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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眸光柔和,怜爱的凝视着酒醉的顾盼子。

顾盼子再次抓起酒壶,倒了两碗,将其中一碗递向秦策:“大喜的日子,我敬你一杯。”

见秦策不接,顾盼子便自顾自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因大醉手抖,酒水喝了一半,另一半都洒在衣襟上了。

她浑不在意,端起另一碗仍要继续喝,秦策却起身抢下酒碗,“当啷”一声丢在桌上,然后扶住摇晃的顾盼子,愧声安抚。

“我对不起你,更无法弥补你,你知道两家联姻是斗争手段,你只管把我的婚姻当成一种交易,要理解我的身不由己。”

顾盼子扬起笑脸,点头说:“我理解你,你是在保护我,保护施家,你不必反反复复跟我讲,我都知道。”

秦策痛心不已,狼眸轻落,怜惜的垂视怀中的恋人,心中五味杂陈。

顾盼子莹白素手轻拍秦策的胸膛,红着眼眶说:“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没有你,我便如行尸走骨,谈何幸福?”

秦策情难自控,抓握胸前的小手,大掌拢住顾盼子的后脑勺,低头深吻恋人满溢酒气的双唇。

满月高悬,洒下微凉的纱光,与火簇的暧昧光线相融,两道缠绵的身影,一段长长的拥吻。

顾盼子享受着秦策最后的温存,鬓边留下两行热泪。

泪水滚烫,沉重的滴落,灼伤了秦策的掌心,他用指腹轻柔的帮顾盼子拭泪。

顾盼子狠心推开秦策的双臂,躲避着秦策炽热的视线,低声说:“天很晚了,我该走了,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爱人的手从秦策的手心里滑走,娇小的身影擦过他的肩膀。

顾盼子步态踉跄,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院子,冲出了将军府。

偌大的院子,独剩秦策一个人,苍凉孤寂。

门下红花招摇,桌上残羹剩酒,满地的红纸屑,到处都写着他和公主的喜事,所有人都在微笑祝福,宛如一道道诅咒,烙印在秦策的颊面,炽烈煎熬,钻心的痛啊!

顾盼子的悲哀,亦是秦策的悲哀,被压迫,被支配的命运,抽不开身,逃不出去。

午夜之后,秦策颓然的回到常棣院,如今这里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地方。

扫视丫鬟、婆子们期待的,意犹未尽的笑脸,她们迎上来,引着秦策进到卧房。

内务府把公主的嫁妆摆满了屋子,摆成了另一种装潢,曾经独属于男人的一切,如今挤满了女人的装饰,甚至飘荡着令他厌恶的脂粉香。

秦策疲惫的坐到正堂下的太师椅上,丫鬟凑过来,笑着催促:“少将军,仪式尚未结束,新娘的盖头还没揭呢。”

秦策猛然抬眸,瞪视着面前鬼化的一张脸,这如同刀锋一般的双眸,令丫鬟浑身一凛,她识趣的低头退到一边。

秦策扭头看向敞门的里间,他的床上坐着另一个女人。

公主穿着厚重的大红婚服,戴着华丽繁重的头冠,一方红锦严密的遮盖在头顶,新娘手里握着玉如意,从进门到现在始终保持着笔直的坐姿。

屋内的丫鬟、婆子们,同样疲惫的笑着。

早就想走了,但仪式尚未结束又不能走,眼看着天都要亮了,新娘的盖头再不揭,新娘子要饿晕了不说,也着实不吉利。

秦策无奈的支起身,走到里间,向喜婆摊开手心。

拿着秤杆的婆子笑着念叨:“挑盖头,南斗六星秤杆上,福禄寿喜聚吉祥,天降祥瑞在今夜,挑开红锦见娇娘······”

然而喜婆的吉祥话尚未说完,便听到秦策不耐烦的喝令:“杆子拿来,通通给我出去。”

“啊这?”

丫鬟、婆子们,尽皆错愕的面面相觑,仪式未完,尚有一大堆吉祥话未说,正犹豫着去留,突听秦策再发一声狮吼。

“听不懂话吗?都滚出去。”

这一回,丫鬟、婆子们都肯灰溜溜的走了,管它什么仪式不仪式的,新郎官都发火了,主人家要去繁从简,众人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反正赏银拿到手就行了。

听到门关之声,秦策随手挑开公主的红盖头,珍珠宝石点缀的头冠之下,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孔,除了青春,无可描绘。

若不是贵为公主,仅凭容貌,她与俊美高大的秦策相比,简直不相配。

锦云公主几分娇羞又有几分茫然无措,惶惑的抬眼望着秦策。

“我们可有失礼之处?竟惹到少将军如此大发雷霆?”

面对这样一个少不经事的小姑娘,秦策的愤郁之火消解了一半。

君臣之争,本与女人无关,她亦是斗争中的牺牲品,她也不懂什么权争,无非就是乖乖听话,父皇把她嫁给谁,她便只管嫁给谁,素未谋面,何谈感情。

秦策恨当今皇上,亦恨他的罔顾人伦,甚至也想将怒火转嫁到公主身上,但现在看来,同是天涯苦命人,不能惺惺相惜,亦不能滥杀无辜。

秦策将秤杆丢在桌上,一言不发,转身去了外间。

锦云公主扶着自己的头冠,弱弱的问:“少将军,我的丫鬟呢?我要我的丫鬟!”

如同离了母亲怀抱的小女孩,她在陌生的环境,只想寻找最熟悉的同伴。

“她们叫什么?”

“大寒和小寒。”

秦策推开房门,狼目巡视,院子里除了值夜的护卫,还有三个丫鬟。除了春晓,另两个都是公主带过来的。

他迈步出屋,命令道:“你们两个进去伺候吧,春晓拿被褥,我去书房住。”

两个丫鬟快步溜进屋子,锦云公主迫不及待的吩咐:“大寒,快帮我摘头冠,小寒帮我弄点吃的,我都快要饿晕了。”

大寒一边帮公主拿掉凤冠,一边问:“少将军怎么出去了,说是去书房住,哪有新婚之夜分开住的,多不吉利。”

锦云公主不以为意:“这里是他家,人家想睡哪里,你还管得着吗?正好你们俩陪我。”

翌日晨间,秦策洗漱完毕从书房出来,在院子里静待锦云公主。

好一阵子,锦云公主方才打扮齐整,换上素雅罗裙,在丫鬟的陪同下出了屋。

陌生夫妻互相点头示意后,并肩走向秦老将军和秦夫人的院子,一路上全无交流。

秦策对公主丁点兴趣也无,更不好奇她的过往。

而锦云公主对这位俊美青壮的丈夫,却颇为新奇,但每每想问些什么,他那张铁板一般的脸孔,便如同一碗闭门羹,将她拒之门外,她只好默默的闭了口。

客堂下坐着一排雍容华贵的妇人,另一排是锦衣华服的男人,所有人一见到锦云公主过来,尽皆喜笑颜开。

众人先按照君臣礼,向公主行礼。然后公主再按秦家媳妇的规矩,向长辈们行礼。

秦策带着锦云逐一认识堂下的亲戚,哪个是叔叔、舅舅,谁人又是姑姑、姨娘。

之后,锦云为公婆各敬了一杯茶,小姑娘花言巧语一番祝福,将秦夫人夸的是飘飘欲仙,亲戚们更是赞不绝口。

秦夫人笑不拢嘴的说:“好儿媳,能娶你进门是我秦家的福气,以后你们俩好生过日子,我这儿子若是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母亲,我替你收拾他。”

锦云公主掩嘴羞笑:“谢谢母亲体谅,少将军待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