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三月十九日,清晨。
太原府衙,方以智正式上任太原知府。
作为崇祯九年进士,他本可以在朝廷谋一份体面的官职,却因不满朝政腐败而辞官。如今来到护国府,终于有了施展抱负的机会。
方知府,这是太原城的户籍档案。一个小吏恭敬地递上厚厚一摞册子,清军统治期间,很多记录都被毁了,现在只剩下这些。
方以智接过来,仔细翻阅。
城内人口五万,其中男丁两万二千,妇孺两万八千。他皱眉,只有五万人?太原作为山西重镇,以前不是有十几万人口吗?
是啊。小吏叹气,清军占领后,烧杀抢掠,很多人要么被杀了,要么逃走了。留下的,都是走投无路的。
方以智沉默片刻,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安民、恢复、发展。
传令下去,召集城内各行各业的代表,明日午时在府衙议事厅集合。他抬起头,我要了解太原的真实情况。
遵命!
三月二十日,午时。
太原府衙议事厅内,挤满了人。
有米铺老板、布庄掌柜、铁匠铺师傅、茶馆老板、药铺先生,还有几个大户人家的管事。
方以智坐在上首,顾炎武坐在一旁记录。
诸位,本官新任太原知府,今日召集大家,是想了解太原的情况。方以智温和地说,大家不必拘束,有什么话尽管说。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一个米铺老板终于鼓起勇气:方知府,小的想问,护国军真的不扰民吗?
当然。方以智正色道,护国公有令: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违者严惩。这几天,可有士兵扰民?
没有,没有!米铺老板连忙摇头,护国军的士兵规矩得很,买东西给钱,借东西还,比清军强太多了!
那就好。方以智点头,诸位还有什么担心?
一个布庄掌柜站起来:方知府,小的想问,咱们做生意,要交多少税?
按护国府的税法,商业税为营业额的百分之三。方以智说,比如你一个月做了一百两生意,交三两税即可。
这么少?布庄掌柜惊讶,清军那会儿,我们要交百分之十,还经常被额外勒索。
护国府不同。方以智说,我们鼓励商业发展,税收合理,绝不额外加收。
众人听了,纷纷松了口气。
一个铁匠铺师傅问:方知府,听说护国府有很多新技术,比如蒸汽机、来复枪。我们太原能不能也学?
可以。方以智笑道,护国公正是希望太原能发展工业。你若有兴趣,可以去护国府参观学习,我们会派技师指导。
铁匠师傅大喜:多谢方知府!
方以智又问:太原城现在最缺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
缺粮食!清军走的时候,把粮仓都搬空了。
缺布匹!很多人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缺铁器!农具坏了没地方修。
缺药材!很多人生病,没钱看病。
方以智一一记下,对顾炎武说:顾同知,这些问题,我们要尽快解决。
顾炎武点头。
三月二十一日。
方以智发布了太原知府的第一道公告——《安民告示》。
告示张贴在城内各处,内容如下:
太原父老乡亲们: 清军已去,护国军来。从今往后,太原归护国府管辖。 本府承诺三点: 一、不扰民。护国军纪律严明,绝不抢劫、欺压百姓。若有违者,严惩不贷。 二、恢复商业。鼓励经商,保护商户,税收合理(商业税3%),绝不额外勒索。 三、减免田赋。本年度田赋全免,让大家休养生息。 另,招募工匠、商人、教师等各类人才,待遇从优。 望父老乡亲们安心生活,共同建设美好太原。 太原知府 方以智
告示一出,太原城内一片欢腾。
真的免税一年?
护国府这么好?
看来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百姓们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老张头的儿子也在太原,看到告示后激动得不行:爹,您说得对!护国府确实是好地方!
与此同时,顾炎武开始着手解决民生问题。
第一个问题:粮食短缺。
太原城内虽然有清军留下的五万石粮食,但要养活五万人口,只够三个月。
顾炎武立刻向护国府求援。
卢象升得知后,下令从护国府调拨三万石粮食运往太原。
护国府现在有十六万石粮食,给太原三万石,我们还剩十三万石,够用一年。钱守道算了一笔账,而且太原接下来就要春耕了,秋收后就能自给自足。
那就这么办。卢象升批准。
三万石粮食用马车、驴车运往太原,三天后抵达。
顾炎武组织人手,将粮食分发给百姓。每户按人口分配,确保每家都能撑到秋收。
多谢老爷!百姓们领到粮食,感激涕零。
第二个问题:布匹短缺。
太原城内的纺织作坊,在清军统治期间大多关闭。现在虽然护国军来了,但作坊还没恢复生产。
顾炎威找到几个纺织作坊的老板,询问情况。
老爷,不是我们不想开工,实在是没钱啊!一个老板诉苦,清军把我们的积蓄都搜刮走了,现在连买原料的钱都没有。
需要多少?
