的意见,刘允章还是中了进士,可这事在朝堂上闹了好一阵子。后来还有个叫崔澹的,写了篇《至仁伐不仁赋》,也被人议论说 “观点偏激”;薛耽的《盛德日新赋》,里面有句韵脚是 “循乃无已”,考生刘子震觉得不对,上奏请改成 “修字”,最后还真改了。

考生们都说:“现在考个进士真难,不光要写得好,还得防着别人挑毛病!”

七、王凝与司空图:“司徒空” 的逆袭

王凝是名门之后,德行好,在当时名气很大。他有个习惯,每次睡觉都要双手交叉放在胸口,说是 “怕梦里见到先祖,失了礼数”。

王凝以前在绛州当刺史的时候,司空图正好来考进士,住在城外的别墅里。司空图去拜见王凝后,就再也没去拜访过别人;有时候进城见朋友,也从不去王凝的官署打扰。王凝知道了,觉得这年轻人 “懂规矩、够恭敬”,心里特别看重他。

后来王凝当主考官,直接把司空图取为第四名进士。同年的进士们都纳闷:“司空图以前没听说过啊,怎么名次这么高?” 有几个爱起哄的,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 “司徒空”,调侃他 “名气是空的”。

王凝听说了,专门请所有同年吃饭,当着大伙的面说:“我今年当主考,录取的人里,全是为了司空先辈一个人!他有真本事,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从那以后,司空图的名气越来越大,后来还成了晚唐有名的诗人。大伙再也不敢叫他 “司徒空” 了,都佩服王凝 “会识人”。

八、卢尚卿:遇停贡举,东归诗诉愁

咸通十一年,因为庞勋在徐州造反,朝廷派了好多兵去平叛,连年打仗,国库都空了。皇帝没办法,下旨 “权停贡举一年”—— 今年不考进士了。

当时卢尚卿从老远的地方赶到长安,刚到就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凉半截。他站在长安城外,望着东边的家乡,写了首《东归诗》:“九重丹诏下尘埃,深琐文闱罢选才。桂树放教遮月长,杏园终待隔年开。自从玉帐论兵后,不许金门谏猎来。今日霸陵桥上过,关人应笑腊前回。”

诗里满是遗憾,说皇帝下了诏,考场关了,只能等明年再考,现在从霸陵桥过,守关的人都得笑自己白跑一趟。后来这首诗传开了,考生们都感同身受,说:“卢尚卿写出了咱们的心里话啊!”

九、李尧:铺张的 “及第宴”

李尧中进士的时候,他母亲还在(“偏侍下” 指父母有一方在世),正好赶上 “起居宴”(新进士的宴会)。那几天老下雨,李尧怕宴会受影响,特意让人租了油布帐篷,从自己家一直铺到宴会的地方,足足有一里多地。

李尧家以前住在升平里,光是租帐篷就花了七百缗钱(一缗等于一千文,七百缗能买好几套房)。宴会那天,来的官员、同年有一千多人,车马挤得满街都是,谁都没淋着雨。帐篷里还挂满了金银珠宝,亮得晃眼,排场大得吓人。

有人说李尧 “太铺张”,可李尧不在乎 —— 他是宰相韦保衡的亲信,还干预朝政,别人都叫他 “李八郎”;他妻子是南海节度使韦宙的女儿,韦宙天天给她送金帛,李尧有的是钱。

长安人都说:“李尧这哪里是办宴,分明是显摆家底呢!”

十、高湜:偏爱孤贫的 “良心主司”

咸通十二年,高湜当主考官,跟别的主司不一样 —— 他专门录取家里穷、没背景的考生,其中最有名的有三个:

一个叫公乘亿,写了三百首赋,好多人都把他的赋抄在墙上天天读;一个叫许棠,写了首《洞庭诗》,写得特别好,人送外号 “许洞庭”;还有个叫聂夷中,小时候家里特别穷,擅长写古体诗,他的《公子家》诗里写 “种花满西园,花发青楼道。花下一禾生,去之为恶草”,讽刺贵族子弟不识庄稼;《咏田家》里的 “锄田当日午,汗滴禾下土。谁念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更是传遍了天下,连老百姓都会背。

聂夷中还有两句诗,写得让人心酸:“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高湜看了他的诗,感动得不行,说:“这样的人才,要是不录取,我对不起天下百姓!”

那年放榜,这三个孤贫考生都中了,长安的穷书生们都欢呼:“高侍郎是咱们的活菩萨啊!”

