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条渣还在地上冒烟，黏液缩回裂缝，姜小芽吐了口残渣，指尖一勾把竹筒拔出来。光屏弹开，她把沾着黑糊糊黏液的手指按上去，系统“滴”了一声，自动跳转到「异能开发屋」的频率分析界面。
“查它老底。”她咬牙，“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是谁家跑出来的程序。”
波形图开始滚动，黏液信号被拆解成一串串数据流。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嵌套协议——天帝赐福·初代版”。姜小芽眯眼：“赐福？谁赐的？拿污染当礼物发？”
墨言站在一旁，司命轮盘还悬在身前，倒计时数字和系统里的一模一样，都在跳“71:59:42”。他盯着那串数字，喉结动了动。
“你有话憋着？”姜小芽抬头。
墨言没回答，只是抬手摸了下轮盘边缘。那金属表面突然泛起一层暗纹，像被什么激活了。姜小芽眼尖，一把拽过他手腕：“等等，这纹路……和黏液拼的徽记是不是一模一样？”
南宫翎尾巴一抖，信号阵蓝光闪了两下：“不是像，是同一个编码序列。这轮盘早被种过东西。”
白芷走过来，铜镜碎片在掌心发烫。她没说话，直接把碎片贴上墨言眉心。左眼一黑，画面浮现——
百年前，一座破败神殿，少年墨言跪在地上，双手被锁链缠住。三个黑袍人围着他，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只陶罐，罐口冒着黑烟。他们念着什么咒语，然后强行掰开墨言的手，逼他把血滴进罐子里。
血落进去的瞬间，黑烟凝成液体，顺着罐底流出，注入地上的祭坛沟渠。沟渠刻着九道弧线，正中央是个泡面形状的凹槽。
“神迹降临，长生可期。”黑袍人高声宣布，“此乃天帝恩赐，饮之者不老不死！”
画面一转，一群凡人跪在祭坛前，捧着碗喝下那黑色液体。起初他们欢呼，接着脸色发青，皮肤裂开，身体慢慢扭曲，最后变成一动不动的石像，整齐排列在田埂上。
姜小芽冷笑：“好一个长生之露，喝完直接变兵马俑。”
白芷收回铜镜，脸色发白：“他们用你当媒介，把黏液程序注入人间，伪装成神迹传播。你不是主动的，但你是第一个启动节点。”
墨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知道……那天之后，我的记忆就被轮盘封了一部分。我以为那只是仪式。”
“封？”姜小芽嗤笑，“是怕你想起真相吧。这黏液根本不是天帝给的，是残党自己搞的项目，拿你当工具人。”
南宫翎尾巴一甩：“现在说这些没用。问题是，他们想找什么？为什么非得用姜小芽的眼泪和辣味共振？”
姜小芽没答，反而把系统空间里那张凝结出来的战神联名款泡面包装袋掏出来，扔进信号阵中心。包装袋一接触蓝光，立刻泛起波纹，像是被激活了某种频段。
“试试这个。”她说，“这包装是黏液在系统里自己拼出来的，说不定和司命殿的老数据库对得上。”
南宫翎一愣：“你拿个泡面袋当钥匙？”
“怎么？你有更好的？”她翻白眼，“再说了，这又不是普通包装，是情绪污染的产物，带原始信号。”
信号阵嗡嗡响了几声，蓝光忽明忽暗。突然，第三条尾巴“嘀”地一亮，连接成功。
“进去了。”南宫翎眼睛一亮，“司命殿旧档案库，权限匹配成功。”
光屏展开，一排排日志滚动而出。标题全是同一句：“关于‘失控程序’的追踪与净化记录”。
姜小芽随手点开一条：
【第187年】
“黏液程序再次扩散，污染三州凡人。尝试以雷劫净化，失败。程序具备学习能力，能模拟天道法则。”
【第213年】
“发现疑似净化体一名，味觉敏锐，情绪波动剧烈。测试‘辣+泪’组合，未达共振阈值。个体死亡。”
【第309年】
“第十七次寻找‘辣泪共鸣者’失败。程序进化方向不明，建议重启封印协议。”
她一条条往下翻，越看越冷：“他们在找我？找了快四百年？”
“不止。”南宫翎指着最后一条，“看时间。”
最后一条日志的日期，是昨天。
【第453年·子时】
“检测到高纯度辣泪共振信号，来源：姜氏灵田。确认目标已激活，启动‘回收协议’倒计时。”
姜小芽手指一顿：“他们知道我今天会哭？知道我会用洋葱喷雾？这哪是找，是蹲点！”
墨言突然开口：“不对……这些日志，不是记录，是命令。”
众人一愣。
他指着屏幕右下角的一行小字：“看时间戳。每条日志的生成时间，都在倒计时启动之后。它们不是过去的事，是……未来的指令。”
空气一静。
姜小芽猛地抬头：“你是说，这些所谓的‘历史记录’，其实是系统自动推送的任务清单？未来的事，被当成过去写进档案？”
“嗯。”墨言点头，“司命殿不是在追查黏液，是在执行它。”
南宫翎尾巴炸了半边：“所以黏液根本不是病毒，是主程序？我们才是被排查的异常？”
“有可能。”姜小芽咬牙，“但它怕我。怕我的眼泪和辣味共振。说明它再强，也有漏洞。”
白芷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把铜镜碎片按在地上，双手结印。镜面开始吸收周围灵气，裂痕一点点闭合，修复进度从60%跳到80%。
“你要干嘛？”姜小芽问。
“溯源。”白芷闭眼，“既然黏液是程序，那它的本体一定有原始映像。铜镜能照出最根本的形态。”
话音刚落，镜面突然剧烈震动，一股高压灵气从镜中反冲而出，直逼她面门。南宫翎尾巴一扫就要挡，姜小芽却抢先一步。
她从竹筒里掏出三根铜钉、一段辣条铝箔，再拆下竹筒底部的金属环，三下两下拧在一起，做成个歪歪扭扭的圈，往铜镜上一套。
“家居炼器台临时导电环，别指望美观。”她嘟囔着，把环另一端插进地面裂缝。
灵气流顺着金属环导入地底，铜镜震动渐停。
镜面重新清晰。
画面出现——
一个金发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他怀里抱着一只巨大的泡面桶，桶身印着复杂的纹路，正是黑色黏液的流动形态。他低头看着桶，嘴角有笑，但眼神冷得像冰。
桶身标签清晰可见：“project: Immortality Noodle v.0.9”。
姜小芽盯着那张脸，心跳漏了一拍。
那不是天帝。
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人。
但那双眼睛……和她在系统回放里看到的，六岁那年祭坛上的主持者，一模一样。
“这人是谁？”南宫翎低声问。
白芷手指发抖：“他……他手里那桶……在动。”
镜头拉近，泡面桶的纹路确实在缓慢流动，像有生命。而金发男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却不是人形，而是九道弧线环绕一个泡面图标。
和黏液拼出的徽记，完全一致。
姜小芽缓缓抬起手，把竹筒调到「心境修炼场」，输入关键词：“祭坛”“金发”“实验”。
系统加载几秒，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记忆碎片匹配度87%，是否回放？”
她正要确认，墨言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
“别。”他说，“这记忆……不是你的。”
她皱眉：“什么意思？”
“那场祭坛仪式，我没参与。”墨言盯着镜中人，“但我见过他。百年前，他在司命殿外站了一夜，说他是来‘回收测试品’的。守卫赶他走，他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
“‘第454号实验体已经觉醒，棋局该收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