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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曾如意嗑着瓜子靠到顾盼子的门口,向顾盼子挑眉问道:“怎么着,把铜钱输回去吗?”

顾盼子窃笑着说:“你还别说,今日在训练场,那几位两眼冒光,非要我晚上再玩几局,生怕我赢了钱跑路。”

“那好,今日便让他们尝尝甜头。”

一连数日,曾如意都陪同顾盼子在小兵营房赌骰子,他完美的拿捏着输赢的分寸,如同拉扯着风筝线,控制着放线和收绳的节奏,使荷包里的钱,自如的流通在他的股掌之间。

正是众人乐不思蜀的时候,突听外面乱哄哄的,有人跑进来通报:“快收东西,有人来查房了!”

所有人手忙脚乱的藏起赌具,然后开始整理内务。

“估计又是吴统领来了,不过没关系,他不抓赌,只查内务。”

但出乎他们意料的是,此次卒吏来势汹汹,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便以雷霆之势,踹开了各房的房门,将私自乱窜者,赌博者,甚至偷偷苟合在一起的男人们,全部一网打尽。

卒吏们一人一屋,见人就拿,竟无幸免者。

顾盼子眼见着一名卒吏闯进他们所在的房间,腰上跨刀在灯下闪着银光,他如同土匪一般,进屋便翻,打乱一切整齐的摆设,从被子下,柜格中,脸盆里,将一件件赌具扔出门外。

随后,那名卒吏喝令屋内人全部出去。

一簇簇火把高举,火光跳动,顾盼子看到每一条通道里,都黑嚓嚓的跪满了人,其中不乏一些赤膊上身,只穿着底裤的男人。

此等场面,像极了神武营被敌营俘虏,全体士兵尽皆低头瑟缩,乖顺的在卒吏的刀口下,跪成一排。

顾盼子跟着所有人跪在夹道上,怨念骤起,以前看秦策当总旗官时挺威风的,怎么轮到她时变得如此窝囊,不仅大半夜被抓,而且跟一群小兵跪在同一条线上。

正胡思乱想间,顾盼子望见中央大道上,秦策同齐宁,带领五位统领,以及魏熊所带领的监军武吏们,行动如风,巡视而过。

顾盼子立刻用袖子挡脸,躲到了曾如意的背后。

“这下糟了,营指挥使亲自下来突击检查,换做别人还好,他来了我必死无疑,咱俩要想办法逃回去!”

顾盼子本想从另一头爬出去,突见卒吏的刀口压下来,严正的喝令:“别动,听候发落。”

卒吏与武官的关系,平常之时则是他们听候武官差遣,不分级别,都可随意调用。

但同时卒吏又兼具监督武官的职责,武官犯事,卒吏又有捉拿羁押之权。互为所用,又互相钳制。

顾盼子堂堂新晋总旗官,一扫往日威风,被扣在士兵营房,押在卒吏的刀口下,实在丢脸。

但她又该庆幸,此时的士兵营房简直乱成一锅粥了,营指挥使突击检查,导致士兵们全军覆没,倒霉的不只她一人。

秦策青衣凛凛,神情肃穆,刀锋一般的眉头紧锁,耳中听着卒吏们接连而至的禀告。

参赌、窜营、饮酒,且是小事,在营人数与实际人数相差数十人,这便意味着很多人在并无批假的情形下,私自出营。

卒吏的汇报,令秦策的脸色逐渐阴沉,终于怒不可遏,吼声命令:“将所有小旗官押到这来,通知所有总旗官到这里集合。”

狮吼过后,各屋的小旗官自觉的站出来,成排的跪在了秦策面前。

躲在人群中的顾盼子慌了手脚,抓着曾如意的胳膊,担忧道:“不能让他看到我们在这里,可我们又怎么出去?”

曾如意扭头凝视顾盼子,火光下,那对眸子闪烁着极度的恐慌,曾如意奇怪的问:“他会动你吗?”

“什么?”

顾盼子一时未察觉曾如意话中的意思,随后她笃定的回答:“他会打死我!”

曾如意方才会意的拍了拍顾盼子的手臂,镇定自若的说:“莫怕,我说我带你来查房,跟我走吧。”

曾如意凛然的立起身,顺手将顾盼子从地上拉起来,两人一前一后,一个大方,一个扭捏,踱到秦策面前。

秦策傲岸的身姿挺立,横眉怒目环视全场,见到顾盼子藏在曾如意身后走过来,宛如新媳妇,羞于见公婆。

秦策先是怔然,随后恼怒,他耐心的听着曾如意的禀报。

“秦大人,属下与顾总旗刚好在这里查房。”

“查房?”

秦策狐疑的打量二人,嗓音低沉的盘问:“你为何不在自己组内的营房查,要跑到她旗下的营房?”

曾如意临危不乱,镇定的回禀:“大人,毕竟顾总旗初来乍到,恐怕不熟悉这些人,属下是过去照护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曾如意实则在暗示秦策不必再问了,再问恐怕说出实话来,大家不好收场,他在赌秦策与顾盼子的关系。

果然,秦策没有继续追问,手向旁边一指,命令道:“站过去。”

顾盼子心中惴惴不安,她跟在曾如意身后,走向总旗官的队列。

忽地,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肩膀,顾盼子猛然抬头,正与齐宁四目相对。

齐宁仔细的端详着顾盼子的脸,笑容诡秘。

顾盼子惊慌失措的瞟向秦策,未等秦策开口,齐宁又莫名的放开了手,扭身走开了。

待所有小旗官聚集一处,秦策高声斥责:“营中条令,规定明确,你们仍然无视军令。屡屡触犯军规,陋习屡禁不止,挑衅军中权威。每人脊杖六十,再犯八十,累累递增,行刑!”

武吏们得令,纷纷冲上前,取下腰间随身携带的竹戒条,铆足了劲的抽向小旗官们结实的脊背。

先前还只是板子打肉的“噼啪”声,之后开始有一声半声的闷哼传出来,十几下过去,场上便开始哀嚎连连,再然后就开始有受不住的求饶声。

统领们,总旗官们,包括所有跪地埋头的小兵们,目睹着惨烈的场面,闷声不吭,秦策更是无动于衷的监视着行刑。

随后他迈开步子,踱到总旗官们面前,虎眸威慑:“你们也给我记住,下次再查,涉及到你们组内的任何人,总旗官跟着一起受罚。”

“属下遵令!”

总旗官们尽皆俯首下拜。

顾盼子看着那些血肉模糊的脊背,惶恐的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