十一、公乘亿:死讯误传,妻迎丧遇夫

公乘亿是魏州人,以写词赋出名,可考了快三十回进士,一直没中。有一回他得了场大病,躺在床上起不来,老乡们误以为他死了,赶紧给他在河北的妻子捎信。

他妻子一听,当场就哭晕了,连夜收拾行李,雇了辆驴车,千里迢迢来长安迎丧。没想到刚到长安城外,正好撞见公乘亿送朋友到坡下 —— 公乘亿的病刚好,正骑着马散步呢。

夫妻俩已经十年没见了,公乘亿在马上看见一个穿粗布衣服、骑驴的妇人,觉得眼熟,就一直盯着看;他妻子也觉得那骑马的人像丈夫,也盯着看。还是公乘亿先让人去问,一确认,果然是夫妻俩!

俩人抱着哭了半天,路过的人都看呆了,说:“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差点就阴阳两隔了!”

没过十天,放榜了,公乘亿终于中了进士。他妻子笑着说:“你要是再晚中几天,我这‘丧’就白迎了!”

十二、孙龙光:积木梦兆,状元及第

孙龙光在崔殷梦当主考官那年中了状元,其实早有预兆 —— 前一年,他做了个梦,梦见院子里堆了几百块积木,自己在积木上走来走去。

孙龙光觉得这梦奇怪,就找了个李处士(隐居的读书人)解梦。李处士听完,笑着说:“恭喜郎君!你明年肯定能中状元!”

孙龙光纳闷:“一个积木梦,咋就跟状元扯上关系了?”

李处士说:“积木堆得高,你在上面走,说明你‘已居众材之上’,不是状元还能是啥?”

孙龙光半信半疑,没想到第二年考试,还真中了状元。他拿着榜文去找李处士,说:“您的解梦太准了!” 李处士说:“不是我准,是你有本事,梦只是个兆头罢了!”

十三、王璘:日试万言,却因傲骨失科

长沙有个 “日试万言” 科,专门考能写快文章的人才。王璘肚子里有真货,不是死读书那种,崔詹事(官名)觉得他是奇才,专门写奏折推荐他去长安考试。

考试那天,在崔詹事的官署里,王璘跟考官说:“给我十个书吏,都备好纸砚。” 书吏们刚坐好,王璘就摸着肚子,来回踱步,嘴里念着文章,十个书吏笔不停歇地记 —— 他居然是 “口授成文”!

第一道题是《黄河赋》,三十个字的题目,没一会儿就写完了;又考写诗,《鸟散余花落》三十首,拿起笔就写,不用打草稿。正写着,突然刮起大风,好几张写好的卷子被风吹走,沾了泥污,没法用了。

王璘一点不慌,说:“不用捡,再拿纸来!” 说着又写了十多首,还没到中午,已经写了七千多字。崔詹事跟考官说:“万言科不用真写一万字,赶紧请他过来喝酒!”

《黄河赋》里有一百多个生僻字,考官让王璘当众念一遍,王璘旁若无人地念完,一个字都没错。

可到了长安,正好赶上路岩当宰相。路岩派个手下叫王璘过去,王璘想显显骨气,说:“我要见了皇帝再去见宰相!” 路岩一听,气得火冒三丈,立马奏请皇帝废了 “日试万言科”。

王璘没办法,只能拄着拐杖回长沙,天天喝酒,不管是屠夫还是小贩,都跟人家一起喝,活得倒也自在。有人说他 “太傲”,有人说他 “有骨气”,可没人否认他的才华。

十四、蒋凝:四韵宏词,胜过长篇大论

乾符年间,蒋凝考 “宏词科”(考公文写作的科目),按规矩得写八韵的赋,可蒋凝只写了四韵就放下笔,跟考官说:“我写完了,要走了。”

考官不信,说:“你再检查检查,是不是漏写了?”

蒋凝说:“没漏,我觉得四韵就够了,多写反而啰嗦。”

后来考官把蒋凝的赋跟别人的放一起对比,发现蒋凝的四韵虽然短,却比别人的八韵写得更精炼、更有深意。蒋凝还一脸自信,一点不觉得自己写得少。考官叹着气说:“这才是真本事啊!短而精,比长篇大论强多了!”

没过多久,这事传遍了长安,有人说:“蒋凝这是‘白头花钿满面,不若徐妃半妆’—— 满头珠宝不如徐妃的半面妆好看,长篇大论不如四韵精炼!”

