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声音温婉,娇滴滴的辩驳:“并非自比崔莺莺,我是觉得,你虽是商人出身,但有文人气质,性格温文尔雅,与书中写的人物,有那么几分神似。”
冷金城忽然来了兴致,眼中神光大放,投向秦可:“三小姐若是喜欢西厢记,我看过一本书,你定然也会喜欢,改日我托人给你送过去。”
秦可娇羞的举着帕子半遮面,忧声说:“将军府管得严,外人的东西一般送不到小姐房里。”
话毕,她突然灵光一闪,对冷金城说:“你等着,到时候我安排一个人过来取。”
二人聊至此处,秦策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他颇有闲情逸致的抱着肩膀,嘴角挂着戏谑的笑,眼神里却充满宠溺。
秦可慌里慌张的将手搭在丫鬟的手臂上,欠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她向冷金城盈盈施礼,告辞出门。
直到午时,阴云经风一吹,云开现日,红霞漫天,天空居然开始放晴。将军府出行的队伍准备返程。
秦可上车前,忽然叫住秦策:“大哥,跟你借个人。”
说完,并不等秦策回答,秦可牵起顾盼子的手便要走。
然而,顾盼子的另一只手被秦策紧紧的握住,经秦可这么一拉,夹在中间的顾盼子变成了一个“大”字。
秦策严肃的警告:“可儿,大街上拉男人的手成何体统?”
“大哥,我有事找她,我们去我的马车上聊。”
秦策再次强调:“可儿,她是护卫怎么能上你的马车呢?”
秦可瞧了瞧顾盼子的一身护卫服,坚持说:“无妨,我的丫鬟也上车,大哥,我真有事,你别管了。”
秦可一记手刀,砍断了秦策与顾盼子的连接,然后得意的拉着顾盼子登上了她的马车。
秦策不好再纠缠下去,一脸不快的目送妹妹带走了自己的小情人。
摇晃的马车里,秦可满脸谄媚的笑,拉着顾盼子的手,温暖如春,她低声说:“嫂嫂,虽然你没嫁给我大哥,那是他没福气,但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嫂嫂。”
顾盼子幸好带着黑面罩,否则一脸的尴尬,不知如何隐藏,她盯着秦可瘆人的笑容,不寒而栗,只好直白的问:“三小姐,若有何事,你还是直说吧。”
“哎呀,别紧张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秦可抱着顾盼子的手臂,真诚的说:“你不是知道我喜欢冷金城吗,我跟我大哥提了,我大哥人脉广,他替我打探了一下冷金城的为人,结果他很满意。
所以这次出来,特地安排我们见面,我们聊得投机,他还答应送我一本书。
但府里管得严,外人的东西很难送进来,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你身份特殊,能随意出入将军府,你又不算男人,可以进我的院子,托你帮忙最合适,你就趁着不当值的时候,替我跑跑腿儿呗,做我们的红娘,传递一些书信,如何?”
顾盼子满眼抗拒,义正言辞的说:“三小姐,我有我的原则,身为护卫,保护你大哥的安全,旁的事我一概不插手,如若惹祸上身······”
“不白帮忙,我给你银子。”秦可及时打断:“首饰也行,你喜欢什么,尽管到我那里去挑。”
顾盼子微微眯起眼睛,贪婪的嘴角略略抽动,瞬间抛却原则,提议说:“看在你待我不薄的份上,我可以帮忙,不过,我马上要跟随你大哥回北宁了,你尽快寻找新的人选。”
“好好好,多谢嫂嫂。”
盯着秦可痴迷的小模样,顾盼子无可如何,没想到古代大小姐,真可以像戏文里唱的那样大胆,暗地里搞密信传情这一套。
队伍停在将军府门口,顾盼子一个箭步蹿下了秦可的马车。
护卫初冬翻身下马,看样子准备交班走人。
顾盼子忽记起尚有人情未还,于是打招呼道:“初冬,你也放班了吗?”
初冬摸了摸马脖子,点头说:“我昨日夜岗,今天早上没走成,所以我是要回家的。”
“那一起吧。”
初冬把马交给其他护卫,带着顾盼子跟魏熊打了声招呼,二人没有进府,直接并肩走了。
顾盼子说:“上次我娘的事,你去帮忙,我还没感谢你,你若是无事,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初冬则说:“我去帮忙也是公事,你不必感谢我,若说吃饭,还是我请你吧,过两日你们就要走了,我们一年半载也见不到了,全当我为你送行了。”
“别别别,我请你。”顾盼子难掩笑意,拍着初冬的肩膀,两人渐行渐远。
秦可磨磨蹭蹭进府,星眸眺望顾盼子洒脱自在的走在街上,与同伴大大方方的说笑,禁不住感叹:“真羡慕她呀。”
秦策循着秦可的目光,扭头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背影,脸色顿时不好了,他沉声问魏熊:“没他们二人的班吗?”
魏熊拜说:“回少将军,两人都放班了。”
听过魏熊的话,秦策踏着台阶向上,却是一步一回头,狼眸肃杀如箭,时刻瞄准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这几日,由于秦策欲返程北宁,且新婚打乱了计划,秦夫人商议着,让秦策带公主铁应柔,共同在北宁居住。
早前在北宁置办的宅院一直空着,此次过去好生修葺,让秦策在北宁安家。
此一计划,便牵涉到公主随从及护卫,秦策的随从与护卫,一干人员移居北宁的问题。
连日来府上都焦头烂额,除了准备返程的人吃马喂,及行李装箱,还要探讨仆人的意愿。
若有自愿跟随主子去北宁定居者,每月可额外领取一份车马费,自然是高于在金陵将军府的月银。
愿意举家过去的,将军府还负责安顿住宿。
实在无法离开金陵的,自然也不会勉强,将军府仍然会留府任职。
满府上下,为此事已然乱成一锅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