至少要一千两银子,才能启动。
顾炎武思索片刻:这样吧,护国府借给你们一千两,免息,一年后归还。但你们要保证,优先供应百姓的需求,不能漫天要价。
真的?老板们大喜,多谢老爷!我们一定照办!
于是,太原城内的纺织作坊陆续恢复运转,布匹供应逐渐充足。
第三个问题:铁器短缺。
太原周边有铁矿,但冶炼技术落后,产量低。
李铁匠得知后,主动请缨:护国公,让我去太原一趟吧。我带几个徒弟,把护国府的冶炼技术教给他们。
卢象升同意,你去吧,顺便看看能不能开发新的铁矿。
李铁匠带着徐尔觉和几个工匠,来到太原。
他们参观了太原的铁矿和冶炼作坊,摇头叹气。
这设备太落后了,效率低得可怜。徐尔觉说,不如我们重新设计一套?
好主意。李铁匠赞同。
两人联手,用了十天时间,改造了太原的冶炼炉,引入了护国府的高炉技术。
改造完成后,铁矿的月产量从原来的五十吨提升到一百吨,翻了一番。
太神了!太原的工匠们佩服得五体投地,李师傅,您真是神人啊!
李铁匠哈哈大笑:这不算什么,以后你们慢慢学,还能更厉害。
第四个问题:医疗短缺。
太原城内的医馆不多,医生更少,很多百姓生病了没地方看。
刘婆子听说后,主动提出要去太原帮忙。
护国公,老婆子我去太原开个医馆吧,也能为百姓做点事。
你年纪大了,还要奔波?卢象升有些不忍。
老婆子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刘婆子拍拍胸脯,再说,翠儿和陈秀英都能帮忙,我不累。
那好吧。卢象升同意,你们去吧,记得照顾好自己。
刘婆子带着翠儿、陈秀英和几个女学生,来到太原,开了一家护国医馆。
医馆不大,但医术高明,药价公道,很快就声名远播。
听说护国医馆的刘大夫,起死回生!
我家孩子的病,就是刘大夫治好的!
而且药价便宜,穷人也看得起病!
医馆门口每天排起长队,刘婆子忙得不亦乐乎,脸上却满是笑容。
老婆子这辈子,就想多救几个人。她对翠儿说,现在能在太原救人,值了!
四月初五,占领太原半个多月后。
太原城内的秩序已经基本恢复。
商铺开门营业,百姓安居乐业,街道上重新热闹起来。
方以智巡视街道,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点头。
方知府!一个小吏跑来,有人来闹事!
怎么回事?
是几个原来给清军当差的汉奸,仗着以前的身份,欺压百姓。
方以智脸色一沉:带我去!
他来到现场,只见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正在一家铺子里耀武扬威。
老子以前给清军当差,你们这些贱民还敢不听话?一个地痞叫嚣,今天这铺子里的货,老子全要了,不给钱!
铺子老板战战兢兢,不敢反抗。
住手!方以智喝道。
地痞们转头,看到方以智的官服,愣了愣,但还是嚣张地说:你是谁啊?
本官太原知府方以智。方以智冷冷道,你们几个,曾经给清军当差?
是又怎样?地痞不以为意,清军走了,我们不还是太原人吗?
清军走了,但你们的罪行不会一笔勾销。方以智下令,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审问清楚。若有恶行,严惩不贷!
你敢?地痞们慌了,我们可是……
可是什么?方以智厉声道,护国府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作恶就要受罚!
士兵们冲上去,将几个地痞五花大绑。
围观的百姓们拍手称快:好!就该这样!
方知府英明!
方以智对百姓们说:父老乡亲们,护国府不会放过任何作恶之人,也不会冤枉任何好人。若有人欺压你们,尽管来府衙告状,本官一定秉公处理!