十五、吴融:未及第却成 “先达”

吴融字子华,广明、中和年间,虽然没中进士,却比中了的人还有名。考生们都把他当 “先达”(前辈),每次去长安,都带着自己的文章去拜见他,跟拜见当官的一样。

有个叫王图的,写词赋很厉害,把自己的卷子送给吴融,等了十多天,也没等到吴融的评价。有天吴融见了王图,没说他的文章好不好,反而问:“你最近收到卢休的信没?他为啥一直在家不出来考科举?太可惜了!他的本事比我还大呢!”

卢休是王图的中表亲,最擅长写八韵诗,以前跟吴融是同学,后来不知道为啥,放弃了科举,回镜湖边上的别墅养老去了。吴融一直替他可惜,所以见了王图,先问卢休的情况。

王图听了,心里挺感动 —— 吴融没中进士,却还惦记着有本事的人,真是个好人。后来吴融中了进士,还当了大官,一直没忘卢休,常跟人说:“卢休要是肯考,肯定比我强!”

十六、卢光启:“开荒” 科举的周谨之人

卢光启的祖上因为犯了法被处死,家里名声不好。卢光启兄弟俩却不服输,好好读书准备科举,跟亲戚说:“咱们这是‘开荒’—— 家里以前没人中过进士,咱们得闯出一条路来!”

卢光启性子特别周到谨慎,还写了本《初举子》,里面全是考科举的注意事项,比如怎么写文章、怎么拜见主司、怎么跟同年相处,特别实用。

后来他真中了进士,还在朝廷里当到了台省官(中央高官),得到了租庸使(管财政的官)张浚的赏识。张浚去并汾一带打仗,卢光启给他写信,每次说一件事,就用一张纸,不跟别的事混在一起。后来朝廷里的官员都学他,写信用 “重叠别纸”(一件事一张纸),就是从卢光启开始的。

晚唐的考生,不管人品好不好、文章写得怎么样,都忙着去拜见权贵,还美其名曰 “精切”(用心周到),其实也是学卢光启 —— 只不过卢光启是真周到,别人是装样子罢了。

卢光启的族弟卢汝弼,曾经当张浚的出征判官,写檄文(声讨敌人的文书)的时候,里面有句 “致赤子之流离,自朱耶之版荡”。卢汝弼还跟人说:“天生‘朱耶’(指叛军首领)和‘赤子’这两个词,就是给我写檄文用的!”

十七、王彦昌:乱世中的 “特赐进士”

王彦昌是太原人,家里世代当官,本来就是名门望族。广明年间,黄巢起义,皇帝逃到西蜀,朝廷乱糟糟的,科举也没法正常考。王彦昌因为有本事,被皇帝 “敕赐及第”,直接成了进士。

后来王彦昌当了嗣薛王李知柔的判官。昭宗皇帝逃到石门的时候,宰相和学士们都没跟上,李知柔以京兆尹的身份临时管中书省的事,要写很多奏折,忙不过来。李知柔知道王彦昌有本事,就推荐他 “权知学士”(临时当学士),帮着写奏折。

王彦昌干了半年,后来当了京兆尹,还加了左常侍、大理卿的官。可惜后来因为被大理寺的小吏连累,被贬到了南方,没能再往上爬。太原的老乡都说:“王彦昌有本事,就是运气差了点,不然肯定能当大官!”

十八、杜升:“着绯进士” 的特殊经历

杜升的父亲杜宣猷最后在宛陵当官,杜升自己也会写文章。广明年间,苏导给事(官名)在剑州当刺史,杜升那时候还是个普通士兵。

后来皇帝逃到西蜀,按规矩,跟着逃难的士兵都能被召见,杜升因为会写文章,被皇帝特赐 “绯衣”(五品官的衣服)。没过多久,苏导被召进内庭当差,韦中令(韦昭度)从翰林学士升为主考官。

杜升那时候已经当了 “小谏”(谏官),却给皇帝上了个奏折,说 “想回去考进士”。皇帝答应了,杜升还真考上了。中进士才几天,皇帝又下旨,让他恢复 “小谏” 的官,还继续穿绯衣。

大伙都觉得这事儿新鲜,给杜升起了个外号叫 “着绯进士”—— 既中了进士,又穿着绯衣当官,古今少有。杜升自己也挺得意,说:“我这是又圆了科举梦,又没丢官,两全其美!”

