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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街是灰铁镇的破败区域,棚屋低矮歪斜,墙壁贴满过期告示和涂鸦,污水在坑洼路面横流,恶臭弥漫。

街道尽头,一座破旧的两层建筑摇摇欲坠,墙皮剥落,窗户多用木板或硬纸板封住。

门楣上挂着一块几乎无法辨认的木牌,标有“灰铁镇公共图书室”。

这就是老疤口中的联盟几十年前丢弃的垃圾书仓库。

林真抱着气息奄奄的小甲,站在图书馆腐朽的门槛前。

他深吸一口气,用肩膀顶开那扇歪斜变形、发出垂死呻吟的木门。

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扑来,让林真咳嗽不止。

门内昏暗,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了漂浮的尘埃。

巨大的空间中,排列着歪斜的书架,上面堆满了灰尘覆盖的书籍,许多已经发黄发脆。

地上散落着倒塌的书架和堆积如山的废纸。

图书馆里有个老头,看上去应该是管理员,他似乎很惊讶于林真的到来。

“小伙子,你是来打算借什么书呢,我这只有一些很老的教材了,没有技能书也没有什么研究报告,这里除了一个小女孩经常来以外,你还是这两三个月第一个来的。”

“我能借一些最基础的教材之类的看吗?能外带吗?”林真一边抱着小甲一边抚摸着这些书。

“教材在架子那,自个拿吧,别把书拿去烧了就成。”

林真借着微弱的光线,飞快地扫视着。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角落,一个能暂时安放小甲的地方。

他在一堆倾倒的书架后面,发现了一处相对背风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将小甲放在地上,又脱下自己那件还算完整的外套,叠起来垫在小甲身下。

林真安置好小甲后,迅速打开老疤给的金属药盒。

在月光下,他辨认出一包白色、粗糙颗粒的元气粉,散发着草木苦味。

他模仿老疤取少量元气粉与白色止血粉混合,屏息进行精细操作,轻柔地将混合粉末填入小甲的裂口。

粉末接触到伤口深处,小甲的身体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细若游丝的“嘶…”。

处理完伤口,林真不敢再动小甲。

他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身体的伤痛,精神的紧绷,巨大的自责和担忧,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但他强迫自己清醒。

他挣扎着爬起来,开始在近处的书架上摸索,手指拂过厚重的灰尘,抽出一本硬壳大部头。

封面早已模糊不清,翻开厚重的书页,里面是密密麻麻、排版紧密的文字,配着一些模糊的黑白线条图。

林真艰难地辨认着标题——《关都地区常见宝可梦生态图鉴(基础卷)》。

他如获至宝,顾不上肮脏,捧着这本沉重的书借着那缕月光如饥似渴地翻看起来。

阅读极其艰难,许多字不认识,许多术语如同天书,但那样又如何,他强迫自己一个字一个字地啃,一幅图一幅图地看。

他翻到了“尾立”的条目。图片上那只蓬松尾巴、眼神狡黠的小家伙,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恶魔。

他逐字逐句地读着描述。

“行动迅捷,特性逃跑,使其在野外难以被捕获

常用招式:撞击、叫声、识破

识破:能看穿对手的回避动作,使幽灵系宝可梦受到格斗系和普通系招式的伤害,并封锁对手的回避能力。”

“识破,封锁回避...” 林真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小甲的吐丝会被尾立轻易躲开,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和小甲的动作在尾立面前无所遁形。

他发疯般地继续翻找,寻找任何关于“刺尾虫”、“虫系宝可梦”、“甲壳损伤”的信息。

他找到了“刺尾虫”的条目,贪婪地阅读着:“弱小的虫系宝可梦,进化链:刺尾虫→盾甲茧\/甲壳茧→狩猎凤蝶\/毒粉蛾

主要攻击方式:吐丝、毒针,甲壳是其重要防御,但幼年期甲壳脆弱,严重损伤可能危及生命或阻碍进化

护理要点:保持环境安静、清洁、避免震动,提供富含钙质与特定纤维的食物,如特定树皮嫩芽,促进甲壳修复,可外敷铁甲蛹粉、元气粉等刺激虫系生命力的药物…”

“元气粉!” 林真猛地看向那包老疤给的白色粉末,原来如此!

老疤给的,竟然是对症的药,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这个冷酷的男人,又一次用最粗暴的方式,给了他最需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图书馆的破败角落成了林真和小甲的临时庇护所,老疤好像也默许着他这样的行为,除了必要的训练(挨打),都任其行为。

白天,当阳光透过破洞稍强一些时,林真就抱着厚重的图鉴和能找到的其他破旧书籍。

如《宝可梦属性克制基础》、《常见技能解析(残缺版)》,如饥似渴地学习。

他像一个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疯狂地汲取着每一滴知识的甘露。

不认识的字就死记硬背,看不懂的术语就反复琢磨配图。

属性克制表被他强行刻进脑海:虫系怕火、怕飞、克草克超能,格斗克普通,电克飞行,草克岩石、克地面,这些原本模糊的概念,在血淋淋的教训后,变得无比清晰。

他结合书上的知识和小甲的实际情况,制定了严格的护理和训练计划。

每天按时更换元气粉和止血粉,用省下的钱,在旧街一个卖杂货的老婆婆那里,买到了几块据说来自远方森林、富含纤维和微量元素的硬木树皮。

他将树皮磨成极细的粉末,混在营养膏里喂给小甲。

每次喂食,他都耐心十足,看着小甲一点一点地恢复进食能力。

它的精神好了很多,黑曜石般的眼睛重新有了光彩,对林真的依赖感也明显增强。

当林真靠近时,它会主动抬起头,细小的附肢轻轻扒拉他的手指。

林真开始进行极其谨慎的恢复性训练。

他不再要求吐丝攻击,而是将面包屑放在很近的地方,鼓励小甲用丝线去够到它,慢慢恢复对吐丝的控制力和准头。

“对,小甲,就这样,慢一点,稳住。” 林真低沉温和的声音,成了寂静图书馆里唯一的声响。

他看着小甲努力地、一点点地操控着那细弱的丝线,粘住面包屑,再慢慢拉回来。

每一次小小的成功,都让他疲惫的脸上露出由衷的喜悦。

他们之间的默契,在这灰尘与药粉的气息中,在无声的鼓励与笨拙的努力中,悄然滋长,如同废墟中顽强钻出的藤蔓。

五天后,小甲的甲壳裂口已经基本愈合,虽然留下了一道如同蜈蚣般的狰狞疤痕,但活动已无大碍。

吐丝的准度和力量也恢复到了受伤前的水平,甚至因为树皮粉末的刺激,吐出的丝线似乎更坚韧了一些。

林真自己也从书中恶补了大量基础常识,虽然依旧是个半吊子,但至少不再是那个连尾立特性都不知道的睁眼瞎。

生存的压力再次迫近,钱快用光了,营养膏也只剩瓶底一点,林真知道他必须重新开始接“活”了。

破旧齿轮酒馆的后门依旧散发着劣质酒精和泔水的混合气味。

林真走进去时,能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依旧不变的轻蔑。

他径直走向吧台。老疤正在擦拭一个永远擦不亮的杯子,猫鼬斩趴在脚边假寐。

林真将鼹鼠给的那个破旧口哨放在油腻的吧台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

老疤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擦着他的杯子。

“疤哥,” 林真开口,声音比之前沉稳了一些,“还有‘灰板’活吗?简单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