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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突然,沉闷的撞击声突然炸开,紧接着是木门被蛮力拽开的“吱呀” 声,那声响又脆又刺耳,连院里的鸡都被惊得扑腾着翅膀往鸡窝钻。

不用想,这准是那位‘包少爷’回来了,整个西跨院,也就只有这位‘小少爷’敢把自家房门当出气筒踹。

没人知道他这臭毛病是从哪学的,可能就觉得踢门的动作格外帅气。

之前快嘴嫂还劝过两句,说 “门是木头做的,踹坏了多可惜”,结果包国维压根都不搭理她,气得快嘴嫂再懒得再管他。

“这孩子,早晚把门板踹烂!” 胡大听见动静,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拍了拍衣襟上的烟灰,烟卷还没抽完,就被这声响打断了。

说罢,他看向床上张凡,语气软了些:“我去做饭,你洗把手歇会儿,炖了萝卜,饭很快就好。”

说着往门口走,刚迈过门槛,却又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张凡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犹豫,像是在斟酌措辞:“对了,今年过年...要不要回趟老家?”

这话在他心里盘桓了快半个月。

张凡父母是半年前没的,按乡下老理儿,头一个年节,总得去坟前烧炷香、摆碗饺子,才算尽了晚辈的心意。

可他又怕张凡抗拒,那孩子看着沉稳,心里的苦说不定都憋着,要是回了老家触景生情,再勾起伤心事,反倒不好。

他甚至都想好了,要是张凡不愿去,他就自己起个大早,揣着纸钱和饺子跑一趟,替孩子把这份孝心带到。

“好。” 张凡沉默了几秒,指尖轻轻蹭了蹭新棉袍的袖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他对原身的父母没什么具体记忆,脑海里只有些模糊的影子,可终究是继承了这具身体,逢年过节去祭拜,是该有的礼数。

“诶,行!” 胡大脸上瞬间绽开笑,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连声音都亮了几分,

“那咱们腊月二十七走,老家有炕,暖和!住两天,赶在除夕前回来,正好不耽误贴对联、放鞭炮!”

说罢,他快步走出房间,脚步都比往常轻快了不少,像是卸下了压在心里许久的石头。

刚拐过廊下的柱子,胡大就和提着大包小包的老包撞了个正着,老包左手拎着个油纸包,里面露着糖人的竹签子,右手抱着个红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用看也知道是鞭炮,胳膊肘上还夹着个印着‘稻香村’字样的点心盒子,包装得精致讲究。

“呦,回来了?” 胡大笑着打招呼。

“嗯,带国维去街口置办了点年货。” 老包腾出一只手,把点心盒子往怀里紧了紧,语气里满是宠溺,

“这小子吵着要糖人,就多绕了段路去了东头的摊子,耽误了些时辰。”

他说话时,眼睛还往屋里瞟了瞟,想看看包国维有没有跟上来,浑然没注意自己袖口的补丁又磨破了些,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风一吹,棉絮就跟着晃。

“挺好挺好,孩子高兴比啥都强。” 胡大笑着应和,目光扫过那盒‘稻香村’点心,眼神显得有些异样。

盒子点心要两块大洋,抵得上老包近三分之一的工钱。

老包一个月就七块大洋的工钱,要养自己和包国维,可每次买东西,总把最好的给儿子,包国维身上的棉袍是新做的藏青色,老包自己穿的还是前年的旧棉袍;包国维天天有糖吃,老包却连块烧饼都舍不得多买。

胡大心里其实不赞成老包这么惯着孩子,孩子是得疼,可也不能把家底都贴进去,再说,惯坏了性子,以后反倒难管。

可这话终究没说出口,都是在秦府当差的老兄弟,几十年的情分了,之前又因为张凡和包国维打架的事闹过些小尴尬,若是此刻戳破,反倒伤了和气。

他只能在心里暗暗叹气,转身往灶房走,心里盘算着晚上给张凡多加个鸡蛋,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