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个推下去的老头子给司扬上的第一课。
在外面再如何狠辣无情，但对自己人难免心软。
不过那个老人问他，“你是想他们死在外面，还是想他们好好活着回来？”
所有的仁慈背后，其实都是残忍。
所有的无情背后，都是深情的期望。
当司扬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或许很多人对司扬这张面孔感到陌生，但大夏军中的神话，他们一定不陌生。
他们认不出司扬的面孔，但绝对听过司扬的事迹。
司扬深吸一口气。
他不知道，他还没有曾经的那种冷酷。
都市繁华，最是消磨人心。
温柔乡，英雄冢，这话诚然不假。
他这一生从未有像如今一般拖泥带水。
即便那张脸庞依旧冷酷，但却难以有曾经的心境。
这是对他们的训练，也是对自己心境的一次磨练。
司扬缓缓上台，在二百多道目光的注视下，笑了笑，“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一群骄兵悍将，精锐之中选出来的佼佼者。”
“不过到了这里，就只有三个字，听我的。”
“不服气的滚出去，因为没心情陪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现在的你们还没有挑战我的资格。”
“在你们心中所谓的精锐，在我眼中，就是一群流水线产出的制式品。”
“所以，现在，收起你们那点可怜的骄傲。”
“来到这里并不能证明什么，能留下来，才能证明你们自己。”
“过多的话就不多说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接下来，看见那片丛林了吗？”
“为期三天，能生存下来的，才有资格留下来。”
“告诉你们一声，你们将面对的是两个特战旅的围剿，同时还有各种高科技。”
“你们是一穷二白，这边是能用的都用上，祝你们好运了。”司扬很是坦诚的朝着他们一笑。
只是这抹笑容，没让他们读到一点温暖。
“劝你们退出估计你们不会走，不服气吗！对不对。”
“但有件事还是要交代你们一声，死亡名额伤残名额没有上限。”
“哪怕你们这些人都死了，也无所谓。”司扬的笑容堪称残忍。
“五分钟的准备时间。”
“当然，也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这一次，我不会出手。”司扬笑道！
话落，司扬没有多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谁一眼，转身就走。
接下来的三天应该挺无聊的。
不过对于这些人而言，是一个考验。
意志，体力，智商，全方位的考验。
所以司扬练不了新兵，对他而言，这就是最基础的东西，熬不下来的才是蠢货。
黑子来到司扬的面前，“一上来就玩这么大，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受不受的了。”黑子有点幸灾乐祸。
他不是司扬训练的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
能活到今天，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受不了就滚蛋，与其将来死在战场上，还不如早早的淘汰。”
“这只是敌后最基本的东西，若是都忍受不了，还谈什么其他。”
“想要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历尽艰辛。”司扬轻笑一声。
当初他经受的训练，更残忍，更冰冷。
相比而言，这真的只是开胃菜。
密闭空间之下，跟上百条毒蛇生存在一起，都是那种攻击性强的家伙。
血清随时预备，保证你不死。
但在黑暗空间之中，你必须保证毫发无伤，全身而退。
这些，哪怕是黑子都没经历过。
相比而言，电视上看到的那点，吃点生肉，武装泅渡，太小儿科了。
如司扬他们这种人，几乎没有出现在人前的可能。
他们完成的每一件任务，都是进入到国家档案馆，就此尘封。
要打造无双战魂，没有流血，没有牺牲怎么可能。
吃苦吗？
遭罪吗？
看看曾经的那些人，其实也不算什么。
时间在悄然之中溜走，对于过程，司扬没有兴趣多看一眼。
其中或许有灵光一现，让人感到惊艳的家伙，但是那并不能入司扬的眼。