十九、郑昌图:梦兆状元与 “骑驴嘲”

广明年间,郑昌图还是凤翔副使的时候,还没中进士。他这人胸怀大,不拘小节,平时跟人交往也很随意,后来闲话多了,他自己都想放弃科举了。

正好他有个亲表家的仆人,从宋亳一带的庄子上回来,跟主人说:“我前些天路过洛京,在谷水店边碰见两个穿黄衣服的人往西走,我就跟他们一起走。到了华岳庙前,他们跟我告别,在店后面作揖的时候说:‘你家郎君考进士没?’我说:‘我家主人官已经很大了,少爷们还在读书。’他们又问:‘那亲戚家的孩子有考的没?’我说:‘有。’他们说:‘我们俩是今年送榜的使者,从泰山来,刚在金天殿押了榜,算你运气好,能碰见我们。’我就请他们让我看看榜,他们说:‘不行,你记着就行。’然后在地上画着说:‘今年的状元,姓的偏旁有 “阝”,名字两个字,最后一个字在 “口” 里;榜尾的人,姓的偏旁也有 “阝”,名字最后一个字也在 “口” 里。’”

郑昌图的亲表觉得这事儿奇怪,就跟郑昌图说了。郑昌图听了,又有了信心,接着考。没想到那年他还真中了状元,榜尾的人叫邹希回 —— 郑昌图的 “郑”(左耳旁,属 “阝”),名字 “昌” 字里有 “口”;邹希回的 “邹”(右耳旁,属 “阝”),名字 “回” 字里有 “口”,跟仆人的话一模一样!

可咸通年间,朝廷因为进士们穿的衣服、用的车马太讲究,超过了规矩,不许进士骑马,只能骑驴。那时候考场里有上千个考生,郑昌图长得特别高大,骑在小驴上,样子特别滑稽。有人还编了句顺口溜嘲讽他:“今年敕下尽骑驴,短袖长秋满九衢。清瘦儿郎犹自可,就中愁杀郑昌图。”

郑昌图听了也不生气,笑着说:“骑驴就骑驴,只要中了进士,骑驴也开心!”

二十、程贺:从厅仆到进士,感恩服丧三年

唐朝的时候,崔亚郎中在眉州当刺史,程贺那时候还是个乡役,在刺史府当厅仆,天天给崔亚端茶倒水;他弟弟也在州里当小书吏,兄弟俩都没啥出息。

有一回,崔亚见程贺说话做事像个读书人,就问他:“你读过书吗?”

程贺赶紧退到台阶下,恭敬地说:“读过一点书,会写点文章。”

崔亚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树,让他写首诗。程贺拿起笔,没一会儿就写好了,诗里还有不少深意。崔亚特别高兴,让他回家好好准备,还说:“你别当厅仆了,以后跟着我,我帮你考进士。”

从那以后,程贺跟着崔亚读书,崔亚还给他准备了衣服和路费,让他去长安考科举。程贺考了二十五回,终于中了进士。每次去长安,他都住在崔亚在博陵的家里,一直记着崔亚的提拔之恩。

后来崔亚去世了,程贺竟然像亲儿子一样,给崔亚穿了三年孝服。有人说他 “太傻”,程贺却说:“没有崔公,我现在还是个厅仆,哪能中进士?穿三年孝服算啥,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恩!”

二十一、陈峤:三年一见,推荐闵廷言

陈峤去安陆拜访郑諴,整整三年,才见上郑諴一面。见面的时候,郑諴很随意地问他:“你认识闵廷言吗?”

陈峤愣了愣,说:“没听说过。”

郑諴说:“你可以跟他来往来往,他写的文章,像西汉时候的风格,很有本事。”

陈峤听了,赶紧去拜访闵廷言,一见面就发现闵廷言果然有才,两人成了好朋友。后来陈峤中了进士,还常跟人说:“要不是郑諴推荐,我哪能认识闵廷言这么好的朋友?郑公真是个好人!”

二十二、秦韬玉:靠关系放榜,还称 “同年”

秦韬玉跟大宦官田令孜关系好,田令孜是僖宗皇帝的 “阿父”,权力大得很。皇帝逃到西蜀的时候,秦韬玉已经当了丞郎(高官),管盐铁事务。

后来秦韬玉暂时回老家,正好赶上科举考试,他仗着田令孜的关系,按皇帝的 “敕令” 负责放榜 —— 其实就是他说了算,想让谁中谁就中。

放榜后,秦韬玉还给新中的进士写信,称呼他们 “同年”(同一年中进士的人),信里说:“虽然考试的时候没在一个考场(三条烛下指考场),但咱们都受了朝廷的恩典,算是一家人了。”

考生们心里都清楚,秦韬玉是靠关系才管放榜的,可没人敢说啥 —— 毕竟他有田令孜撑腰。有人私下里说:“这哪是科举,这是秦韬玉的‘私人榜单’!”

