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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而幽暗的大堂下,王爷铁渊独自沉思。

秦策说的没错,此时的他已然是空架子,全家都住在城内,可北宁城都被人家给占了,谁不听话就杀谁,王爷是个屁啊?

可是归顺秦策,他铁渊就能保全了吗?

明着说辅佐他称帝,造反要花他的家当,拿他当名正言顺的挡箭牌,其实不过是多活几年而已。

待到秦策真的攻占京师,以他的狼子野心,拥有打败天下的实力,怎会再推崇他当皇帝?到时他这个碍眼的王爷,照样还是个死。

可万一秦策造反失败了呢?皇帝会不会信他铁渊是受人胁迫?造反的所有指令,虽以王爷的名义发出,却根本不是他本人意愿。

皇帝能否信任他?并留他一条活路?结果是未知的。

其实没得选择,铁渊唯有暂时妥协,先保家人的命,然后再找机会转移家人。如此,即便他死,家人则不会受到牵连。

这边,王爷独自在小黑屋反思,秦策则在另一间房内,猛翻大威朝律法。

毕竟造反二字并不好听,且一路杀向京师,需要有一个合理的信念鼓舞士兵,一个正义的信念,一个合法调动大军的信念。

秦策一杯接一杯的喝茶,焦头烂额的翻着书页,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寻找合理造反的法条。

顾盼子端来饭菜,摆在桌案上,劝道:“大人,饭菜好了,先吃饭吧。”

秦策指着律典,挪开位子:“你帮我看看,我们以什么名义攻到京师?”

秦策抓起筷子刚欲夹菜,顾盼子则“砰”地将书合上。

她单手叉腰,语气随意:“何必那么费事,除佞臣,行天道,便是最好的名义,并且有王爷在前方挡刀,此说法最好用了。”

秦策则皱着眉,坚持道:“我要律典里找得到的,必须能令群臣信服的说法。”

顾盼子则拍拍书的封皮:“这里面肯定有,只不过我不知具体位置,清君侧,除佞臣,行天道,便是您造反的口号。”

秦策狼吞虎咽吃了饭,便着急的吩咐顾盼子:“将魏熊和赵虎都叫来,大家一起给我找,定要找到你说的那一条为止。”

堂下,四人一人捧着半部律典,一目十行的翻找,豆大的汗珠顺脖子流,一手翻书,一手摇扇子,一直摸索到下午。

“这里!这里!”

赵虎惊喜的合上扇子,指尖死死的掐住字眼,生怕那一行字无端跑路。

其余人都凑过来看,上面写着,按律法佞臣控制朝堂,王爷有权联合地方军署,进京除佞臣,巩固铁家政权。

但是,有一个关键的问题,必须得到天子密诏,才能带兵进京。

几人面面相觑,表情为难。

秦策则大袖一挥,无所谓道:“不用管,天子密诏无人得见,随便伪造,画印即可,反正若有不从,杀之后快。”

得到了造反的合理说法,秦策方去看望小黑屋中的铁渊。

铁渊始终坐在原本的位置,神色比来时更加的坦然。

他开门见山,直接向秦策提出了请求:“我愿意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但,请你念在往日的情义,让王妃带着世子们离开。

我和家当,都是你的,日后你成功与否,统统与我无关,我知道我必死无疑,我也没想活到最后。”

秦策负手而立,幽幽轻叹:“殿下,你怎么忘了,你已经没有资格同我讲条件了。”

“你若不同意,那我就一头撞死,和家人共赴黄泉。你造反就是造反,说得再天花乱坠,亦是反贼。”

秦策垂目思考片刻,清浅一笑,提议道:“这样吧,我秦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你的家人我是不会动的,但有个前提,事成之前,他们只能软禁北宁城,事成之后,我会将他们放逐辽北,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这期间你但有不轨,我都会让你全家为你陪葬。”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殿下,多年相处,你最了解我,我虽不善,但也讲诚信和原则,我答应过你的事说到做到,他们留在北宁,生活一如从前,我虽监视,但绝不打扰。”

铁渊闷头思量许久,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他煎熬难耐,又进退不得,于是缓缓起身,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果真能做到一诺千金?”

“放心!”

秦策神态自若,答音笃定。

此后,王爷铁渊成了秦策手里的傀儡,有了王爷的身份为号召,秦策的造反事业愈发顺风顺水。

占领了北宁城后,撤逃的守军大部分退到了怀来,被宋义的五万大军收留。

不久后,外界就传出了秦策屠戮北宁城的消息,城内生灵涂炭,所有百姓,包括逃到怀来守军的家属,全部被杀。

这条消息,被秦策军中的探马得知,禀报给了秦策。

秦策指尖轻敲桌案,对顾盼子苦笑着说:“为了振奋军心,宋义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那我们杀过去吧?”

顾盼子的一对黑瞳折射出极欲之光。

秦策却不急不缓,他双手叉胸,靠在椅背上,淡声讲道:“打仗,硬拼是最下策,你把魏熊叫来,有一件大差事,我要交给他办。”

雨后的北宁焕然一新,清新的空气穿梭在洁净的大街小巷。

秦策目送魏熊的人马入城而去,他便立在城门楼上俯瞰全城,尽管北宁城易主,百姓的生活丝毫没有被改变,一日三餐,讨价还价,一切如常。

秦策英姿挺拔,眺望远方,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度过了多少煎熬的日子,才敢下定决心,前途未卜,我根本是提着脑袋生活,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敢安睡。

妻子孩子仍在后方殷切的等待,往后我就没有好日子了,你跟着我朝不保夕,提心吊胆,你不后悔吗?”

秦策侧头瞧向顾盼子,满眼怜爱。

顾盼子坚定的挡在秦策的身前,娇小的身影,语声铿锵,豪情万丈。

“我这个人最怕死的时候,就是你命令魏熊杀我的时候,再往后,胆子越来越大,根本就不怕死了,我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你辜负我。”

秦策忽而一笑,笑容里掺杂着苦涩的意味,他搂住顾盼子的双肩,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迎风而立。

秦策道:“我很忧虑,全军都很彷徨,唯独你是欢乐的。”

“全军彷徨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结局,我知道你必胜,所以无所顾虑,只要跟着你,一切困难我都不怕。

你也不必忧虑,朝着眼前的方向走下去,这是唯一正确的答案,尽管困难重重,都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我真如你说的那么厉害吗?”

秦策歪着头,追视着顾盼子的眼睛。

顾盼子笑如盛夏,笃定的点头:“三年,只需要整三年的时间,你会成为人人称颂的战神大帝,或许这三年分秒难熬,但只要熬过去,你即是这天下的主宰,我永远相信你支持你。”

与顾盼子那双澄澈真挚的双眸相比,秦策深沉的狼眸,幽暗如渊。

这姑娘总能以最乐观的态度,化解秦策积压已久的苦闷,以最轻松的话语,拯救他低迷的情志。

她以穿越而来的双手,轻轻拂开秦策泥封的眼眸,让他感受到了新世纪阳光的余温。

让爱她这件事,如同心跳和呼吸,与他的生命息息相关,万万不可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