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龙气腾霄阻前路，武圣临关试锋芒
三日后，五万混沌武卫精锐自光明顶誓师出征。旌旗蔽日，甲胄鲜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冲霄而起，令风云变色。这支军队，已非昔日江湖草莽，而是经过严格整编、装备了部分星门司新式武器（如改良强弩、简易版混沌爆裂符）、修炼了《混沌基础道章》的虎狼之师！其军阵运转间，隐隐有混沌气流流转，气势浑然一体。
东方白并未乘坐车驾，而是与雷猛、赵狂等将领一同骑马而行。他玄衣如墨，气息愈发深不可测，仿佛与整个大军、与这方天地的气运都连接在了一起。大军过处，沿途州府城门洞开，官员士绅簌簌跪迎，无人敢有丝毫怠慢。混沌道宗的统治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军一路北上，势如破竹，几乎未遇像样的抵抗。许多边境守军闻风而降，或弃城而走。仅半月时间，前锋已抵达黄河沿岸的重镇——虎牢关。
此关南依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乃是拱卫京畿的最后一道屏障，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称。朝廷显然也意识到了此关的重要性，在此集结了最后能调动的十万禁军精锐，以及从各地抽调、重金招募的江湖亡命之徒、异族雇佣兵，总数接近十五万，由一位皇室宗亲、老将赵王朱擎亲自坐镇。
关墙之上，刀枪林立，旌旗招展，无数床弩、投石机蓄势待发，更有身穿各色服饰的武林高手气息隐现。一股惨烈决绝的肃杀之气，混合着王朝最后的龙气，凝聚在关城上空，形成一股无形的壁垒，竟隐隐与混沌武卫的军阵气势形成了抗衡之势！
中军大帐内，东方白看着沙盘上那座雄关，神色平静。雷猛、赵狂、韩立等核心皆在帐内。
“道尊，虎牢关守军士气虽不高，但凭借天险和数量，强攻恐代价巨大。”韩立指着沙盘，“而且，根据内线最后传出的消息，朝廷似乎将最后的底蕴都压在了这里，关内可能隐藏着皇室培养多年的秘密力量，甚至……可能请动了某位传说中的护国武圣。”
“护国武圣？”赵狂眉头一挑，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嗯，”韩立点头，“据前朝秘录零星记载，历代皇室都会以举国资源，秘密培养一到两位天赋绝顶的武者，作为最后的定海神针，非亡国灭种之危不出。其修为，很可能已超越寻常大宗师，触摸到了此界极限，甚至……可能与道尊您之前遇到的觉远神僧相仿，走的并非纯粹武道，而是与国运龙气结合的某种特殊路径。”
“管他什么武圣，在道尊面前，都是土鸡瓦狗！”雷猛瓮声瓮气地说道，对东方白有着绝对的信心。
东方白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穿透帐篷，仿佛看到了那关城上空凝聚的、垂死挣扎的龙气。
“龙气……国运……”他轻声自语，“正好，本座便试试，这旧时代的最后余晖，能挡得住几分新秩序的洪流。”
他站起身，下令道：“雷猛，指挥大军，明日清晨，发动佯攻，试探其防御虚实与反应。赵狂，你的影杀营分散潜入关城周边，侦查其兵力分布、粮草囤积点，以及……找出那可能存在的‘护国武圣’的踪迹。”
“末将领命！”
次日，黎明。
咚！咚！咚！
沉重的战鼓声敲碎了清晨的宁静。五万混沌武卫列出严谨的进攻阵型，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虎牢关缓缓逼近。军阵上空，混沌气流隐隐汇聚，形成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关墙之上，赵王朱擎须发皆张，手持令旗，厉声喝道：“放箭！投石！绝不能让魔军靠近关墙！”
刹那间，箭矢如同飞蝗般倾泻而下，巨大的石块带着凄厉的呼啸砸向混沌军阵！与此同时，关墙上那些招募来的武林高手也纷纷出手，各种凌厉的剑气、刀罡、暗器，如同雨点般落下！
“御！”前线指挥的雷猛怒吼。
前排武卫立刻举起巨大的包铁盾牌，后方士卒则运转混沌真力，注入军阵。只见军阵上空那混沌气流骤然凝实了几分，化作一道半透明的灰色光罩！
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石块砸在光罩之上，大多被弹开或力道大减，只有少数穿透力极强的床弩箭矢能造成些许损伤。那些武林高手的攻击，落在光罩上更是如同泥牛入海，被混沌气流迅速分解、消弭！
混沌御魔阵（军阵版）初显威能！
然而，就在混沌武卫顶着箭雨石矢，稳步推进到关前三百步左右时，异变陡生！
嗡——！
一声仿佛来自九霄云外的龙吟，响彻天地！整个虎牢关剧烈一震，关城上空那原本无形的龙气壁垒骤然显化，呈现出一条张牙舞爪、长达数百丈的五爪金龙虚影！金龙仰天咆哮，散发出浩瀚、威严、带着垂死挣扎般疯狂的气息！
