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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锦绣风华:太子妃养成手札 > 第108章 京城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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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渊阁大学士夫人主办的“文心雅集”,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京城顶级社交圈与文化圈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久久未息。

雅集虽已结束数日,但其带来的影响却在持续发酵,热度不减反增。

若说安王妃的赏春宴,让沈清韵以超越年龄的沉稳气度和化解危机的急智首次惊艳亮相。

那么这次在清流文臣核心圈层中举办的“文心雅集”,她凭借对画作精神内核的深刻洞见、立意高远的阐述,以及棋枰之上展现出的沉稳大气、谋定后动的智慧风范,则是真正地、彻底地征服了那些素来以眼光挑剔、注重内在才学品性着称的清贵门第。

一时间,“镇国公府嫡女沈清韵,不仅容止出众、气度雍容,更兼才华横溢、见识超凡,且品性端方、待人宽厚”的评价,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京城的上层社会、特别是注重家风教养的文官清流圈子中流传开来。

“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虽未有人公然宣之于口,却已悄然在许多世家大族的核心人物心中深深扎根,成为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和衡量其他闺秀的隐形标尺。

回府的马车上,车厢内熏香袅袅,比来时更多了几分暖意与轻松。

林氏卸下了在外的端庄持重,靠在柔软的引枕上,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欣慰与喜色,连日来的操劳似乎都一扫而空。

她拉着沈清韵微凉的手,轻轻拍着,语气中充满了为人母的骄傲:

“我的好韵儿,今日可是给为娘,给咱们整个镇国公府,挣足了脸面!

你是不知,文渊阁大学士夫人,那是何等清高严谨的人物?

寻常的宗室郡主、公侯千金,都未必能得她一句真心实意的夸赞。

可今日,她对你却是连连称道,赞不绝口,那眼神里的欣赏,是做不得假的。

若是你父亲知晓你今日如此为他长脸,不知该有多欣慰!”

想到丈夫沈巍若得知女儿如此出色,那素来威严的脸上必定会露出的自豪笑容,林氏心中更是暖融融的。

沈清韵依偎在母亲身侧,感受着那份由衷的喜悦与温暖,心中亦是一片安宁。

她将头轻轻靠在母亲肩头,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憨,却又透着一如既往的清醒与冷静:

“母亲过誉了。女儿只是谨记父母平日教诲,在外言行得体,不愿因一己之失,堕了家中门风,让父亲母亲蒙羞而已。

至于那些外界传扬的虚名浮誉,如同天边流云,聚散无常,最是不可依仗,母亲实在不必过于挂怀,徒增烦恼。”

“你这孩子,年纪轻轻,总是这般老成持重,宠辱不惊,真不知是像了谁。”

林氏爱怜地抚摸着女儿如缎子般光滑乌黑的长发,语气中带着些许心疼,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满意。

然而,欣喜之余,她作为当家主母的警觉与远虑也随之升起,神色渐渐转为严肃,声音也压低了些,

“不过,韵儿,你方才所言极是。名声越大,肩负的期望就越重,暗处窥伺的眼睛也就越多,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如今你可谓是身处风口浪尖,日后一言一行,更需思虑周全,如履薄冰。

赏春宴上有孙婉莹直来直去的挑衅,文心雅集有赵静姝绵里藏针的较量,往后……只怕还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麻烦找上门来。”

沈清韵坐直身子,迎上母亲担忧而睿智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里是一片沉静的笃定:

“母亲的教诲,女儿字字句句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女儿深知,高门贵女之路,从无坦途。

日后定当时时自省,谨言慎行,绝不会因些许虚名而忘形,授人以柄,请母亲放心。”

与她们同处一车,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的沈清月,始终像个沉默的影子,蜷缩在靠近车门、光线最暗淡的角落里。

