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日,盛不凡照旧,以盾牌军打头阵,长矛兵紧随其后,弓弩兵辅助,在严密的军阵中,盛不凡金盔铁甲,战马昂扬,焕发着充足的精气神。
秦策毫无废话,两军一左一右滋扰侧翼,然后主攻中军。
但这一计划,并未如愿达到成效,盛不凡总结了前一日的失败经验,军阵更加牢固,不会轻易的被撞开,更不会轻易的被调动。
盛不凡的大军,实在如同一根难啃的骨头,没啥肉,且硌牙,但硬着头皮仍然得打。
两军如此纠缠一上午,秦策实在看不到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若是继续僵持,盛军不会失去什么,秦策骑兵的体力则是直线下降,人困马乏,战斗力大大折损。
于是,所谓天选之子,总能在最需要帮助之时,得到上天的偏爱。
这个皇帝,非要秦策来当,他当也得当,不当,亦要将他送上去当。
真乃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宛如孩童的情绪,原本晴朗的天气,刹那间乌云蔽日,天气阴沉的毫无道理。
继而阵阵风起,初时凉飕飕,吹的尚算舒服,后来愈发强劲,裹着沙尘,犹如刀子一般,刮得人脸生疼。
逐渐的,大风生猛,穿梭于阵仗,敲打着士兵们的周身。
直到力大如牛的士兵,被强风吹倒,马匹亦走不动路,将士们东倒西歪。
这并非是普通的大风,最起码达到了台风的级别,狂风兜着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小树被劲风连根拔起,营帐被掀翻,天空滚滚惊雷,时不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向战场上劈下来。
秦军士兵在风雨中稳住阵脚,再次回想起大祭司顾盼子的话,行天道大军,顺天之意,自有天神助阵,勇武之人,自有百战不死之躯。
这话再一次得到应验,士兵们顿觉天兵上身,体内充满无穷的力量,此刻,腰不酸,腿不疼,一人能杀十数人。
老天爷给机会,秦策相当中用,他于狂风骤雨中,感受到大军的汹汹斗志,立即下令,顺着风雨,杀向敌军。
狂风暴雨异常听话,逆着盛不凡的队伍吹,风逆着吹,风中的雨水便如天箭,密集的射向盛军将士。
风吹得睁不开眼,雨滴砸的人晕头转向,盛军形势不妙,难以支撑。
秦军则铺天盖地,乘风破浪而来。
盛不凡很识时务,立即带着残余部队狼狈撤逃,直奔德州。
原本议定盛不凡主动攻击,吴比和大将庞英带兵,从真定城出发支援。
结果盛不凡输的太快,吴比出走八十里,便得到了盛不凡失败的消息,他当机立断,返回真定城,放弃了支援。
盛不凡逃走,吴比亦吓得不敢来,秦策简单的做了调整之后,决定从深州向西行军,先杀向真定城。
但吴比学会了盛不凡和铁金那一套,坚决的守在城内不出来。
秦策命大军在箭簇上点火,向城头上射。
吴比善战,并且也擅于进攻,面对挑衅,他想出城攻击。
但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反而将大将庞英派出去打探虚实,他本人则留守城内,等待时机支援。
结果庞英出去之后,便被秦军围殴,他被秦策打的满地找牙,亦没能等到吴比出来支援,便战死阵中。
庞英未等到后援,并非吴比故意拖延,而是庞英死的太快,吴比已经第一时间策马奔腾。
但刀剑无眼,庞英被秦军的流箭射中了要害,此乃始料未及。
吴比大军来势汹汹,却在见识到秦策大军庞然的气势后,仓皇撤退。
吴比钻进真定城,秦策紧随其后,两军于城中追逃,殃及真定百姓无数。
然而,吴比有了前车之鉴,以李石为师,用一招壁虎断尾,他扔下一部分人抵挡,然后自己则带着残余兵马,丢下城池逃跑,之后投奔德州,寻求盛不凡的收留。
此战告捷,大快人心。
周边府县得到消息,墙头草们纷纷过来向秦策投诚,一时之间秦策大军,再次占据了主导地位。
秦策不敢放松,他偷偷打听到盛军有一批粮草,从沛县送德州、济南等地。
于是他特命大将吉祥前去拦截,并在东阿、东平一带,将盛军的粮草船烧毁,断了他们的后路。
时至五月,秦策带着主力部队,进一步杀向了铭城。
万没想到,不足为惧的盛不凡和吴比,同样使了一个阴招,他们悄悄分兵出去,封堵了秦策运送粮草的道路。
秦策派人向北宁城守将吴信传信,命其出兵收拾拦路狗。
吴信带足了人马和装备,一路清障,并与吴比一伙人交手,将吴比残部打退,运送粮饷的道路,重新畅通。
战事至此,文顺帝焦形于色,他特派山东的一位指挥使,出兵专门负责切断秦策的粮道。
结果依旧被吴信痛打,派出来的指挥使,未能回去和济南王爷铁金汇合。
吴比被秦策连连挫败,极不甘心,他趁秦策向南攻打,再次占领真定城,并重新做了计划。
这一次,他不打算直面秦策,秦策的目的是南边的金陵城,那么他便转身偷袭秦策的北宁老家。
吴比于七月份,带一万人马,仅余的一万人马,向北宁开路。
但尽管是这一万铁骑,一路风卷残云,顺利的杀向了北宁,并在北宁城外五十里扎营。
收到探马禀报,秦策立即派大将齐宁回援。
吴比攻城攻至一半,齐宁的铁骑便乘风而来。
论专业,谁也不敢与齐宁叫板,连从小培养,精擅铁骑的北蛮,亦闻风丧胆的人物,吴比自然不是对手,他火速落入下风,并失去了营盘。
败战后,吴比再一次灰溜溜的逃跑。
逃归逃,吴比贼心不死,他跑去了山西,拜访了大同守将房照,鼓动房照出兵。
“房将军,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等百折不挠,维护朝堂安定,作为武将,你也有责任出一份力。”
房照坐的很稳,半抬眼皮,懒洋洋的说:“话是如此说,你是何人?仅以空口无法驱动我的兵,京师没有命令,我等怎敢擅自出兵?”
“可古来有话,将士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房将军出兵,是为了平叛,赢了亦有功名,照样可以论功行赏。”
房照一脸为难,低头欣赏自己这一手老茧。
“哎呀,苦差事啊,你们打到现在,也有三年了吧?
三年呐,区区北宁城,从一开始的几万人,怎么秦策越打人越多,你们却四散奔逃。
你们打不赢,我凭什么就能打赢呢?”
吴比烈火一般的双眸,汹汹的燃烧,再次提议:“你出兵,我提供粮饷,这总可以吧?多少银子,都由我来掏。我只是无兵无马,但我现在多的是银子和军粮。”
“那皆是死士来不及用的吧?”
一句话如一盆冷水,浇灭了吴比眼中炽热的火焰,吴比知道,谈判失败了,房照根本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