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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临时办公室内,沉重的寂静持续了很久。

麦康纳仰靠在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大脑高速运转,试图从混乱的线索中揪出那个在背后搞他的黑手。

自从他宣布引咎辞职的消息传开,各方势力应该偃旗息鼓,等着权力平稳过渡才对。

这个时候掀起如此规模的腥风血雨,把黑锅死死扣在他头上,图什么?

损人不利己,完全没有道理啊!

他把自己可能的政敌、利益集团、甚至国外的潜在对手都筛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动机足够强烈、手段又如此…暴烈且诡异的对象。

最后,他只能暂时将这个无解的疑问压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疲惫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在瓦伦身上,声音里带着疲惫,

“瓦伦,你刚才说…暴乱最后被一个人阻止了?是那个…叫李昂的亚裔?”

瓦伦立刻点头,声音平稳地补充道,

“是的,总统先生。李昂,22岁,来自新纽约第七区。”

麦康纳微微颔首,伸出手,

“资料带了吗?我看看。”

瓦伦从随身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薄薄的、却承载着巨大信息量的文件报告,递了过去。

麦康纳接过,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右上角那张清晰的证件照上时,整个人猛地一顿!

照片上那张年轻、带着东方人特有内敛气质的脸,瞬间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却关键的身影重合!

“是他?!”

麦康纳脱口而出,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瓦伦看到总统的反应,心中了然,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低声确认,

“是的,总统先生。他就是圣诞夜白宫遇袭事件中…唯一一个参与了现场战斗的大都会警局雇员。”

麦康纳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喃喃自语,

“竟然…是他…”

然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目光锐利,

“他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关进黑门监狱?”

瓦伦脸上的苦笑更甚,带着一种近乎荒诞的无奈,

“他…是哥伦比亚高地惨案的直接参与者…或者说,核心人物之一。”

“哥伦比亚高地?!”

麦康纳的声音再次拔高,身体下意识地又坐直了几分!

这个名字如同第二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认知上!

圣诞夜白宫遇袭…哥伦比亚高地惨案…黑门监狱暴乱…

三件震动全国、甚至影响他政治生命走向的重大事件,竟然都有这个叫李昂的年轻人的身影?!

而且每一次,他都身处旋涡中心!

麦康纳的脑子彻底乱了。

难道是他在幕后操纵一切?

他才是那个搞我的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麦康纳自己都觉得荒谬。

按照瓦伦的报告里描述的那非人的力量…

如果他真有那种能力,真想搞事,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这么惊天动地?

他完全可以悄无声息地做到更多,造成更大的破坏!

何必把自己也卷进监狱?

何必在最后关头去阻止监狱暴乱?

逻辑上完全说不通!

可如果不是他…

这三件看似独立、却又诡异地在关键节点都出现他身影的事件,它们之间真正的联系是什么?

那个能将一切串联起来的线头…到底是什么?

麦康纳只觉得眼前仿佛笼罩着一团巨大、浓密、完全无法看透的迷雾。

所有的事件、人物、线索都纠缠其中,形成了一团找不到起点、也理不清头绪的乱麻。

他感觉自己像个在黑暗中摸索的瞎子,明明知道有某种巨大的、超出他理解范畴的东西在运转,却连其轮廓都无法看清。

一股深深的寒意,伴随着巨大的困惑和无力感,悄然爬上麦康纳的心头。

总统的目光如同实质探针,紧紧锁在文件上李昂那张平静得近乎淡漠的证件照上。

他试图穿透那层平静的表象,窥探面具之下隐藏的真实面容。

办公室里只剩下文件翻页的细微声响和他自己沉重的呼吸。

沉默持续了足有半分钟,麦康纳才缓缓收回那仿佛能灼穿纸页的目光。

他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忽然说了一句看似与当前沉重话题毫不相干、却又直指核心的话,

“我想…他应该是自愿进去的吧?”

这句话带着一种肯定的洞察,而非疑问。

瓦伦心中微凛,总统的敏锐一如既往。

他立刻点头,声音平稳地确认,

“是的,总统先生。他想走,没人能拦得住。总体而言…他表现得还算‘和善’。”

瓦伦斟酌了一下用词,继续补充道,

“就是…非常不安分。而且,他有一套…相当偏激的善恶观。”

“呵…”

麦康纳闻言,嘴角竟然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带着疲惫的轻笑。

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用一种自言自语、却又清晰传入瓦伦耳中的语气说道,

“瓦伦,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他是个亚裔,身体里流淌着东方人的血脉。那种文化…赋予了他们某种根深蒂固的道德约束…”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甚至带着一丝后怕的余悸,

“如果这种足以撕裂钢铁、挥手间让数百人化为肉泥的力量…是被某个街头黑鬼掌握…”

麦康纳顿了顿,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种族主义偏见和深深的忌惮,

“…那对我们这个国家,乃至整个世界,都将是一场无法想象的灾难。”

瓦伦听到总统这番赤裸裸的、充满种族歧视色彩的言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微微垂下了视线,目光落在自己膝盖上,仿佛在研究军裤的褶皱。

他没有接话,选择了沉默。

这种话题,在政治正确的当下是绝对的雷区,但瓦伦内心深处,却不得不承认总统这番基于刻板印象的“庆幸”…竟有几分歪理。

麦康纳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他瞥了一眼沉默的瓦伦,干咳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语气恢复了严肃,

“嗯,瓦伦。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

他指了指桌上那份报告,

“…你的做法非常明智。没有采取任何可能激化矛盾的强硬手段,保持了最大限度的克制和沟通。这很好。”

他的肯定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毕竟,瓦伦的选择客观上避免了局面滑向更恐怖的深渊。

瓦伦抬起头,迎着总统的目光,只是沉声应道,

“职责所在,总统先生。”

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心中很清楚,这份“明智”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面对绝对力量时唯一的、被迫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