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回头再说，少爷还等着咱们呢。”
袁朗没打算解释无人机的飞行逻辑，一来他不算专业技术人员，二来这种基于新能源与矢量引擎原理的装备，跟处于工业时代的张汉卿根本说不通，总不能告诉他“这是未来科技”吧。
见袁朗不愿多谈，张汉卿识趣地没有追问，只是把这份好奇深深记在心里，快步跟在对方身后，穿过几条同样布满全息屏幕的走廊，终于抵达了作战指挥室。
刚一推开门，张汉卿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忘了呼吸，偌大的房间里，一整面墙都被巨大的全息投影占据，光影交织间，一幅立体地图悬浮在半空，密密麻麻的红蓝光点在上面闪烁移动，看得他眼花缭乱。
他下意识凑近几步，只觉得眼前的地图愈发的熟悉，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道：
“这...这是整个东三省的地图？”
没错，屏幕上清晰呈现着白山黑水的轮廓，比起奉军司令部里那些标注简陋的纸质地图，这张全息地图可谓是‘生动’了不少。
翠绿的光影勾勒出成片的森林，灰白的色块标注着高山峻岭，蓝色的流线模拟出江河湖泊，连铁路干线、城镇村落都标注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到雪覆盖在平原上的淡白质感，方方面面一览无余，真实得仿佛能伸手触摸到这片土地。
“这真的是地图？” 张汉卿喃喃自语，手指下意识地朝着光影伸去，却扑了个空。
这种“看得见、摸不着” 的立体呈现，比他见过的任何军用地图都要先进百倍，仅凭这张图，哪怕是奉军，或许都有把握能跟东瀛碰一碰了。
张汉卿从军也有一段年头了，他深知传统战术中最高指挥官与前线联络的致命短板，情报传递的滞后往往导致战机延误，甚至满盘皆输。
而眼前这张全息地图，却让他看到了改写战争规则的可能。
直到现在，张汉卿终于明白，东瀛这一仗为什么会输得这么彻底，他此刻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可就这一点点的透露，已经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感觉如何？”
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张汉卿猛地回过头，只见张凡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平淡无波。
“您这里...” 张汉卿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这一路走来的见闻，实在让他反应不过来。
来之前，他虽料到双方会有差距，可现实的鸿沟，宛如一记重锤，击穿了他所有的固有认知。
那些悬浮的投影、带劲的作战服、无声的无人机，再到眼前这张“活过来”的地图，每一样都像在另一个世界。
“很震撼是吧。” 张凡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走到他身边，指尖对着面前的全息屏幕轻轻一划。
下一秒，原本覆盖整个东三省的广域地图骤然变幻，视角飞速拉近，密密麻麻的红蓝点开始急促闪烁。
随着画面不断逼近东北边境，张汉卿的双眼骤然睁大，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些此前让他眼花缭乱的红点，经地图放大后，他才看清，那居然是被围困的东瀛关东军！
屏幕上，每一个红点都代表一小股兵力，它们扎堆聚集在雪原的临时掩体里，像被困在蛛网上的虫子，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红点周围还散布着无数个微小的蓝点，像猎人一样形成包围圈，将关东军的退路死死锁死。
他甚至能看到，有几个红点试图突围，刚移动没多远，就被旁边的蓝点锁定，紧接着一道红光闪过，那几个红点便瞬间熄灭，显然是被精准打击清除了。
“这...这是实时的？” 张汉卿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带着腿都不自觉地打起摆来。
此刻，他甚至能透过屏幕，看到那些蜷缩在雪地里的关东军士兵，看到他们在轰炸下惊慌逃窜的模样。
军用科技坐在指挥室里，动动手指就能掌控战场生死，这种绝对的信息差和掌控力，让张汉卿第一次对以往所学的军事知识产生了质疑。
这样的军队，真的有人能战胜他们吗？
“当然。” 张凡指尖再次轻点，屏幕上弹出一组数据，
“截至现在，关东军伤亡已达五万余人，剩下的可战兵力也就不足十万，且粮草弹药耗尽，通讯全断，只能被动挨打，再这么拖下去，不出半个月，不需要我的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困死！”
话音刚落，他突然从桌案上拿起那份奉军送来的东瀛告书，指尖一捻，纸张便在他手中展开。
上面 “停战议和”“归还旅顺”“互不追究” 的字眼，在实时战场数据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可笑。
“所以...” 张凡将告书扔回桌上，发出 “啪” 的一声轻响。
“回去告诉东瀛人，想谈就给我拿出真金白银的态度，别拿这种废纸来敷衍我！告诉他们，要是再敢用这种毫无诚意的东西来浪费我的时间，我保证，他这剩下的人，一个都别想活着踏回东瀛本土！”
听着张凡这番强硬的回应，数九寒天的据点里明明透着冷气，张汉卿的额头上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他知道张凡这番话不是空洞的威胁，就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证明了对方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张汉卿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手心都攥出了汗。
就在这时，张凡突然抬手扶着耳朵，像是在倾听什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过了几秒便沉声应道：“我知道了！”
张汉卿满脸不解，房间里就他们几个人，连通讯设备的声响都没有，他这是在跟谁说话？
没等他理清头绪，张凡已经转头看向他，嘴角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正好，既然张旅长来了，也算是个见证人，不妨暂且留下，看一出好戏，如何？”
“啊？” 张汉卿彻底懵了，眼神里满是茫然。
而他的话音还没落，面前的全息地图突然一阵变幻，原本覆盖东北边境的广域画面瞬间收缩，定格在一片局部区域。
屏幕上，茫茫雪原之上，一排排行军帐篷整齐伫立，帐篷外隐约能看到巡逻的士兵，身上的军装和头顶树立的 “旭日旗”，一眼就能认出是关东军的据点。
只是这据点的规模，比之前地图上标注的其他据点要大上不少，帐篷密密麻麻铺开，看得出来是关东军的一处核心营地。
张汉卿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之前的紧张和局促都淡了几分，下意识地凑近屏幕：“这是...关东军的主力据点？”
“也是关东军总司令所在的位置！”张凡补充了一句。
“既然东瀛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那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们好好清醒一下，张旅长，你觉得如果关东军总司令被活捉，东瀛会是什么反应？”
这话一出，张汉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