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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太子妃的圣旨下达第三日,一队身着深褐色宫装的内侍宫女,在坤宁宫掌事嬷嬷严贞的带领下,抵达镇国公府。

严嬷嬷年约五旬,发髻紧实,仅簪一支素银扁方,面容清癯,眼神锐利,专司宫廷礼仪教导,在宫中以规矩严苛闻名。

此番亲来授课,足见皇后对太子妃教养的重视。

林氏一早便领着下人在府门等候,见严嬷嬷到了,连忙上前见礼:

“有劳严嬷嬷亲自登门,一路辛苦,府中已备好静心堂,专供嬷嬷授课之用。”

严嬷嬷微微颔首,语气沉稳:“夫人客气,教导太子妃礼仪是分内之事,不敢称辛苦。请引路吧,时辰不早,该开课了。”

静心堂已按宫廷规制收拾妥当,金砖地面光洁,陈设简洁庄重,只摆了几张素木桌椅和一面大铜镜。

严嬷嬷落座后,屏退无关下人,只留沈清韵和随身两名宫女,开门见山:

“太子妃身份特殊,言行举止皆代表皇家体面,礼仪容不得半分差错。

今日先从基础仪态学起,站姿、行走是根本,需日日打磨。”

说着,严嬷嬷起身示范:“站立时脊背挺直,双肩放平,下颌微收,目光平视,双手交叠于腹前,右手在上,指尖对齐,不可歪歪扭扭。”

沈清韵依言站定,刚摆好姿势,便被严嬷嬷叫停:

“左肩略耸,下沉半寸;下颌收得太狠,抬两分,目光要稳,别飘。”

她上前用指尖轻触沈清韵肩头,纠正姿态,“记住,身姿要像立着的竹竿,端方却不僵硬。”

沈清韵调整着动作,片刻便额角见汗。

云鬓在旁候着,想递帕子又不敢贸然上前,只悄悄站在角落,时不时用眼神示意她放松。

练了半个时辰,严嬷嬷才点头:“勉强过关,每日晨起练一个时辰,形成习惯方能自然。”

歇了盏茶功夫,接着练行走礼仪。“步幅一尺二寸,快慢均匀,裙裾别晃,环佩不能出声响。”

严嬷嬷持着紫檀木戒尺,在地上划了道绒线,“沿着线走,一步不差才算数。”

沈清韵踩着绒线迈步,起初步幅不均,裙摆偶尔扫过地面,严嬷嬷便用戒尺轻点地面:

“慢些,落脚稳了再抬另一只脚;腰杆别松,肩别动。”

她一遍遍来回走,走得久了,脚踝发酸,膝盖也隐隐作痛,却始终没停。

额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衣襟上,也只是抬手用袖口轻擦,依旧凝神练着。

严嬷嬷看她这般韧劲,眼神柔和些许,对一旁的宫女道:“倒杯温水来,歇片刻再练。”

云鬓趁机上前,递过干净帕子:“姑娘擦擦汗,累坏了吧。”

沈清韵接过帕子擦了汗,喝了口温水,缓了口气便起身:“嬷嬷,继续吧,趁着眼下记牢了。”

午后学觐见帝后的三跪九叩大礼,静心堂中央铺了明黄拜垫,严嬷嬷亲自示范:

“右膝先着地,再跪左膝,身体端正,额角轻触手背叩首,起身借腰力慢起,不可慌。”

她动作沉稳规范,每一步都透着庄严肃穆。

沈清韵跟着学,起初起身时略有些踉跄,严嬷嬷冷声提醒:“起身时先撑住地面,腰腹发力,别晃。”

她反复练习,拜垫磨得膝盖发疼,额角也泛红,却越练越稳,动作渐渐流畅规整。

练到日头偏西,完整行完一套大礼,严嬷嬷才颔首:“此礼算过关,日后每日温习,不可生疏。”

次日学穿戴太子妃品级的服饰头面,几名宫女捧着仿制的礼服和缀满珠玉的钿子进来,伺候沈清韵穿戴。

外层礼服层层叠叠,衣带系法繁杂,宫女一边系一边叮嘱:“娘娘,这玉带要系在腰上三寸处,丝绦垂在右侧,长短要齐膝,不能歪了。”

钿子沉甸甸压在头上,沈清韵脖颈微微发僵,她对着铜镜调整姿态,问严嬷嬷:“嬷嬷,这般穿戴见帝后,头面会不会晃?”

