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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神识空间内那场无声的拉锯战,以一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的微弱共识勉强告终。

【这只是为了探查陈萱然的兴趣爱好和潜在弱点,对,仅此而已】

她们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短暂地压倒了根深蒂固的社恐与羞耻

达成这项历史性的共识后,小冰凰开始不着痕迹地在陈萱然身边徘徊。

它华美的翅膀偶尔轻轻扇动,带起细微的气流,尾羽若有似无地扫过陈萱然的手臂,试图以这种优雅而不失体面的方式引起对方的注意。

然而,陈萱然早已完全沉浸在话本构建的离奇世界里,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对身边这只绝世美鸟的“含蓄暗示”浑然未觉。

几次尝试均如石沉大海后,一股莫名的挫败感与微妙的“被忽视”感涌上心头。

她们拿沉浸故事中的陈萱然没办法,便将这股无名火精准地迁怒到了那只正舒舒服服地窝在陈萱然怀里的金色肥鸟身上。

一道带着明显不悦与威压的意念传音,如同冰冷的细针,猝不及防地直刺小金的脑海:

「小金!」

正看得如痴如醉的小金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绒毛都炸开了一圈。

它抬起小脑袋,怯生生地对上小冰凰那双暗流汹涌的红蓝异色瞳,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糟了!看得太投入,把这两位祖宗给忘了!她们该不会是……嫌我占着位置,吃味了吧?】

小金内心哀嚎,瞬间脑补了一出宫斗大戏。

强烈的求生欲让它立刻在陈萱然怀里挣扎起来,试图逃离这个即将变成修罗场的温暖怀抱。

“哎呀,小金你干嘛呀?别乱动,我正看到最关键的地方呢!”陈萱然被它的突然动作打断,不满地嘟囔道。

手指还下意识地想把溜走的小家伙捞回来。

小金却不管不顾,奋力挣脱她的桎梏,扑棱着翅膀飞到小冰凰身边。

它低下小脑袋,用翅膀做出一个极其标准、近乎谄媚的的姿势,发出甜得发腻的鸣叫:“啾啾啾!”(大人,您请上座!这最佳观景位是您的!)

眼看就要取代小金的位置,进入那个看起来温暖,柔软又安全的怀抱,慕泠冰的意识瞬间被巨大的窘迫和羞怯淹没。

【小、小凰!我们真要……这样吗?是不是太……】

【看话本啊!不然我们费这么大劲干嘛?】

慕羽凰强装镇定地回应,试图用理直气壮掩盖自己同样加速的心跳。

【记住,我们现在是鸟!蹲在主人怀里看书,天经地义,合情合理!你扭扭捏捏的反而惹人怀疑!要是怕了就闭眼,别看!】

说罢,她不再理会慕泠冰内心激烈的天人交战,半强迫地操控着身体,优雅地振翅飞起,精准地落在了陈萱然膝头刚刚空出来的的位置。

她小心翼翼地收敛爪子,找了个的舒适姿势蹲好,目光立刻如同被磁石吸引,迫不及待地投向了那本散发着香气的话本。

陈萱然则完全措手不及,怀里突然换了个“住户”,还是那位自带“超级社恐光环的”小冰凰。

她下意识地左右张望,发现小金早已不知何时溜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怎么回事?小冰凰不是有超级社恐吗?鉴定术总不会骗我吧?怎么突然主动投怀送抱了?这鸟设崩了吧】

她看着怀中这只羽毛绚丽,姿态却莫名显得有些……僵硬和理直气壮的鸟儿,心里满是问号。

罪恶的小手蠢蠢欲动,忍不住想伸过去,感受一下那红蓝渐变的羽毛究竟是何等绝妙触感。

但一想到鉴定术里那个明晃晃的超级社恐词条,又怕自己的唐突会吓跑这位看起来就很矜持脆弱的“贵客”。

她只好强行忍住冲动,在心里默默吐槽:【这不是纯馋人吗,还是自家鸟好,随便rua都没心理负担,皮实耐盘。】

而此刻,慕泠冰的意识几乎完全不在话本那跌宕起伏、引人入胜的情节上。

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如同拉满的弓弦,所有的感知都高度集中在背部,紧张又隐秘地期待着那想象中的温柔抚摸。

【……她……会摸摸我吗?】

她在内心默默等待着,甚至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蹲姿,将背部最柔软、羽毛最蓬松漂亮的区域,带着点欲拒还迎意味地朝向陈萱然的方向。

然而,时间一点点过去,预想中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温柔抚弄并未到来。

耳边只有书页被翻动的细微“沙沙”声,和陈萱然平稳得近乎的呼吸。

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淡淡委屈,如同细小的冰刺,悄无声息地扎在慕泠冰的心头。

她以为,既然已经“牺牲”这么大,占据了这个小金平日专属的“宝座”。

至少……至少也能享受到一点点同等的待遇吧?哪怕只是象征性地摸一下呢?

【小冰,专心看话本!别东想西想的!我们是为了探查情报!了解她的喜好和弱点!】

慕羽凰察觉到她情绪的微妙波动和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怨念,在神识里没好气地提醒道,试图将两人的注意力强行拉回“正事”上来。

然而,她自己那同样微微躁动的意识波动,却也暴露了她并非如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她们只能勉强将视线聚焦在文字上,试图用离奇的情节掩盖内心的波澜。

时间在翻书声与微妙的气氛中悄然流逝。

窗外月色渐深,陈萱然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哈……好困啊……”

她揉了揉眼睛,低头对怀中的“新住户”说道:“小冰凰,你先自己看吧,或者随便逛逛。”

她挣扎着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书桌边。

一边铺开纸张一边自言自语:“我得先想想,明天该怎么写个像样的理由,好忽悠……啊不是,是向二师姐请假。”

正假装专心“看”书的小冰凰闻言,动作同时一僵,神识空间内仿佛有寒风吹过。

【……当着我们的面说这个,路走窄了啊,少女。】慕羽凰的意识带着一丝无语。

“唔……让我想想,哦!对了!”陈萱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绝妙的主意。

“明天可以去找师尊请教问题!这样就有正当理由不用去二师姐那里了!我真是太聪明了!”

她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立刻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张字迹潦草的请假条,墨迹未干便随手一放。

随即,她再也支撑不住,像一滩软泥般直接扑倒在不远处的床铺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婴儿般的睡眠,发出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

只留下桌案上,那只羽色华美的小冰凰,对着那张墨迹未干的请假条,以及床上那个没心没肺、酣然入睡的少女。

【师尊吗?】慕泠冰的意识轻轻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而被“驱逐”出门,躲在窗沿下暗中观察的小金,此刻正用小翅膀捂着嘴,发出得意的“啾啾”声,内心充满了身为“幕后推手”的喜悦:

【嘿嘿嘿,我小金真是个绝世好僚鸡!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它仿佛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兴奋地搓着小翅膀:【等她们以后好事成了,办合籍大典的时候,我必须坐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