她将头偏向车窗,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熙攘的人流、林立的店铺、嬉戏的孩童……

这一切鲜活的、充满烟火气的景象,在她眼中却如同褪了色的模糊画卷,无法在她死寂的心湖中激起丝毫涟漪。

今日雅集上发生的一切,如同梦魇般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

嫡姐侃侃而谈时众人专注欣赏的目光,对弈获胜后那满座的惊叹与赞誉,大学士夫人毫不掩饰的激赏,还有那些围绕在嫡姐身边、带着讨好与敬佩的笑脸……

每一幕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而她呢?她就像一个多余的、透明的存在,无人问津,无人留意,甚至连她刻意挑选的那身还算体面的衣裙,都显得那么黯淡无光。

那种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忘、彻底忽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涌来,淹没了她的口鼻,让她窒息,让她绝望。

嫡姐的光芒越是耀眼夺目,就越发将她映衬得如同墙角里见不得光的卑微苔藓,丑陋而可怜。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肉里,用疼痛来抵抗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巨大失落和屈辱。

马车驶入镇国公府高大的门楼,在二门前稳稳停下。母女三人各自沉默着下了车,简单地相互行了礼,便由等候多时的丫鬟婆子们簇拥着,分别走向自己居住的院落。

暮色如纱,缓缓笼罩下来,府中各处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将母女三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射在青石板上,仿佛也带着各自截然不同的心事与重量,最终消失在庭院深处。

沈清韵回到自己那座温暖雅致、一草一木都颇为用心的“明珠阁”。

室内烛火通明,暖意融融,立刻驱散了身上的春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卸下一身虽然素雅却仍显正式的见客礼服和那些虽简洁却分量不轻的钗环首饰,换上轻软舒适的旧日家常细布衣裙,顿时觉得浑身筋骨都松弛了下来,长长地、不着痕迹地舒了一口气。

大丫鬟云鬓手脚麻利地端来温度刚好的热水,用柔软的细棉毛巾为她细细敷脸,拭去尘埃与疲惫,然后又拿起犀角梳,为她一下下梳理着如瀑的乌黑长发,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兴奋笑意,声音清脆如出谷黄鹂:

“姑娘今日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奴婢方才去大厨房给姑娘取宵夜点心时,听见那些管事嬷嬷和粗使婆子们都在议论呢!

说现在满京城都在夸赞咱们姑娘!

说姑娘不仅模样生得顶尖儿的好,性子更是沉稳娴静,才学见识连大学士夫人和安王妃都连连称赞,真真是给咱们镇国公府长了脸面,是咱们府上真正的明珠!”

沈清韵抬眸,望向镜中那张尚带着几分少女稚气、却已初具风华、眉宇间沉淀着超越年龄的沉静与通透的容颜。

她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透着清醒与坚定的弧度,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

“云鬓,这些话,日后在咱们院子里说说便罢,切勿外传,更不可因此生出骄矜之心。虚名浮誉,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好,实则虚幻,转眼即空,最是不足挂齿之物。

外人夸赞十分,我们自家心里需有分寸,明白自己真正立足的根本是什么,切不可被这些迷了眼,乱了心。”

她顿了顿,目光掠过镜中云鬓那仍带着兴奋红晕的脸庞,转向窗外那沉沉的、缀着几颗疏星的夜色,吩咐道:

“去把我书案上那本《漕运疏议》拿来,再添一盏亮些的灯。”

比起那些虚无缥缈、随时可能因风向转变而消散的赞誉,她更关心、也更觉得切实的,是太子萧景珩近日来信中,虽语焉不详、却隐约透露出的关于今年漕运改革遇到的巨大阻力与重重困境。

漕运,关乎南北货物流通命脉,朝廷税赋根本,沿河百万民生安定,其间牵扯的利益纠葛、吏治清浊、政策利弊权衡,才是真正能牵动时局、影响国计民生的大事。

这些,是她能够与萧景珩站在同一高度,真正走入他那个波诡云谲、瞬息万变的权力世界,与他并肩面对风雨的基石,而非仅仅作为一个被欣赏、被庇护的“闺中良师”或未来的附属品。

她需要不断充实自己,增长见识,才能在未来与他有更深入的交流,成为他真正的助力。

“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声,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既能带来无上的荣耀与便利,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架在火上烘烤,成为无数明枪暗箭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