二十三、陆扆:随驾定榜,六月状元

陆扆考进士的时候,正好赶上僖宗皇帝逃到梁洋(陕西一带),陆扆也跟着皇帝到了临时住处,跟中书舍人郑损住在同一个客栈里。

陆扆被宰相韦昭度看好,想早点把科举的事办完,好几次跟韦昭度说:“赶紧找主司考试吧!”

韦昭度说:“现在都快夏天了,找谁当主司啊?”

陆扆说:“郑损就行啊!他是中书舍人,有学问,能当主司。”

韦昭度同意了,让陆扆去跟郑损说。郑损当了主司后,榜单其实是陆扆自己定的 —— 那年六月,陆扆就中了状元,成了晚唐少有的 “六月状元”。

后来陆扆在翰林院当差,有天特别热,同事们跟他开玩笑说:“今天天气这么好,正好适合定榜啊!”

陆扆的名气在当时很大,他还有两个兄弟,陆希声和陆威,三个人被称为 “三陆”,都是有本事的人。

二十四、张曙与崔昭纬:日者预言,恩怨半生

中和初年,张曙和崔昭纬都在西川考进士,两人一起去找日者(算命的)问前程。张曙仗着自己才名大,觉得自己肯定能中状元,崔昭纬也觉得自己不如张曙。

可日者根本不看张曙,只盯着崔昭纬说:“你将来肯定能高中,前程无量!”

张曙听了,心里特别不痛快,脸都沉了。日者又说:“郎君你也能中,可你得等崔郎君当了宰相,才能‘过堂’(新进士见宰相)。”

没过多久,张曙因为家里有丧事,没考完就走了;崔昭纬那年真中了状元。张曙心里不服气,写了首诗讽刺崔昭纬:“千里江西陪骥尾,五更风小失龙鳞。昨夜浣花溪上雨,绿杨芳草为何人?” 意思是自己跟在崔昭纬后面,却因为一点小事落榜,便宜了崔昭纬。

崔昭纬看了诗,心里也不痛快。有回晚上喝酒,崔昭纬拿个大酒杯劝张曙喝酒,张曙推辞了好几次。崔昭纬说:“你就喝了吧!等我当了宰相,给你弄个状元!”

张曙听了,气得甩袖子就走,两人从此成了仇人。

七年之后,崔昭纬真的当了宰相;张曙后来在裴贽当主考官那年中了进士,果然是在崔昭纬当宰相的时候 “过堂”。张曙心里五味杂陈,说:“当年日者说得真准,我这辈子,还是没逃过跟崔昭纬的牵扯!”

二十五、崔昭矩与王倜:状元兄拜相,短命的遗憾

大顺年间,崔昭矩在裴贽当主考官那年中了状元。没想到第二天,他哥哥崔昭纬就当了宰相 —— 兄弟俩一个中状元,一个拜相,一时间成了长安的美谈。

还有个叫王倜的,是丞相鲁国公王损的儿子。王倜中进士的第二天,王损也当了宰相。王倜 “过堂”(见宰相)的时候,还特意跟父亲告别,场面特别热闹。

可王倜运气不好,中进士后,刚过了一个月,还没来得及当官,就无病而死了。长安人都叹着气说:“王倜真是可惜了,刚中进士,父亲又当宰相,正是好时候,怎么就走了呢?”

二十六、贾泳:傲对裴贽,晚年得第

贾泳的父亲贾修是个有名的好人,可贾泳自己却有点落拓,不拘小节。他曾经在晋州当武官的副手,那时候昭宗皇帝逃到西蜀,裴贽(后来的宰相)还没当官,客游到晋州,去拜见贾泳。

贾泳见裴贽没名气,特别傲慢,连正眼都不看他。有一回裴贽穿着官服、拿着笏板去见贾泳,贾泳却穿着军装,只作了个揖,说:“主公尚书叫我去放鹞子,不跟你聊了。” 说完转身就走,把裴贽晾在那儿。裴贽心里特别记恨他。

后来裴贽当了三次主考官,贾泳考了两次,都被裴贽刷了下来。可贾泳年纪越来越大,头发都白了,裴贽见了,心里又有点可怜他,跟门生说:“贾泳老得都快走不动了,怪可怜的,这次就录取他吧。”

就这样,贾泳终于中了进士。他拿着榜文,心里又惭愧又感激,说:“当年我对裴公太无礼了,没想到他还能原谅我,我这辈子都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