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秘境长老现身，带走王浩调查！
那股威压，不似山岳倾倒，更像是一片无形的天穹，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整个盆地内的风声、云雾的翻滚声、乃至心跳声，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碾碎，归于一片死寂。
王浩脸上那副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即将开口告密的急切，就这么僵在了脸上，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像，丑陋又可笑。秦绝持剑而立，剑锋的寒芒似乎都被这股威压压制得黯淡了几分。林墨更是直接，双腿一软，差点没跪下去，幸好及时扶住了身旁的岩石。
半空中，空间如水波般微微荡漾，一道身穿灰色长老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影，由虚转实，凭空而立。他没有刻意释放气息，但举手投足间，便与这方秘境的天地规则隐隐相合，仿佛他就是此地的主宰。
老者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冷电，缓缓扫过下方。狼藉的祭坛，昏死在旁的弟子，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王浩，以及持剑对峙的秦绝。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江晚星和林墨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秘境长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刚刚逆转的局势，再次变得扑朔迷离。
王浩在最初的惊骇过后，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他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也顾不上身体的虚弱，连滚带爬地朝着长老的方向膝行了几步，涕泪横流地嘶喊起来。
“长老救我！长老明鉴啊！”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凄厉，充满了被冤枉的悲愤：“是秦绝！他……他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突然实力大增，滥杀同门！祭坛上那两位师弟就是被他打伤的！他还想杀我灭口，求长老为弟子做主啊！”
恶人先告状。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开口，谁就能占据主动。只要咬死秦绝是凶手，自己最多算一个技不如人、险些被杀的受害者。至于“化功散”……死无对证，谁能证明？
在王浩凄厉的指控声中，江晚星却异常的平静。她向前走了一步，站到秦绝身侧，对着空中的长老恭敬地躬身行礼，姿态不卑不亢。
“启禀长老。”
她的声音不大，在这死寂的盆地里，却比王浩的嘶吼更加清晰。她没有急着反驳，甚至没有去看王浩那张扭曲的脸，只是静静地等他那阵干嚎的力气弱了下去，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事情并非如他所言。这位王浩师兄，在与秦绝师兄的对决中，使用了宗门明令禁止的毒药——化功散。”
“化功散”三个字一出，空中的长老眼神骤然一凝。
王浩的心脏也漏跳了一拍，随即更加疯狂地叫嚷起来：“你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化功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长老，他们是一伙的，他们想联手诬陷我！”
“哦？”长老终于开口，声音苍老而洪亮，听不出喜怒，“你可有证据？”
他的目光，落在了江晚星身上。
江晚星抬起头，迎上长老审视的目光，神色坦然。
“证据有三。”
她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平稳，条理分明。
“其一，请长老查验秦绝师兄的身体。化功散虽毒，但并非无迹可寻。即便被解，一个时辰内，经脉中仍会残留独特的毒素痕迹，与灵力运转后的正常损耗截然不同。这一点，任何精通医理丹道之人都可验证。”
长老的目光转向秦绝，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第一条。
江晚星接着伸出第二根手指，侧身指向一旁的林墨。
“其二，这位是林墨师弟，主修丹道。他可以作证，此地悬崖边缘，残留着化功散独特的药草气味。这种气味极易挥发，若非刚刚使用过，绝不会如此清晰。”
林墨立刻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回禀长老，弟子林墨，愿以丹心起誓，此地确有化功散之残留。此毒霸道，可在短时间内化去修士一身修为，歹毒无比。”
一个专业的丹道弟子以丹心起誓，其分量远非普通弟子的证词可比。
王浩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白，但他依旧强撑着，嘶吼道：“一派胡言！什么气味，什么痕迹，都是你们编造出来的！你们没有物证！”
他笃定自己做得干净，毒粉早已用尽，空袋也扔进了深渊，绝不可能留下物证。
然而，江晚星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她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目光却越过王浩，落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祭坛的一道裂缝中。
那里，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灰色粉末，与周围的尘土混在一起，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那是王浩在用毒粉偷袭秦绝时，因动作过大，从指缝间洒落的一点。
“其三，物证。”江晚星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王浩的心上，“长老，您看那祭坛裂缝之中。化功散并非寻常毒药，其粉末中含有一种名为‘蚀骨尘’的材料，此物在阳光下看似平平无奇，但若以精纯灵力激发，便会发出微弱的幽蓝色光芒。”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道不起眼的裂缝上。