多谢方知府!百姓们齐声感谢。
接下来几天,方以智和顾炎武联手,清理了一批助纣为虐的汉奸。
这些人在清军统治期间,帮着清军欺压百姓,搜刮民财,犯下累累罪行。
方以智亲自审理,证据确凿的,依法处决；罪行较轻的,判刑服役；被胁迫的,从轻发落。
前后共处决十人,判刑二十人。
处决那天,太原城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前来观看。
这些人罪有应得!
护国府真是为我们百姓做主啊!
一个老妇人看到其中一个汉奸被押上刑场,忍不住冲上去,指着他痛骂:你这个畜生!当年就是你带着清军,抢走了我家的粮食,还打死了我儿子!今天总算报应了!
汉奸低着头,不敢吭声。
刽子手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老妇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儿啊,娘给你报仇了……
方以智让人扶起老妇人,递上二十两银子:大娘,这是抚恤金。您好好过日子,有困难就来找本官。
老妇人接过银子,泣不成声: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这一幕,被在场的所有百姓看在眼里。
从此,太原城内,护国府的威信彻底树立起来。
四月十日。
卢象升再次来到太原,巡视治理成果。
方以智和顾炎武陪同,向他汇报。
护国公,这半个多月,太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方以智说,百姓安居乐业,商业恢复,治安良好。
人口方面,原来的五万人,加上陆续回归的流民,现在已经有五万五千人。
经济方面,商铺全部开业,税收开始恢复。预计下个月能收到商业税一千两。
民生方面,粮食、布匹、铁器、医疗的短缺问题,都已经解决。
另外,我们还清理了一批汉奸,处决十人,判刑二十人,民心大振。
卢象升满意地点头:很好,方知府、顾同知,你们辛苦了。
为护国公效力,不敢言辛苦。两人谦虚道。
卢象升在太原城内走了一圈,亲眼看到繁华的街道、忙碌的商铺、笑容满面的百姓。
太原,真的回来了。他感慨,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护国府的重要据点。
他召集方以智、顾炎武、赵云飞等人,宣布:太原已经稳定,接下来要发展。本公决定,在太原设立分府,管辖太原周边的十个县。
太原知府方以智,统管十县政务。
太原驻军两千七百人,由赵云飞统领,负责防务。
太原工坊,由李铁匠负责,发展冶铁、纺织、煤炭等产业。
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另外,本公还有一个计划。卢象升指着地图,太原往北是代州,往西是汾阳,这些地方都很重要。将来,我们要一步步收复,把整个山西纳入护国府的版图。
但现在,我们要先巩固太原,把这里建设成一个样板,让天下人看看,护国府治下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好日子!
遵命!
四月十五日,太原城。
第一批开荒的百姓领到了土地证。
这是护国府特制的土地证,上面写着百姓的姓名、分配的土地面积、位置,还有方以智的签名和官印。
这是你家的土地,二十亩,在城东十里。顾炎武将土地证递给一个农民,好好种地,秋收后就是你的粮食。
农民接过土地证,双手颤抖,眼眶湿润:老爷,这……这真是我的地?
真的。顾炎武肯定地说,护国府的土地证,具有法律效力。谁敢抢你的地,就是犯法。
农民一声跪下:多谢老爷!多谢护国公!我家祖祖辈辈都是佃农,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能有自己的地!
起来吧。顾炎武扶起他,好好种地,将来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当天,共有五百户农民领到了土地证,分配了一万亩土地。
这些农民欣喜若狂,回家后连夜开始准备春耕。
有地了!有地了!
咱们以后就是有地的人了!
一定要好好种,秋收时多打些粮食,报答护国公!
太原城外的田野上,到处是忙碌的身影。
卢象升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微笑。
护国公,您在想什么?王婉清走到他身边。
在想护国府的未来。卢象升说,现在我们有了十四万人口,两百里地盘,年收入能达到六万两。这只是开始。
将来,护国府会越来越强大,百姓会越来越幸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坚持了初心——让百姓安居乐业。
王婉清握住他的手:妾身相信,护国府一定能成为一片净土,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会的。卢象升坚定地说,一定会的。
夕阳西下,太原城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
城墙上,的旗帜迎风飘扬。
这座重获新生的城市,正焕发着勃勃生机。
而护国府,也在这片土地上,扎下了更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