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族长率领着族群主力,如同褐色的狂潮般从高地倾泻而下,震天的咆哮与奔腾的脚步声汇聚成令人心悸的死亡乐章。浓烈的腥风与杀气率先扑面而来,足以让心智不坚者肝胆俱裂。
然而面对这排山倒海的攻势,墨镝的眼神依旧沉静如深潭。就在狼群冲锋的势头达到顶点的前一刻,他看似随意地一扬手,数道形态各异的光芒从储物袋中飞出,悄无声息地没入周围的地面或草丛中,唯有其中一件法器,格外显眼。
那是一个约一人高、通体呈现暗银色、轮廓近似人形的金属造物,正是墨镝的“天罡星”。它沉重地落在墨镝身前数步远的地方,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随即便如同雕塑般静止不动,唯有表面偶尔流过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光,暗示着其内蕴含的不凡。
这突兀出现的人形法器,立刻引起了狼人族长的高度警觉。它冲锋的脚步猛地一滞,锐利的狼眼死死盯住“天罡星”,试图看穿它的用途。作为一族之长,它深知人类修士法器的诡异与多变,尤其是这种形态特异的,往往拥有着难以预料的能力。
“慢些,注意那个人偶!”它举起武器,发出低吼,强行遏制了身边几名头狼的前冲势头。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伏低,呈现出戒备的姿态,琥珀色的瞳孔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这东西有古怪…分散开,不要贸然靠近,远程试探。”
在它的命令下,紧随其后的另外那名化神初期狼人头领也立刻停下,龇着牙,利爪上寒光闪烁,紧紧盯着“天罡星”,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而,并非所有狼人都能像它们的族长和头领那样保持冷静和克制。那些元婴后期的狼人战士们,早已被杀戮和冲锋的狂热冲昏了头脑,加上之前同伴被“天伤星”屠戮、被“天威星”秒杀所带来的愤怒与憋屈,让它们更加渴望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它们看到族长停下,虽然有些不解,但多数只是稍微减缓了速度,依旧咆哮着,挥舞着兵器,从两侧绕过静止的“天罡星”,继续扑向核心位置的墨镝与“瘟疫”。
狼人们有的身上腾起土黄色的光芒,凝聚出岩石般的护甲;有的速度骤然加快,带起道道残影;还有的丢出数道符纸,那些符纸在空中散发出炽热的火球或冰锥,试图干扰二人的防御。它们施展着各自的防御或攻击手段,但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墨镝的“地煞”、“天孤星”以及“瘟疫”那令人忌惮的毒术上,对于那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暗银色人偶,并未投入太多关注。
“来了,一群没脑子的野兽!”“瘟疫”怪笑一声,双手一搓,一大蓬墨绿色的毒针如同暴雨般射向从左侧冲来的狼人,同时脚下悄然弥漫开一圈无色无味的麻痹孢子。
墨镝则依旧稳守中央,“天孤星”精准地格开一支呼啸而来的附魔战矛,右机械臂上传来的反震力让他身形微微晃动,但他眼神依旧锁定着狼人族长和那头化神初期头领。他知道,“天罡星”的需要时间和灵力才能展开威能,真正的硬仗,马上就要开始。而他悄然布下的其他几件法器,也即将在合适的时机,露出它们致命的獠牙。战场的气氛,在狼人主力迫近的瞬间,绷紧到了极致。
就在狼人族长及其亲信被“天罡星”那沉默而充满未知威胁的姿态所慑,迟疑不前的宝贵间隙里,墨镝识海中的“天魁星”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着。
由于狼人族长放弃了精妙的远程指挥,转而准备近身肉搏,加上大部分狼人投入冲锋,远程攻击的密度和刁钻程度大减,“天魁星”承受的运算压力骤然降低。此刻,它更多的算力被解放出来,如同一位冷静的战场指挥官,精准地协调着“地煞”与“天孤星”防御零星攻击的同时,更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到了墨镝和“瘟疫”周身十丈之内。
每一个扑上来的狼人战士的动作轨迹、力量强弱、攻击意图,甚至它们肌肉微小的颤动,都在“天魁星”的捕捉和分析之下。它提前预判着每一次爪击、每一次撕咬、每一次兵器的挥落,并通过微弱的灵力波动传递到墨镝的防御法器上,使得墨镝的防御和“瘟疫”的闪避都显得游刃有余,仿佛总能未卜先知。
也正是在这相对“宽松”的运算环境下,“天魁星”悄然完成了对“天罡星”的最后充能与启动指令的输送。
那静止不动的暗银色人偶,内部仿佛有某种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了。它表面流淌的灵光从微弱变得明亮,最终稳定下来,散发出一种浑厚而磅礴的能量波动。
一直死死盯着它的狼人族长心头猛地一跳,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攥住了它:“小心!那东西要动……”
它的警告声未落,“天罡星”动了。
没有机括转动的噪音,没有沉重的脚步声,它的启动迅捷而无声,如同鬼魅。暗银色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不再是固守原地的威慑,而是主动出击的杀戮兵器,悍然冲入了那些绕过它、正试图攻击墨镝二人的狼人群之中。
快!太快了!
而且它的攻击方式,完全超出了狼人们的理解。只见“天罡星”的双臂处,灵光疯狂汇聚,瞬间凝聚成两把凝实无比、光芒夺目的灵力长剑。剑身并非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皮肤刺痛的锋锐之气,其上的能量波动让空气都为之扭曲。
“噗嗤!唰啦!”
利刃切割肉体的令人牙酸的声音密集响起。
“天罡星”冲入狼群的瞬间,就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了凝固的黄油。它双臂的灵力长剑挥舞出两道死亡的光轮,动作简洁、高效,没有丝毫多余。
一名元婴后期的狼人战士咆哮着举起厚重的骨盾,却被灵力长剑如同切纸般连同盾牌和手臂一起斩断。
另一名狼人从侧后方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却被反手一剑直接从嘴角劈开到耳根,半个脑袋都几乎被削掉。
它双剑交错,轻易格开劈来的战斧,顺势一记横斩,便将那名狼人拦腰斩成两段。
它甚至不做停留,在狼人群中穿梭,每一次挥剑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每一次突进都必然留下一具残破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