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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阿扎尔正猫在商栈卧室里扒拉香料账本呢。

桌上摊着泛黄的羊皮纸,他手里那炭笔划得沙沙响,跟耗子偷啃干粮一个动静。

桌角搁着他宝贝疙瘩星砂瓶,里头装的星砂,老辈人都说能出些邪乎的奇事儿。

谁能料到,正安静着呢,那星砂瓶“啪嗒”一声,从桌角溜了下去。

“咚!”狠狠撞在旁边装椰枣的陶罐上,动静脆得吓人。

阿扎尔吓得心都揪成一团,跟被大手攥紧似的,魂儿都快飞了。

他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手忙脚乱去捞,嘴里直嚷嚷:“我的祖宗哟,可别碎了!”

还好瓶子结实,没裂不说,还透出股柔和的蓝光,跟坟头飘的鬼火似的,亮个不停。

阿扎尔嘴巴张得能塞下俩鸡蛋,赶紧把瓶子攥在手里,手心都冒冷汗了。

就见里头原本纹丝不动的星砂,跟抽了风的陀螺似的,转得飞快。

快得连星砂颗粒都看不清,只瞧见一团模糊的光在里头打转。

转着转着,星砂竟凑出幅清楚画面,跟戏台子上放皮影似的,活灵活现。

画面里是麦加中心的集市广场,往常这地方挤得水泄不通,人来人往跟赶庙会似的。

可这会儿,广场上的人跟炸了窝的马蜂似的,四散乱跑,慌得没了魂。

有的跑丢了鞋,光着脚还往前冲;有的抱着脑袋,嘴里直喊“娘啊救命”。

三个穿黑袍的巫师,杵在克尔白神庙的台阶下,模样邪乎得很。

他们帽子压得低低的,只露俩阴森森的眼,跟藏在暗处的狼似的。

手里还比划着怪姿势,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叨叨些啥鬼话。

他们跟前飘着一团团黑烟,跟活物似的,张牙舞爪要吃人。

黑烟专挑戴白头巾的人咬——要知道,穆罕默德的追随者大多戴白头巾啊!

其中最粗那道黑烟,跟水桶粗的大蟒蛇似的,直朝着广场东边的枣椰树冲。

枣椰树下站着个人,那身形、那神态,跟穆罕默德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阿扎尔看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瓶子差点没攥住,嘴里不停叨叨:“这咋回事?咋会这样啊?”

画面约莫持续了半柱香工夫,星砂才慢慢停下,恢复成原先的样子。

可那蓝光还没灭,幽幽地亮着,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阿扎尔把瓶口凑到耳边,耳朵都快贴上去了,隐约听见细细的说话声。

他侧着脑袋仔细听,翻来覆去就一句:“三日之后,烟雾噬人。”

阿扎尔皱紧眉头,想起之前那些贵族鬼鬼祟祟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嗓门都变了调:“坏了坏了!巫师准是想在三日后的‘集市日’动手!”

那“集市日”是麦加每月一次的大集,到时候人多的跟蚂蚁搬家似的,挤都挤不动。

而且他们的目标,明摆着就是穆罕默德啊!

阿扎尔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围着桌子转圈圈,手心全是汗。

为了确认这预警是真是假,他抓起商栈的炭笔,在羊皮纸上画起来。

画的正是星砂瓶里瞧见的广场模样,一笔一划跟小学生做作业似的,半点不敢含糊。

画完了,他琢磨着得找个人问问,广场东边到底是不是这光景。

想起之前在集市广场卖水的老爷子,那人在广场待了几十年,门儿清。

阿扎尔不敢耽搁,揣着画就往外跑,夜风刮得他衣裳都飘起来了。

见到老爷子,他编了个瞎话:“老爷子,我想画张集市地图,方便日后运香料,您给说说东边啥样?”

老爷子也没多想,捋着胡子就说:“广场东边有三棵老枣椰树,枝繁叶茂的。”

“赶集的时候,好多人都在树下歇脚,喝口水、啃口饼。”

“就上个月,穆罕默德还在树下给信徒讲过道呢,当时围了老多人!”

这话一出口,阿扎尔心里最后一点怀疑也没了——危险真就快到跟前了!

他攥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我卡里姆,也就是阿扎尔,说啥也得阻止这事儿!”

站在原地,阿扎尔脑子飞速转着,跟拨了弦的算盘似的,想接下来该咋办。

手里的画被他攥得发皱,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都透着股不安的劲儿。

感觉一场大危机,正像乌云似的,朝着麦加压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自己必须做点啥,不然穆罕默德和那些信徒,都得遭难。

可到底该咋做呢?阿扎尔挠着脑袋,半点头绪都没有。

回到商栈,他来回踱步,跟笼子里的困兽似的,急得直跺脚。

时不时瞅瞅桌上的星砂瓶,那蓝光还隐隐约约亮着,跟催命似的提醒他时间紧。

他一拍脑袋,想起个主意——明天一早就去见穆罕默德,把这事儿全盘托出。

可刚冒出来的念头,又被他压下去了——人家穆罕默德是大人物,能信他一个香料商的话吗?

阿扎尔蹲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星砂瓶犯嘀咕:“万一他觉得我胡言乱语,把我赶出来咋办?”

可转念一想,不管信不信,都得去试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灾祸发生。

他坐在床边,开始琢磨见到穆罕默德该咋说,既得说清危险,又不能像瞎咋呼。

想把事情说得严重点,又怕穆罕默德觉得他危言耸听;说得轻了,又怕引不起重视。

阿扎尔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唉,这事儿咋就这么难办呐!”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退缩,为了正义,为了信仰,这险必须冒。

这一夜,阿扎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咋也睡不着,眼睛瞪着天花板。

脑子里全是星砂瓶里的画面,还有那“三日之后,烟雾噬人”的话,一遍遍回响。

他盼着天赶紧亮,好去见穆罕默德,可又怕天亮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窗外的月亮慢慢西斜,夜色越来越浓,阿扎尔的心里,也越来越沉。

接下来的三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抓紧,不然麦加就要遭大难了。

可眼下,他就跟摸黑走路似的,连方向都快找不着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