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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六艺通杀:我在南朝当暗卫丫鬟 > 第78章 小娘子们的背后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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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小娘子们的背后蛐蛐

我推着三郎君的木轮椅,平稳地驶离了那片喧嚣的水流区。

三郎君的房间设在清眠庄一处临湖的小院,名曰“枕水居”。

我将他推至房门口,他自己转动轮椅,平滑地转过门槛。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淡:“在外面候着。”

“是,郎君。”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合上。

我转身面向院墙的阴影深处,指节微曲,打了个极其隐晦的手势。

那片暗影里,一道几乎与背景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是雁回。

我用口型无声地示意他:“看好主君。”

雁回微微颔首,随即那丝微弱的存在感也彻底消失。

我再不迟疑。丹田之气一提,足尖在廊柱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如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悄无声息地腾空而起。我没有选择原路返回,那条路太显眼。我的身影贴着亭台楼阁层叠的飞檐与阴影,几个兔起鹘落,避开了两阵庄丁,如一只灵巧的壁虎,悄无声息地朝着宴会席的女眷区掠去。

此刻,那里正是我最需要的情报集散地。

男人们的交锋或许还在诗词与酒杯之间你来我往,尚存几分体面。

而女人们的战场,早已在唇舌与眼神的交锋中硝烟弥漫,杀机四伏。

我寻了个绝佳的听墙角位置,藏身于一株枝叶繁茂的桂花树后。

浓郁的桂香成了我最好的掩护,而树冠的缝隙,正好能让我将屏风后那片区域的动静尽收眼底。果然,一场精彩的好戏已经开场了。

“哎,你们说,那位从清河来的崔家三郎君,不会是看快轮到他了,作不出诗,就借着换衣服的名头溜之大吉了吧?”

一个娇滴滴,却又带着明显讥讽的声音响起。

我辨认出,那是王家旁支的二娘子。

立刻便有人接话,语气故作公允,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妹妹可别乱说。那好歹是清河崔氏这一代最出挑的郎君之一呢,怎么会作不出诗?许是……许是舟车劳顿,身子骨乏了,一时没了灵感罢了。”

话音未落,她自己先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嗤笑,仿佛说出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这声音引得周围几人也跟着低笑起来。

“那怎么就这么巧呢?前头顾家郎君的《望秋怀远》和崔家郎君的《临水赋》都作得那般好,眼看气氛到了高潮,他这位嫡出的正主反而不见了踪影。”

这话说得更是尖刻,几乎是明着暗示三郎君根本上不得台面。

“许是崔小郎君初次参加咱们京师的雅宴,心中紧张,也是有的嘛。毕竟陵海城的风物,与这天子脚下,总归是不同的。下次,下次就不会了。”

又是一阵窃窃的嗤笑声,尖利而又快活,充满了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我靠在冰凉粗糙的树干上,心中一片冷然。

这就是京师,这就是天子脚下的名利场。

三郎君那张足以令神佛动容的“天人之姿”,在这些被家族利益、权势地位熏心的士族娘子面前,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她们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从来不是风骨与才华,而是他背后所代表的家族,此刻在朝堂上的分量。崔氏虽是望族,但近年来行事低调,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的局面下,已然不复鼎盛之时的威势。而三郎君的双腿,更是她们眼中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巨大的缺憾。

恶意,从女眷区的屏风后丝丝缕缕地蔓延出来。

她们的话语是一把把精心打磨的软刀子,不见血,却能一刀刀凌迟人的尊严与声名。

这就是她们欢迎三郎君来到京师的方式。

就在这片污浊的议论声中,一个清亮又带着压抑不住怒气的声音猛地响起。

“珉兄长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是玥小娘子。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维护之意。

然而在这片污浊的空气里,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脆弱。

一瞬间的寂静后,一个更为沉静、也更具分量的女声响了起来。

是谢家的嫡长女,谢琅。

“玥妹妹,她们也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不过是些无端的猜测罢了,随她们去吧。不必较真。”

谢琅的话听似在劝解,实则对三郎君并无半分善意。

这手段,比王家二娘子的直白讥讽要高明得多。

正在气头上的玥小娘子,哪里是这些京城名媛的对手。

她被这番话一堵,顿时气得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助的哭腔。

“她们……她们……有眼无珠!珉兄长他……他的才学,岂是你们能够揣度的!”

“哎哟,玥小娘子,你这么护着那位崔小郎君,瞧这情真意切的模样,如果我们不是知道你们是同宗兄妹,都要以为你与他有什么私情了呢。”

最开始挑起话头的那个王家二娘子再次响起,这次的恶意更加赤裸。

“看你这着急的样子,脸都红透了,莫非是想替他作一首诗来,好解了这围?”

“轰”的一声,这句话像一根被扔进火堆的干柴,瞬间激起了一片哄笑声。

这次的笑声不再压抑,而是放肆的、充满了优越感的嘲弄。

她们在嘲笑玥小娘子的天真,更在嘲笑她所维护的那个在她们看来已经“落荒而逃”的三郎君。

我可以清晰地想象,此刻的玥小娘子,必定是气得浑身发抖,却又被这群人的言语围攻得哑口无言,孤立无援。就像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羊。

我轻轻摇了摇头。

这些看似娇弱柔美、弱不禁风的名门闺秀,论起杀人不见血的本事,着实厉害。

她们精准地找到了最柔软的突破口,用最不堪的揣测,试图将三郎君的名声彻底踩在脚下。

心里默算了下时间,郎君换装应该差不多了。

再次提气,我的身影如鬼魅般倒退,融入来时的阴影。

几个起落间,便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那方安静的“枕水居”。

我落在廊下的阴影里,抚平了因急速飞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重新变回那个沉静木讷、毫无存在感的侍卫,仿佛方才那个飞檐走壁、偷听秘闻的影子从未存在过。

我刚在廊下站定,身后的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

三郎君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月白色的宽袖长袍。

墨色的长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束起,再无多余饰物。

衬得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发像一块上好的冷玉,通透而微凉。

他依旧坐在那张木轮椅上,神色淡然,仿佛方才的插曲和即将要面对的刁难,都不过是拂过湖面的清风,不曾在他心底留下一丝涟漪。

但我能读出一丝比平日更冷的寒意。

我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身后的推手。

“走吧。”他淡淡地开口。

“是,郎君。”我低声应道,双手平稳地推着他向外走。

我们再次走在那条来时的青石板路上,向着那片依旧灯火通明、喧嚣鼎沸的水榭走去。

这一次,轮轴碾过石板的“咯咯”声,在我听来,却不再是单调的噪音,而像是战鼓擂响的序曲,一下,又一下。

我们正一步步走回那个没有硝烟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