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八死了。
大卫顺顺当当娶了亚比该。
这女人不一般。
模样俊得像画里走出来的。
心眼儿比筛子还灵。
刚进大卫的营寨，
就跟左右邻里处得热乎。
见谁都笑眯眯的，
递块烤饼，送把野果。
没人说她半句不好。
阿扎尔却总觉得不对劲。
自打亚比该进门，
他怀里的星砂瓶就没安生过。
尤其瞧见她腰间那面青铜镜，
瓶身就嗡嗡发颤。
那镜子瞧着普通。
边缘磨得发亮，
背面刻着歪歪扭扭的花纹。
亚比该总拿在手里摩挲，
有时对着镜子出神，
嘴角还挂着旁人看不懂的笑。
这天晌午，日头正毒。
营寨里静悄悄的，
只有蝉在树上扯着嗓子叫。
阿扎尔瞅见亚比该独自在帐里，
手里正擦着那面铜镜。
他揣着星砂瓶，
脚步放轻凑过去。
“亚比该妹子，”
阿扎尔笑着掀帘，
“你这镜子真别致，
借我瞧瞧成不？”
亚比该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慌。
快得像风吹过水面的涟漪。
但她手没停，
把镜子往阿扎尔面前递：
“大哥要是喜欢，
拿去看个够。”
铜镜面光溜溜的，
照出阿扎尔皱着的眉。
他指尖刚碰到镜面，
怀里的星砂瓶“嗡”地炸开光。
淡金色的能量顺着指尖爬，
撞在镜面上，
竟被原封不动弹了回来。
像石子砸进水里，
激起一圈圈光纹。
阿扎尔猛地缩回手。
眼睛瞪得溜圆。
这镜子能反射星砂能量？
亚比该抿着嘴笑，
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
“大哥瞧出啥门道了？”
阿扎尔咽了口唾沫，
声音都发紧：
“这镜子……
到底啥来头？”
亚比该往帐外瞅了瞅，
把帘子拉得更严实。
她拽着阿扎尔坐下，
声音压得低低的：
“不瞒大哥说，
这镜子是祖传的。”
“打我太爷爷那辈就有了。”
“我们家祖祖辈辈，
都跟星砂瓶打交道。”
“这镜子，
就是专门感知星砂能量的。”
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
他瞅着亚比该平静的脸，
觉得这女人深不见底。
她背后的家族，
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亚比该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伸手从床底下拖出个木箱子。
箱子上了锁，
钥匙挂在她脖子上。
“大哥既然瞧见了镜子，
有些事，
也该让你知道了。”
锁“咔哒”开了。
里面铺着厚厚的绒布。
亚比该从最底下摸出本典籍，
纸页黄得像枯叶，
边角都磨烂了。
她小心翼翼翻开，
指着上面的字说：
“你看，
这些都是老祖宗记的。”
阿扎尔凑过去。
上面的字歪歪扭扭，
像虫子爬的。
但他认得几个，
都是跟星砂瓶有关的。
“我们是‘观星者’的后人。”
亚比该的声音带着点骄傲，
“世世代代都盯着星砂瓶。”
“它啥时候出现，
在哪出现，
都记在这典籍里。”
阿扎尔猛地抬头。
观星者？
那不是传说里的神秘人吗？
专门研究星象和怪事的。
他手指点着典籍：
“你们家族……
为啥对星砂瓶这么上心？”
亚比该叹了口气，
指尖划过一行字：
“老祖宗说，
星砂瓶是‘天地失衡时的校准器’。”
“天要是塌了，
地要是裂了，
它能让一切归位。”
“我们家族，
就是守着这个秘密活的。”
阿扎尔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星砂瓶这么厉害。
喜的是有人能跟他搭伙，
解开这瓶子的秘密。
可他眉头又皱起来：
“这么大的秘密，
不怕招人惦记？”
亚比该笑了，
露出点狡黠：
“大哥放心，
我们守了几百年，
有自己的法子。”
她正说着，
阿扎尔怀里的星砂瓶闪起来。
一下比一下亮，
像要烧起来似的。
阿扎尔赶紧掏出来。
瓶身里浮起一团雾，
慢慢聚成模糊的影子。
像是有一群人，
裹在黑布里，
正往营寨这边走。
亚比该的脸瞬间白了：
“这是……预警？”
阿扎尔盯着影子，