很多事，不是凭着突如其来的灵光一现就可以的。
想要被运气眷顾，起码你要拥有相对应的实力。
留下来的，才有资格站在他面前，被他重新审视。
这不是残忍，这是方式。
而司扬这几天也没闲着，在黑子的陪伴之下，几乎重温了一遍曾经的科目。
倒不是想要提升自己，到了他这个地步，提升很难，只要不退步就好。
不退步，进入满状态的他本身就是无敌的存在。
他需要找回的是自己的心境。
那颗冰冷残酷的心。
受了点伤，但算不上严重，“她们若是看到了，只怕又会心疼。”司扬瞧着自己的伤口，笑了笑，面色很平静。
黑子哑然。
不过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接下来，一个星期，几个女人都没看到司扬的影子。
周语夏倒是来过，但每一次都未能见到司扬。
叶轻颜知道司扬在做什么，叶梦宛也知道，但没有人与她说。
一个被司扬所不喜的女人，还是算了。
起码，她没有吴倩乖巧懂事。
苏家的大小姐也来了，但遗憾的是司扬不在。
只能失落的离开。
几个女人这一点很好，司扬有事，她们绝对不会不识趣的打扰。
别人或许不理解，但叶轻颜理解司扬的想法。
归根结底，跟慕南岑不无关系。
无论慕南岑将来走到何种地步，司扬都会是她的后盾。
若只是守着她们，或许司扬这辈子就这样了。
男人其实是一种很懒的生物，很多事都后知后觉，只有到被人需要的时候，他才会想起被人需要。
其实，她们也是慕南岑的帮凶，即便司扬没说过，但是，几个集团的联合，跟慕南岑生意上的往来。
并且不断的尝试走出中海，走出大夏。
有时候想想，她们似乎真的不如李佳念，起码李佳念知足，李佳念听话。
之前对司扬的围攻，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只要慕南岑还在，司扬就永远无法省心，更别说慕南岑还有一个孩子。
司扬不想动，所有人都在推着他动，包括她们。
荣家如此。
雷家也是如此。
是好事，但也是坏事。
好事，是未来有了依靠。
坏事就是他不开心。
起码，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整整半个月，她们才见到司扬一面，别墅虽然在她们的规划之中，但是那片营地，即便知道司扬在那里，她们也不敢触及。
她们分得清轻重。
“黑了点，瘦了点。”叶梦宛看着司扬有些心疼。
司扬咧嘴笑笑，并未开口。
或许是知道了消息，或许是偶然，周语夏竟然来了。
看到司扬之后，眼圈有些泛红，见不到司扬的人不说，连着几个女人的态度也冷淡不少。
看到司扬的时候，目光顿时变的无比幽怨。
“这半个月去哪儿了？想见你一面这么难吗？”周语夏看着司扬，有些委屈的说道！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说的这种话？”
“我的去向需要向你交代？”
“你要见我就得见我，你以为你是谁？”司扬坐在餐桌前，自顾的吃着饭，自始至终，只是抬了一下头。
女人的眼泪，从来都不是武器，那只对关心你的人有效。
司扬不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而是见不得她们的眼泪。
“你。”周语夏声音哽咽。
朝思暮想的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况。
“滚！”司扬语气冰冷而僵硬。
周语夏看着司扬，捂着脸，转身就走。
司扬低头吃饭，并不抬头。
“看到了吧！这就是他，曾经的他。”叶轻颜对叶梦宛低声说道！
那个时候的司扬就是这样，冷酷，不近人情。
他似乎没有太多时间去听别人的苦衷。
只有他认为的对错。
李初宁看着这一幕，深以为然，当初，那个说是去讲道理的家伙就是这样的。
他说的讲道理，就是讲他的道理。
“我突然对寥如霜那个女人有些好奇。”叶梦宛轻声说道！
这样的司扬无论是她也好，或是柳明仪，她们任何一个，只怕都无法出现在他的身边。
因为他不会给你任何机会，近乎自负锁死一切。
“如霜确实挺坎坷的，但不可否认，他对如霜也是真的好。”叶轻颜笑了笑。
她们，哪怕是叶梦宛，也无法拥有寥如霜曾经拥有的。
那个时候，能让司扬无心对错的，除了司月，只怕也就只有寥如霜了。
他把谁放在心上，那就是真的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