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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01:58,行政特区。

浓稠的夜色将菲德维尔庄园外围的树林浸染得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突然间,一片空间的色彩被无声地扭曲、剥离,一道灰白色的门扉如同撕裂的伤疤般突兀地展开。

一道身影迈步而出。

他脸上覆盖着一张惨白色面具,只在眼部留下两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一身剪裁合体的漆黑风衣将他高大的身形完全笼罩,几乎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只有风衣衣摆在夜风中轻轻拂动,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气息。

李昂,或者说此刻的“阴差”,左手提着一个看起来不大但很扎实的黑色清理包,右手随意地插在风衣口袋里。

步履平稳地走出树林,脚下松软的腐殖层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很快,那扇造型繁复、透着冰冷质感的庄园铸铁大门出现在眼前。

与上次薇奥莉塔到访时不同,门上的自动识别系统这次毫无反应,但大门却在他接近时,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

显然,里面的人早已在等他。

李昂没有脚下不停,径直走入。

庄园内部占地极广,对方也没有安排交通工具,所以只能徒步前行。

黑色的身影在精心修剪的林木和草坪间穿梭,如同一个移动的阴影。

将近二十分钟后,远处,灯火辉煌的庄园主楼轮廓才在夜色中逐渐清晰。

他继续前行,终于来到了庄园主楼前。

目光掠过前方那座线条柔美、手持陶罐的古典女神雕像喷泉,惨白面具下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

真是讽刺……

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总喜欢用这些充满神性、象征纯洁美好的东西来装点门面,仿佛这样就能洗涤他们那早已腐烂发臭的灵魂。

视线从雕像上移开,庄园那扇厚重的实木主门恰在此时向内打开。

面无表情的管家克劳福特站在门内的光晕中,身形笔挺。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台阶下的李昂,语气很冷,

“你来晚了……阴差先生。”

惨白面具下传出的声音有些失真,听不出情绪,

“抱歉,我已经很准时了。只是没想到…贵庄园如此轻视,连代步的工具都吝于准备。”

克劳福特眉头微皱,不想在这种无谓的细节上纠缠,

“请跟我来吧。”

说完,便转身径直向庄园深处走去。

李昂迈步跟上,踏入这栋奢的建筑内部。

一路上管家一言不发,只在前方引路,脚步落在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

两人一前一后,在如同迷宫般的庄园中穿行,绕过灯火通明的厅堂,经过悬挂着价值不菲艺术品的转角。

最终,克劳福特在一幅描绘着田园风景的古典油画前停下了脚步。

画框华丽,与周围无数装饰并无二致。

管家伸出手,抬手按向画框旁边墙壁上一处毫不起眼的、模仿藤蔓形态的墙壁花纹上。

咔…嘎啦啦……

一阵轻微的、齿轮与机关转动的摩擦声响起。

紧接着,整面挂着油画的墙壁,竟缓缓地向一侧翻转、移动。

露出了后面一条向下延伸、散发着昏黄光线的甬道。

潮湿、带着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消毒水气息的空气从洞口涌出。

“跟上。”

克劳福特头也不回,冷冷地丢下一句,便迈步走进了甬道。

李昂默不作声,紧随其后。

甬道比想象中更长,墙壁是粗糙的砖石结构,头顶每隔一段距离才有一盏光线昏黄的壁灯,投下摇曳的影子。

两人的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响。

走了大约两三分钟,俩人才在一扇厚重的、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脚步。

克劳福特转过身,看向李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铁门,

“就在里面,进去吧。”

李昂点点头,没有立刻动作。

他伸手探入风衣内袋,取出一枚小巧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芯片,递向克劳福特。

声音透过面具,依旧失真,

“确认一下任务编码。确认无误,我就可以开始‘工作’了。先生…”

管家克劳福特明显怔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位“阴差”在如此环境下,第一件事竟是如此程序化地确认款项。

但他没有多言,伸手接过了那枚金属芯片,将其对准自己手腕上佩戴的个人终端。

一道细微的绿光自终端屏幕扫过芯片,数据瞬间完成验证。

克劳福特抬眼,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这张毫无波澜的惨白面具,微微颔首,

“确认了,阴差先生。”

他顿了顿,语气中听不出是赞赏还是警告,意有所指地补充道,

“你很专业。”

进入工作状态的李昂没有回应任何客套话。

直接越过管家,伸手推向那扇沉重的铁门。

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甬道内回荡,仿佛某种痛苦的低吟。

门被推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气味立刻汹涌而出。

那是组织腐败后的恶臭,以及某种强效消毒水试图掩盖却徒劳无功的刺鼻气味。

这味道足以让任何普通人瞬间胃部翻江倒海。

“电源开关在进门左手边。”

管家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他显然没有跟进去的打算。

李昂依旧沉默,进入房间,反手带上了铁门,将管家隔绝在外。

黑暗中,他目标清晰的来到房间左侧,摁下电源开关。

滋啦…滋啦…

头顶传来电流不稳定的声响,几盏镶嵌在天花板上的、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灯管挣扎着闪烁了几下,次第亮起,驱散了房间的黑暗,也将内部的景象赤裸裸地呈现在李昂眼前。

房间空荡,墙壁是粗糙的水泥原色,地面没有铺设任何东西,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和不明深色污渍。

而在房间正中央,赫然停放着一张医院常见的不锈钢金属床板,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惨白的光。

床板上,是一具残缺不全的女性尸体。

女尸头颅不翼而飞,脖颈处的断口很齐。

全身的皮肤被以一种极其熟练且残忍的手法完整剥去,暴露出底下猩红、纹理清晰的肌肉组织和黄色的脂肪层。

尸体被从胸骨至小腹彻底剖开,内脏似乎被摘取过,腹腔内一片狼藉,只剩下空荡的腔体和凝固发黑的血块。

死状之惨烈,足以让最资深的法医也为之动容。

李昂面具下的眼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啧……这手法……

他心中无声地评价,他妈的真够彻底的,比我还要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