这龙影出现的刹那，所有混沌武卫都感到一股来自灵魂层面的沉重压迫！仿佛背负了一座大山，体内运转流畅的混沌真力都变得滞涩起来！军阵上空的混沌光罩更是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龙气压制！”韩立在中军见状，脸色微变，“这是王朝凝聚的最后国运反扑！对非其体系内的力量有极强的排斥与削弱效果！”
与此同时，关墙之上，一道金光冲天而起！金光之中，一位身着明黄蟠龙袍、面容古朴、看不出具体年纪的老者，凭空出现。他并未站在城墙上，而是悬浮于半空，与那巨大的龙气金龙虚影隐隐重合！其气息渊深如海，竟丝毫不逊于之前的觉远神僧，更带着一股堂皇霸道、执掌江山社稷的帝王威严！
“陛下万岁！护国武圣万岁！”关墙上的守军见到此人，顿时士气大振，发出了狂热的呐喊！
此人，正是朝廷最后的底蕴，与国运龙气绑定的护国武圣——姬天命！
姬天命目光如电，穿透数百步距离，直接锁定了中军大帐前的东方白。他的声音如同黄钟大吕，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东方白！止步！此乃天子禁脔，社稷重地！速速退去，尚可保全性命，否则，龙气反噬，叫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这携王朝最后龙气与武圣威势的呵斥，东方白终于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形已然脱离中军，出现在大军阵前，与悬浮于空的姬天命遥遥相对。
那浩瀚的龙气威压落在他身上，仿佛清风拂面，未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龙气？社稷？”
东方白抬头，看着那巨大的金龙虚影和姬天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讽。
“窃据江山，奴役万民，也配称社稷？”
“今日，本座便碎了你这虚假龙气……”
“……断了你这腐朽国运！”
他并未动用兵刃，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
掌心之中，混沌道火再次燃起！
但这一次，火焰不再仅仅是混沌色，其内部，隐隐有代表着秩序源力的银白光点闪烁跳跃，更有一股吸纳了沿途万千归附气运的磅礴意志融入其中！
这已非单纯的混沌道火，而是融入了他的道、他的意志、以及这新生秩序气运的——
秩序道火！
“吼！”
那龙气金龙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了更加狂暴的咆哮，龙尾一摆，携带着碾碎山河的恐怖力量，朝着东方白当头砸下！同时，姬天命也动了，他并指如剑，引动周身龙气与自身磅礴真力，化作一道横亘天际、仿佛能裁决生死的煌煌剑罡，配合金龙，一同斩落！
天地之力，国运龙气，武圣修为，三者合一，誓要将这逆天而行的魔尊彻底镇压！
面对这堪称此界巅峰的合力一击，东方白眼神淡漠，唯有掌心的秩序道火，燃烧得愈发炽烈。
他轻轻将掌心的火焰推出。
火焰离手，见风就长，瞬间化作一片席卷天地的灰白色火海！
火海之中，混沌生灭，秩序初定，万民虚影跪拜，仿佛在朝拜一尊开天辟地、重定乾坤的无上主宰！
“道火……焚天！”
火海与金龙、剑罡，于虎牢关前，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规则层面上的激烈碰撞与侵蚀！
那看似威猛无匹的金龙虚影，在秩序道火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痛苦的哀鸣，庞大的身躯被火焰迅速点燃、分解，那凝聚的国运龙气，被道火中蕴含的新生气运与秩序意志强行同化、吞噬！
姬天命那煌煌剑罡，更是如同冰雪遇沸汤，瞬间消融瓦解！
“不——！！！”姬天命发出绝望而不甘的怒吼，他感觉到自己与国运的连接正在被强行斩断，自身修为也在那恐怖的火焰下飞速流逝！
不过数息之间，龙气崩散，剑罡湮灭！
秩序道火席卷而过，姬天命的身影在火焰中剧烈挣扎，最终化为一道青烟，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
朝廷最后的支柱，护国武圣，卒！
火焰缓缓收回东方白体内。
关城上空，那凝聚的龙气壁垒已然无踪，阳光重新洒落，却带着一种万物更新的气息。
整个战场，一片死寂。
无论是关上的守军，还是关下的武卫，所有人都被这超越想象的一幕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东方白立于阵前，玄衣猎猎，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座已然失去最后屏障的雄关。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虎牢关。
声音不大，却如同最终审判，传入每一个守军耳中：
“开城，投降。”
“否则……”
“……鸡犬不留。”
失去了龙气加持与武圣坐镇，守军的士气瞬间崩溃。
片刻之后，沉重的虎牢关城门，在无数道绝望或麻木的目光中，缓缓开启。
通往紫禁城的最后一道屏障，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