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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和妹妹带着新制的树胶书签跨进怡绣坊的门槛。柳香正在给绣架蒙纱,见她们进来,腕上的银镯嗑在黄铜熨斗上“铛”的一响:“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去村里找你们去了。”

“香姨,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李晚问道。

“哎呀,还记得你上次送的那些玩偶衣裙吗?那是一推出就被抢购一空。还有你上回送来的树胶挂饰,好家伙,叫几个小姐抢的差点拆了我的绣坊。”柳香一脸夸张的说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香姨,你看这次我们又带了几个新玩意儿,你给估估价。”听到自己的作品被抢购一空,李晚也很高兴,连忙拿出来这次新做的树胶书签。

将几张小巧精致、造型各异的书签放到柜台上。柳香捏起片书签对着光瞧: “这书签倒是别致。这次你打算怎么卖?”

“香姨,我想这书签不比挂饰,要是卖的太贵,估计也没人买。要不就定20文一张?也可以作为赠品送给大家,比如有人在怡绣坊消费满50两,就送一张这样的书签?”李晚说道。

沉思片刻,柳香说道:“做赠品这个想法不错,要不这样,我按照20文一张跟你买下来,今后不管是单卖还是做赠品都与你无关。”

谈妥价格,又算了算上次送的玩偶、迷你服饰和树胶挂饰的钱后,李晚和花儿就准备离开去柳府。

“晚儿,谢谢你!谢谢你把真相告诉映雪。”柳香突然抱住李晚,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

起初,李晚不明白柳香为何这样说,后来她才从柳映雪那得知:当柳母看到柳映雪递给她的那张写满柳大有养外室的证据时,脸色很平静,似乎并不在意。可就在那一晚,柳母那压抑的哭声响了整整一夜。后来,她将柳大有叫进书房,把证据摆在他面前,平静的提出了和离的要求。据说,她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把那处院子和田产,还有其中的一间铺子送给了柳大有,当作是这么多年的补偿。

对于这件事,李晚没有过多评价,只是感叹一番后,就将之撩到了一边,因为她们要搬新家了!

晨雾还缠在秧田的水面上,李晚就被布谷鸟的叫声吵醒了。新起的土基房还沁着地气,门框上新鲜的桐油味混着潮湿的泥腥,让她想起穿越前在奶茶店闻到的咖啡香。外间传来木甑掀盖的闷响,白萌萌的蒸汽漫进里屋,带着新麦磨的面粉的清香。

“晚丫头发什么呆?”裹着蓝布头巾的李母端着木盆跨过门槛,蒸腾的热气里露出半张红扑扑的脸,“快去村口迎迎,你姥姥的驴车转过老槐树了!”

踩着露水往村西头跑时,李晚的麻鞋底不断粘起紫云英的花瓣。整片冬闲田都翻成了明晃晃的水镜,里头泡着去年收的稻草,正咕嘟咕嘟吐着褐色的泡泡。一个一身短打精壮的汉子肩头扛着个竹编的柜子,从田埂对面冒了出来。

“舅舅!”她脆生生地喊,这称呼如今叫得比园长还顺口。

“晚晚又长个儿了!”汉子抹了把额头的汗,卸下背篓时竹篾在晨光里沙沙作响,“新打的米柜,以后给你装嫁妆用。”

上次家里盖新房时,因为姥爷生病,大舅舅他们来了两天就又赶了回去,这次听说她们搬新家,就跟村里人租了辆驴车早早赶了过来。

村口的鞭炮就是在这时炸响的。驴脖子上的铜铃铛混着孩童的欢叫,姥姥的枣木拐杖笃笃敲着车辕,蓝布包袱里露出半角红纸包——定是藏着攒了半年的鸡蛋。

新砌的灶台前早已围满了人。老屋隔壁有根叔媳妇王婶子送来半坛子腌芥菜,赵叔扛来两捆新劈的柴,穿开裆裤的娃娃们绕着李晚讨麦芽糖。姑姑从婆家捎来的荤油在铁锅里滋滋冒泡,案板上的萝卜丝堆成小山,混着邻居送来的杂粮面,转眼就变成了箩筐里圆滚滚的菜团子。

“开席喽——”

不知谁吆喝了一嗓子,八仙桌支在还带着草屑的院子里。缺口的粗瓷碗盛着翡翠似的菜羹,凳子不够坐,男人们就蹲在墙根角扒饭。

姥姥颤巍巍从怀里摸出红布包着的铜锁,嘴里念叨着:“拿井水浸过的,锁得住福气”,接着又从贴身的夹袄里掏出个油纸包,层层剥开是五粒染成桃红的鹅卵石。“压在米缸底,保你新屋不招虫蚁。”老人布满沟壑的手掌握住李晚,掌心粗粝得像春耕时的犁铧。

日头西斜时,醉倒的男人们枕着田埂打鼾。女人们蹲在水渠边涮碗,陶碗磕碰的脆响惊动了刚冒头的稻芽。李晚抱着装满鸡蛋的蓝色包袱站在新房檐下,看晚风把炊烟揉碎在秧田的水光里。远处传来悠悠的吱呀声,混着新燕啄泥的轻响,竟比地铁报站声更让她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