“昂首挺胸,步伐稳当便不会晃。”严嬷嬷走上前,抬手扶正钿子,“太子妃头面贵重,穿戴时要轻拿轻放,日常也要妥善保管,失了一件便是失仪。”

沈清韵点头记牢,顶着沉重的头面练了半个时辰站姿,卸下时头皮发麻,却依旧仔细问清了各类服饰的穿戴场合和禁忌。

每日礼仪课从晨起练到日暮,沈清韵从无半分懈怠,傍晚回锦华堂时,常是腰酸背痛,云鬓总提前备好热水,帮她揉按肩背:

“姑娘,今日严嬷嬷没苛责你吧?看你膝盖都青了,奴婢给你敷点药膏。”

“无妨,练礼仪哪有不疼的。”沈清韵坐着任由她揉按,指尖还在比划着叩首的动作,“明日要学应答规矩,得记牢各类称谓和回话分寸,不能出岔子。”

林氏每晚都会来锦华堂探望,见女儿灯下翻看礼仪册子,心疼地递过点心:

“累了一天,先吃点东西垫垫,规矩慢慢学,别熬坏了身子。”

“母亲放心,我有数。”沈清韵接过点心,咬了一口道,“严嬷嬷说,宫中人多眼杂,礼仪失半分,便会被人挑错,我不能给沈家丢脸,更不能误了太子殿下的颜面。”

“娘知道你懂事,可也别太苛待自己。”

林氏摩挲着她的手,见指节有些泛红,眼眶微热,“实在累了就歇一日,严嬷嬷那边娘去说。”

“不用,”沈清韵摇头,“离太后寿辰没几日了,那日入宫赴宴,各路贵人都在,我得把礼仪练得熟稔自然,才不会出纰漏。”

夜里静下来,沈清韵常独自在屋内练礼仪,对着铜镜调整站姿,默念应答话术,云鬓劝她歇息:

“姑娘,都三更了,明日还要早起呢,这些规矩您已经记很牢了。”

“再练几遍,形成习惯才好。”沈清韵抬手理了理衣襟,缓缓屈膝下跪,动作标准流畅,

“入宫后不比家中,半点马虎不得,多练一分,便少一分差错。”

严嬷嬷授课虽严苛,却也看得出沈清韵的聪慧与韧劲,有时练完课,会多提点几句:

“太子妃悟性高,就是性子太犟,疼了累了也不吭声,礼仪要端方,身子也得顾着,后续还有更繁的规矩要学,熬坏了身子反倒误事。”

沈清韵闻言躬身道谢:“谢嬷嬷提醒,晚辈记下了。”

几日后学宫廷应答与宴席礼仪,严嬷嬷逐字教她对帝后、宗亲的称谓,回话需谦逊得体,既不能失了太子妃体面,也不可逾矩。

宴席上如何落座、如何接递膳食、如何应对敬酒,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演练。

沈清韵听得仔细,遇有不懂的便当场发问,比如宴席上若遇人刁难该如何应对,严嬷嬷也如实告知:

“沉着应对,言辞得体,别落人口实,实在难办便以礼推脱,不必硬扛。”

练习宴席礼仪时,林氏特意让人按宫中规制摆了小宴,让沈清韵实操演练。

兄长们偶尔也来旁观,沈清泓看她端坐着一丝不苟,低声跟沈清澜道:“妹妹这几日瘦了不少,练这些规矩真够遭罪的。”

沈清澜颔首:“太子妃身份特殊,礼仪是根基,她这般认真,也是为了日后在宫中安稳立足。”

沈清韵余光瞥见兄长,动作依旧规范,待练完一套流程,才起身问好,沈清澜递过一杯茶:

“累了吧,歇会儿,方才看你应对敬酒的礼数很周全,不用太过紧张。”

“多谢大哥,我晓得。”沈清韵接过茶,浅饮一口,眼底虽有倦意,神色却很坚定。

日子一天天过,沈清韵的宫廷礼仪愈发娴熟,站姿挺拔端庄,行走稳而从容,行礼规范肃穆,应答得体周全,严嬷嬷看在眼里,对林氏道:

“太子妃天资好,又肯下苦功,这般下去,入宫后断不会失仪,夫人尽可放心。”

林氏闻言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全靠嬷嬷悉心教导,费心了。”

距太后寿辰只剩三日,礼仪授课收尾,严嬷嬷临走前叮嘱沈清韵:

“寿辰宫宴是你册封后首次入宫赴宴,各路目光都在你身上,言行举止务必谨慎,守好礼仪本分,别被人抓住错处。”

“晚辈谨记嬷嬷教诲。”沈清韵躬身相送,望着严嬷嬷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愈发沉稳。

这些日子的礼仪打磨,不仅让她熟稔宫廷规矩,更让她多了几分从容气度。

回府后,沈清韵又在静心堂练了一遍全套礼仪,云鬓在旁伺候,见她动作行云流水,忍不住道:

“姑娘现在的仪态,比宫里的贵女还要端庄,定不会出岔子。”

沈清韵停下动作,整理了一下衣襟:

“礼仪只是表面,关键是遇事不慌。寿辰那日,你寸步不离跟着我,若有异常,及时告知沈锋。”

“奴婢晓得,定护着姑娘周全。”云鬓应声,看着沈清韵眼底的坚定,知晓她早已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