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膳堂准备。”他松开手,重新拿起玉笔。
然而,那被沈星辞挠过的掌心,却仿佛还残留着那酥麻的触感。
“哦。”沈星辞乖乖应了声,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非但没走,反而绕到书案后,紧挨着盛木屿坐下。
手臂与盛木屿的手臂相贴,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他甚至将脑袋歪过去,靠在盛木屿的肩膀上,小声嘟囔:“师兄,你身上凉凉的,靠着好舒服。”
说完,还用鼻尖轻轻蹭了蹭盛木屿肩头的衣料。
盛木屿垂眸,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感受到那细微的蹭动,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想亲。
沈星辞则满意地眯起眼,这才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几株还带着露水的灵草,就着靠在师兄身上的姿势,自顾自地摆弄起来,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少年偶尔摆弄草叶的窸窣声交织在一起。
阳光透过窗棂,将相偎的身影拉长,投下静谧而温暖的剪影。
至于坊市那两只暗中勾结的蝼蚁?
盛木屿眼底寒光微闪,但肩头传来的重量和温度,却像最坚固的屏障,将那些阴霾隔绝在外。
且让他们再蹦跶几日。
若真敢伸爪,他不介意,亲手将其碾碎。
————
这一日,沈星辞心血来潮,非要拉着盛木屿陪他去后山寒潭钓灵炙鱼。
寒潭水冷刺骨,灵炙鱼又极其狡猾,寻常弟子很难钓到。
但盛木屿剑气微吐,精准地震晕了数条肥美的灵炙鱼,轻松得如同探囊取物。
沈星辞开心地捡着鱼,一不留神,脚下一滑,眼看就要跌入冰冷的潭水中。
腰间骤然一紧,一股力道将他猛地向后拉去,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盛木屿的手臂牢牢箍着他的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小心。”
沈星辞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抓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回头朝他笑了笑:“没事,有师兄在。”
阳光下,少年笑容明媚,依赖全然。
盛木屿看着他的笑颜,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热,心中某个角落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甚至……很好。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就在他们提着鱼准备返回时,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盛师兄,沈师弟,真是好雅兴啊。”
北辰皓带着几名随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目光在盛木屿依旧环在沈星辞腰间的手臂上扫过,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本王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二位……亲近自然了?”
北辰皓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目光如同黏腻的蛛网,缠绕在盛木屿环于沈星辞腰间的手臂上。
沈星辞几乎是瞬间就皱起了眉头,下意识地想挣脱开盛木屿的手,并非是因为排斥,而是单纯不喜被北辰皓这样盯着。
然而,他刚一动,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更牢固地禁锢在身侧。
盛木屿甚至没有回头看北辰皓,只是微微侧头,垂眸看向怀中的沈星辞,语气平淡无波:“鱼拿稳,回去了。”
完全无视。
这种彻头彻尾的无视,比任何言语上的反击都更具侮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