心沉到了底：
“看着像股黑沉沉的力量，
正往这边来。”
话音刚落，
帐外传来喊叫声。
“有黑衣人！”
“好多人！”
“快拿家伙！”
阿扎尔和亚比该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
两人掀帘冲出去。
营寨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士兵们拎着刀乱跑，
女人抱着孩子躲在帐后，
鸡飞狗跳的。
阿扎尔抓住个跑过去的士兵：
“咋回事？”
士兵脸都白了，
喘着气说：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一群黑衣人，
在营寨外头转悠，
眼神凶得很！”
阿扎尔心里一沉。
果然是冲着他们来的。
他转头对亚比该说：
“你先躲进箱子里，
锁好，别出来。”
亚比该没动，
从帐里摸出把短刀：
“我跟你一起去。”
“我懂星砂瓶的门道，
或许能帮上忙。”
阿扎尔刚想反对，
营寨门口传来“哐当”一声，
像是栅栏被撞开了。
他咬咬牙：
“跟紧我！”
两人往门口跑。
离得越近，
星砂瓶震得越厉害。
阿扎尔的手都麻了。
到了营寨边缘，
果然瞧见一群黑衣人。
黑压压的一片，
站在栅栏外头。
个个穿着黑袍，
脸上蒙着黑布，
手里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
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鬼。
阿扎尔刚停下，
星砂瓶“嗡”地炸出强光。
能量顺着手臂往上窜，
烫得他差点松手。
“不好！”他大喊，
“这些人身上有黑暗力量！”
大卫的手下们一听，
握着刀的手更紧了。
双方就这么对峙着。
空气里都是火药味，
一点就能炸。
阿扎尔盯着为首的黑衣人，
心里琢磨：
这些到底是啥人？
咋知道星砂瓶在这儿？
正想着，
为首的黑衣人往前走了一步。
他慢慢摘下面罩，
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眼睛像两口深井，
黑得吓人。
“阿扎尔，”
他的声音像磨过的石头，
又哑又涩，
“把星砂瓶交出来。”
“不然，
这营寨里的人，
一个都活不了。”
阿扎尔握紧星砂瓶，
冷笑一声：
“想要瓶子？
先问问我手里的刀！”
“你们到底是谁？
为啥盯着星砂瓶？”
黑衣人咧开嘴，
笑得像条毒蛇：
“我们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
这瓶子不能落在你们手里。”
他猛地抬手。
身后的黑衣人齐刷刷举起武器。
寒光闪闪的，
晃得人睁不开眼。
阿扎尔把亚比该往身后拉了拉。
星砂瓶在他手里发烫，
像有团火在烧。
他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今天这关，
怕是不好过了。
风刮起来，
吹得黑袍猎猎作响。
像无数只黑色的鸟，
盘旋在头顶。
一场大战，
眼看就要打响。
可阿扎尔心里还有个疑问：
这些黑衣人，
咋知道他叫阿扎尔？
他们，
是不是早就盯上他了？
这念头刚冒出来，
为首的黑衣人笑了。
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动手！”
他一声令下，
黑衣人像潮水似的冲过来。
阿扎尔举起星砂瓶，
金色的能量猛地炸开。
但他的目光，
却落在了亚比该的青铜镜上。
镜子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像有个影子，
在里面动了动。
那影子，
看着有点眼熟。
像……像典籍里画的某个符号。
可他没时间细想了。
刀已经砍到眼前。
他只能举起刀，
迎了上去。
至于那镜子里的影子，
和黑衣人的来历，
只能等活下去再说了。
但他有种预感，
这青铜镜里的秘密，
恐怕比这些黑衣人，
还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