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剧痛和狂躁来得如此猛烈，远超她施展术法时的任何反噬！
“啊——！”她忍不住痛呼出声，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了一个满是尖刺和滚油的炼狱，还不停地被擂鼓刺激着神经！
“怎……怎么回事？功……功法反噬？不可能啊……我明明很小心……”房楚楚疼得意识都快模糊了，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无法思考。
这剧烈的痛苦和狂躁感持续不断，一波强过一波，足足折磨了她三天三夜！
期间，林默出来过一次，看到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浑身被冷汗浸透、时不时抽搐一下的房楚楚，还颇为“关切”地问了一句：“哟，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杂役峰条件艰苦，可得注意身体啊。”
房楚楚当时疼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多…多谢…仙师…关心……俺……俺挺得住……”
心里早已将林默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虽然她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痛苦跟林默有什么关系。
三天后，那可怕的痛苦和狂躁才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房楚楚瘫在地上，如同一条离水很久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虚脱，眼神呆滞，感觉自己仿佛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挣扎着爬起来，看着静室紧闭的门，心里又惊又疑又怕：“这地方……邪门！太邪门了！难道云海宗的老家伙们在这院子里布了什么针对魔修的禁制？还是我运气差练功岔了气？”
没等她想明白，林默的声音从静室内传出，带着一丝满意的语气：“外面那个，这几日院子打理得不错，花草修剪得颇有章法，地也扫得干净。本仙师赏罚分明，这瓶清灵丹赐你了，好生修炼，莫要偷懒。”
一个小玉瓶从门缝里滑了出来。
房楚楚看着那瓶最多值几块灵石的清灵丹，再想想自己这三天遭受的非人折磨，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捡起玉瓶，声音干涩：“多……多谢仙师老爷赏赐！俺……俺一定尽心尽力！”
转过身，她脸上的“感激”瞬间化为扭曲的愤恨，走到院子角落，狠狠地将那瓶清灵丹砸在地上，用脚碾得粉碎！
“打发叫花子呢！该死的林默！邪门的破院子！等本小姐找到想要的东西，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低声咒骂着，胸口剧烈起伏。
接连吃瘪让房楚楚意识到，潜伏在林默身边下手风险太高，且难以奏效。她想起临行前师尊透露的另一条隐秘线索——关于云海宗数百年前一位疑似陨落在外、道统可能遗留在宗内某处的凌青真人。
“不能再在这家伙身边浪费时间了！”房楚楚下定决心，开始利用夜深人静之时，小心翼翼地翻阅起自己带来的少量隐秘古籍副本，试图从中找到关于凌青真人传承的蛛丝马迹。
这一夜，她正借着微弱的月光，沉浸在一片残破玉简的解读中，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温和却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
“楚楚侄女，深更半夜，在此用功，真是令我辈欣慰啊。”
房楚楚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只见聚丹阁长老袁立心不知何时悄然无声地站在她身后，脸上带着儒雅温和的笑容，正看着她手中的玉简。
“袁……袁师叔！”房楚楚心脏狂跳，差点惊呼出声，连忙压下恐惧，强行镇定行礼。她没想到这位潜伏极深的师叔会突然找来。
袁立心摆摆手，笑容依旧和煦：“私下里，叫袁叔叔便好。说说吧，不在总坛好生待着，跑来这云海宗杂役峰，所为何事？可是尊师有何新的计划？”
房楚楚不敢隐瞒，低声道：“袁叔叔，师尊命我潜入，一是伺机制造混乱，二是查探凌青真人可能遗落的传承线索。”她顿了顿，忍不住看向林默的静室，语气带上一丝怨毒，“至于那个林默……此子可恶，我已在他身上种下战魔异种，定要叫他……”
“胡闹！”袁立心脸色一沉，温和笑容瞬间消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默你动不得！他服过我亲手炼制的‘血傀丹’，关乎下一阶段计划的重要环节，是关键时刻的重要棋子！岂容你擅自破坏！”
“什么？血傀丹？”房楚楚一愣，随即愕然，“可他……他看着毫无异状啊？”她完全没看出林默有被控制的迹象。
袁立心闻言，眼中也闪过一丝极细微的疑惑，但随即被自信掩盖：“哼，我亲手炼制的血傀丹，岂是那么容易看破的？他如今表现正常，正说明药力已深入骨髓神魂，潜移默化，只待时机一到，便可……总之，此人我有大用，你不得再对他出手！”
他原本抬起手，指尖已有幽光凝聚，似乎想亲自检查甚至加固林默身上的“控制”，但想到可能打草惊蛇，又缓缓放下。
“可是袁叔叔，战魔异种已然种下……”房楚楚有些不甘。
袁立心沉吟片刻，淡淡道：“无妨，战魔异种初期影响不大。我会想办法给他些‘好处’，吊住他的性命，不影响计划便可。你记住，从此以后，忘记你对林默做过什么，不许再对他有任何行动，这是命令！”
房楚楚见袁立心态度坚决，不敢违逆，只得咬牙应下：“是，楚楚明白了。”
但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这个邪门又受气的院子了，“袁叔叔，此地……此地似乎有些古怪，我能否换个地方潜伏？”
袁立心看了她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淡淡道：“可以。杂役峰确实不宜久留。过几日，我想办法将你调往丹阁附近，那里也更方便你查阅宗内古籍，寻找凌青真人的线索。”
房楚楚闻言大喜：“多谢袁叔叔！”
“嗯，你好自为之，一切以大局为重。”袁立心说完，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悄然融入夜色，消失不见。
房楚楚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心有余悸。她看了一眼林默的静室，又想到袁立心的警告，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将满腹怨气暂时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