王浩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明明做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发现这微末的痕迹！这个江晚星，她的眼睛是鹰吗！
长老没有说话，只是屈指一弹。
一道柔和的灵力精准地射入那道裂缝之中。
下一刻，在那灰扑扑的尘土里，一抹极其微弱、却又真实不虚的幽蓝色光芒，一闪而逝。
虽然只有一瞬，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死寂。
盆地内再次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王浩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他瘫软在地，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不……不可能……”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长老的脸色已经沉得快要滴出水来。在宗门大比的秘境中，对同门使用“化功散”这种歹毒禁药，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争斗，而是性质极其恶劣的谋害。
他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王浩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王浩，”长老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可知罪？”
王浩浑身一颤，猛地惊醒过来。他知道，自己完了。一旦被带回去审问，拔出萝卜带出泥，赵坤长老的那些事，根本瞒不住。到时候，自己就是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弃子。
不，他不能就这么认了！
“长老！弟子有罪！弟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王浩突然嚎啕大哭，一边重重地磕头，一边声泪俱下地喊道，“但弟子也是受人指使啊！是赵坤长老！是赵坤长老逼我的！他说秦绝盗取宗门宝物，罪大恶极，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就地格杀！这一切都是赵坤长老的阴谋！”
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当众攀咬。
他要将水彻底搅浑，把赵坤也拖下水。只要事情牵扯到另一位内门长老，宗门高层就不得不慎重处理，他或许还能从中找到一线生机。
此言一出，不只是林墨，连秦绝的眼中都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王浩竟然会如此干脆地把赵坤供了出来。
江晚星则微微眯起了眼，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秘境长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
“住口！”他厉声喝断了王浩的攀咬，“赵长老之事，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是非曲直，自有宗门刑堂定夺！”
他很清楚，这种涉及长老的指控，绝不能在此地，当着几个弟子的面审理。
长老大袖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化作绳索，将瘫软如泥的王浩捆了个结结实实，封住了他全身的灵力，连嘴巴都无法张开。
“此事牵涉禁药，兹事体大，老夫需将人带回详查。”
他最后看了一眼秦绝和江晚星，眼神复杂。对于秦绝如何解毒，如何实力反杀，他心中充满疑惑，但眼下，处理王浩才是当务之急。
“你们，继续大比，莫再生事！”
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长老抓着被禁锢的王浩，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际。
随着长老的离开，那股压抑的威压也烟消云散。
林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都湿透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喃喃道：“我的天……刚才差点以为要一起被带走问话了……”
盆地内，重新恢复了风声。
秦绝收回铁剑，转身走到江晚星面前。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在最危急的时刻，纵身跃下深渊为他求得一线生机，又在长老面前，用滴水不漏的逻辑为他洗刷冤屈的少女。
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感激、震撼、信赖……还有一些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最简单的两个字。
“多谢。”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郑重。
“我们是合伙人，不是吗？”江晚星冲他眨了眨眼，语气恢复了一贯的轻松。她不喜欢太沉重的气氛。
她悄悄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
【客户“秦绝”忠诚度提升至98%（死心塌地）】
【检测到客户强烈的情感波动，获得特殊奖励：气运值+1000】
看着那“死心塌地”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江晚星的心情很不错，这波投资，血赚。可不知为何，那道在深渊中响起的、虚弱到极致的神念——“老板……救我”，却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那其中蕴含的、毫无保留的托付与信赖，沉甸甸的，让她心头泛起一种陌生的、不受掌控的涟漪。
她微微蹙眉，迅速将这丝异样的情绪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秦绝的目光已经重新变得锐利，他看向秘境深处，那里是令牌气息最浓郁的核心区域。
“王浩只是个开始，赵坤的阴谋，必须在大比结束前，找到铁证。”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地位。
“我去寻找最高阶的令牌。”秦绝留下这句话，身影一动，化作一道凌厉的剑光，向着秘境核心区域疾速掠去。
大比冠军的身份，或许就是他撬动棋局的第一个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