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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的杂役工作,林真做得更加卖力,也更加沉默。

他像一块不知疲倦的抹布,擦洗着永远油腻的地板和桌面,搬运着酒桶,清洗着脏杯盘。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听,他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寻找任何能多赚一点钱的机会。

他主动去清理最脏的角落,帮喝醉的客人跑腿买最便宜的劣质烟,有时能得到一个币的跑腿费

甚至在老疤默许的眼神下,帮鼹鼠跑了一次极其简单、但需要避开巡逻警卫的口信,报酬五币。

每一枚来之不易的硬币,都被他小心翼翼地藏进储物间床垫下那个薄铁盒里。

目标只有一个:攒够六十币,给小甲买一管营养膏。

一周后,老疤在训练结束、林真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准备离开时,叫住了他。

“站住。”

林真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老疤从他那件油腻的工装口袋里,摸出三枚颜色暗淡的联盟币,随手抛了过来。

林真下意识接住,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一愣。

“工钱。” 老疤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一周三十。省着点花,别死太快。”

三十币!加上他之前辛苦攒下的五十币,以及这三十币,一共八十币!

离六十币的目标远远超过了,林真握着那三枚硬币,一时间有些恍惚。这笔“巨款”来得太突然,他甚至没想过老疤会给他工钱。

“谢…谢谢疤哥。” 林真声音干涩,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老疤只是冷哼一声,不再看他,转身开始整理训练器械。

林真握紧了手里的硬币,看着老疤宽阔而沉默的背影。

这个冷酷的男人,用最粗暴的方式训练他,用最刻薄的语言打击他,却又在最关键的地方,给了他生存的缝隙和至关重要的信息。

这种矛盾让林真困惑,也让他心底深处,对老疤那冰冷的防备之下,悄然滋生出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

“我知道了。” 林真低声回答,声音里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决心。

有了钱,林真立刻行动起来。

他没有贸然去黑市,而是找到了鼹鼠。在破旧齿轮后巷一个堆满空酒桶的角落,林真将一枚联盟币塞进鼹鼠油腻的手心。

“鼹鼠哥,想买点东西…给虫宝可梦用的,营养膏。”

鼹鼠掂量了一下硬币,小眼睛眯着打量了一下林真和他下意识护着的胸口位置,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

“行啊小子,开窍了?

照顾你的那条小虫子嘛,黑市有,牌子杂,效果看运气。

最便宜的绿汁牌,其实只要三十五币一管,效果嘛聊胜于无,要好点的硬壳牌,得六十币,听说加了点甲壳素。

最好的蜕变?嘿嘿,两百币起步,你买不起,不管是什么牌子的,一管最多管一周,小子你看着来哦。”

林真毫不犹豫:“硬壳牌一管,麻烦鼹鼠哥。”

鼹鼠效率很高,第二天训练前就将一个用劣质塑料管装着,颜色发绿的粘稠膏体塞给了林真,换走了六十枚硬币。

拿到营养膏的瞬间,林真几乎是跑回储物间的。

他拧开盖子,一股混合着青草和某种人工香精的怪异气味飘了出来。他用小木片挖了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凑到小甲嘴边。

小甲似乎被这陌生的气味吸引了,下一秒,它像是被激活了本能,口器蠕动的速度明显加快,贪婪地吸吮起来

林真看着小甲努力吸吮的样子,几天来积压的疲惫和担忧仿佛瞬间消散了大半。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喂食量,不敢一次喂太多。

小甲吃完后,似乎恢复了些许活力,甚至尝试着用细小的附肢笨拙地扒拉了一下林真的手指,那冰凉光滑的触感,让林真心头一暖。

小甲的状态在营养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林真看着小甲的变化,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了出来

他不能永远把它藏在口袋里,他需要伙伴,哪怕是最弱小的伙伴,他需要和它一起变强。

一个休息日的午后,林真避开酒馆的嘈杂,带着小甲来到废弃仓库后面一块相对僻静的空地。

这里堆满了生锈的废弃机械零件,地面坑洼不平。

林真把小甲放在一块相对平整的金属板上。

“小甲…”

林真蹲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试试看,用那个…吐丝?” 他模仿着记忆中刺尾虫的技能,笨拙地做了个吐的动作。

小甲茫然地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林真并不气馁,他捡起一根细小的枯枝,在小甲面前晃了晃,试图引起它的注意,然后再次做出“吐丝”的动作。

一次,两次,三次,他像个最笨拙的驯兽师,重复着单调的指令和动作。

时间一点点过去。阳光透过破旧的顶棚缝隙洒下,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真口干舌燥,膝盖也因为长时间的蹲姿而酸痛麻木,小甲似乎也累了,趴在那里不动了。

就在林真几乎要放弃,准备收起小甲回去时,小甲的身体突然微微绷紧,它细小的口器张开,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微弱粘性的白丝从口器中射出。

丝线太细了,射程也极短,只飞出不到十厘米,就软绵绵地垂落下来,粘在了它自己面前的金属板上。

成功了,虽然效果微弱得可笑,但小甲确实吐出了丝!

巨大的喜悦瞬间击中了林真,他甚至忘了膝盖的酸痛,猛地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却又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好样的小甲,就这样,再来一次!”

受到林真情绪感染,小甲似乎也受到了一点鼓舞。

它再次努力地绷紧身体,口器开合,又一道细弱的白丝射出,这次稍微远了一点点,粘在了旁边一个生锈的螺母上。

“对,就是这样!” 林真激动地鼓励着,完全沉浸在这微小却意义重大的进步中。

他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一堆废弃管道的阴影里,老疤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他抱着胳膊,沉默地看着空地上那个对着一条弱小刺尾虫兴奋得像个孩子的少年。

老疤那张刀疤纵横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深陷在眉骨下的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幽深。

他看了一会儿,当林真再次尝试引导小甲攻击一个更远的目标时,小甲吐出的丝线歪歪扭扭,毫无威胁地飘落。

老疤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漠然。

他无声地转身,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废弃管道的阴影深处,只留下原地那个还在笨拙地充满希望地与他的小甲进行着艰难对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