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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孙文杰与小庄促膝长谈后,小庄在训练中面对郑三炮的刁难,不再提出任何异议。这一转变,让郑三炮颇感诧异。他能清晰地从小庄眼中看出那股尚未消散的不服气,只是小庄将这股劲儿深深地压了下去。

郑三炮思索着,觉得还得再加把劲儿,毕竟这也是为了完成苗连交付的任务。

这天晚上,大雨倾盆而下。其他班级都已吃完饭,唯有郑三炮的班级还整齐地站在食堂外边,苦练军姿。每个新兵手里都拿着各自的饭盒,雨水不断地落入饭盒中。

以孙文杰的体质,这点风雨对他来说并无太大影响。然而,其他新兵却被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郑三炮站在队列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新兵,见大家的饭盒都已接满了水,便大声下令:“把你们手里的水倒掉!”

见众人没有反应,郑三炮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倒!”

众人无奈,只能听从命令,将手中的水倒掉。

看着大家倒掉水,郑三炮接着说道:“我告诉你们,在战场上,你们面对的可就不是这点雨了,那将是枪林弹雨、炮火纷飞!什么时候把你们手里的饭盒再次接满水,什么时候才能开饭。”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时,小庄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真是一个暴君。”

就在此时,站在孙文杰旁边的喜娃突然哭出了声,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俺娘,要是……要是知道俺在部队连饭都吃不上,她非哭不可。”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陈喜娃的哭声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班级里其他新兵也跟着哭了起来。

孙文杰面色淡定,沉稳地说道:“喜娃,别哭。想想你为什么来到部队?想想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他们对你寄予了怎样的期望。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咬牙挺过去。这是每一个军人都必经的道路,来到部队,就得接受最严苛的训练。”

而在不远处的办公楼里,苗连正拿着望远镜,静静地观望着这个班级的训练情况。对于这位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老侦察兵来说,眼前这些困难根本不值一提。

陈排走进来送训练报告,看到苗连正拿着望远镜望向窗外,便好奇地凑过去瞅了瞅,发现苗连正在观察几个新兵训练,新兵们被折腾得哭鼻子。

陈排忍不住乐了一声,说道:“新兵哭鼻子,有啥好看的?”

苗连回应道:“有两个新兵没哭,就是那两个大学生。”

“刺头兵?你看上那两个刺头兵了?”陈排问道。

“刺头兵?刺头兵调教好了,那可都是一把把锐利的好刀啊。”苗连说道。

听到苗连这么说,陈排笑着调侃道:“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兵痴啊,一看到有好苗子,就想都收到自己手底下。”

小庄这时也忍不住大声喊道:“行了,别哭了!你们在这儿哭有什么用?都已经淋了一晚上雨了,难道还要让那个山炮瞧不起咱们?来,我们一起唱支歌,提提士气,我起个头。”

“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

这一刻,算是小庄新兵时期的高光时刻。孙文杰没有抢他这个风头,其他新兵听到小庄这么一说,也都跟着一起,断断续续地唱了起来。

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远处观望的苗连看着他们的表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团结就是力量,

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

这力量是钢,

比铁还硬,

比钢还强,

……”

郑三炮在屋里听到他们唱得正起劲儿,便走了出来,站到他们面前,打断了他们:“唱得不错啊。”

“小庄!”郑三炮喊道。

“到!”小庄回应道。

“把你的水倒掉!”郑三炮命令道。

听到郑三炮的命令,小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将手中的饭盒狠狠扔到了地上。

对于小庄的过激表现,郑三炮没有理会,而是再次下达命令:“其余的人进去吃饭!”

下完命令后,他又走到小庄面前,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把水倒掉吗?因为你违反了队列纪律,所以你一个人要接受惩罚。”

说完这句话,他又对其他人重复了一遍命令:“其余的人进去吃饭!”

就在其余人低着头往食堂里走的时候,一声响亮的“报告”传来。

郑三炮扭头一看,是孙文杰。

“你喊报告要讲什么?”郑三炮问道。

“报告班长,刚才我也违反了队列纪律,我愿意一同受罚。”孙文杰说完,便把饭盒里的水也倒掉了。

看见孙文杰主动站出来接受惩罚,郑三炮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行啊,逞英雄是吧?那好,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把水重新装满,什么时候自行解散。”

说完这句话,他便径直离开了食堂。

转过一个拐角,郑三炮停了下来,转头观察着食堂门口的情况。在屋里的时候,他看到队列里孙文杰先开了口,就想看看孙文杰会不会站出来,而孙文杰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看见郑三炮走了,孙文杰弯腰捡起小庄的饭盒,递给他,说道:“小庄,最近你应该有些自己的感悟。希望你能明白,在部队,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小杰,那天晚上跟你谈完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了,既然来到了部队,我就好好干。不然的话,我早就忍不住这个山炮了。”小庄说道。

说话间,喜娃从食堂里拿着两个馒头冲了出来,跑到两人面前,递给他们:“你俩赶紧吃点吧。”

孙文杰和小庄都没有伸手去接,孙文杰说道:“喜娃,把馒头拿回去。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在这里把水接满,然后自行解散。你也别犯错误。”

陈喜娃不理解他俩的行为,着急地说道:“别管那么多了,趁着班长没回来,赶紧吃吧。”

小庄倔强地摇了摇头,没有接馒头。

这时,喜娃指着他俩的饭盒喊道:“满了,满了!”

小庄看到饭盒里盛满了水,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他来说,此刻就如同战胜了郑三炮的命令一般。

他从喜娃手中接过馒头,刚要往食堂里走,郑三炮在拐角处拿出口哨,吹响了:“集合!”

所有听到口哨声的新兵,立刻从食堂里跑了出来,重新集结起来。

看着小庄手中已经被捏得稀碎的馒头,喜娃懊恼地低吼了一声。

郑三炮重新走回到队列前,说道:“现在,接到上级的命令,有敌特分子潜入我们营区后山,企图窃取我们的情报。现在我命令,新兵一班,前往后山搜索敌特分子,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看到众人没有回应,郑三炮又提高音量喊道:“有没有信心啊!!”

“有!”新兵们齐声发出响亮的吼声。

这时,小庄手中的馒头已经被他捏得稀碎,他咬牙切齿地把碎馒头塞进嘴里,咽了下去。

郑三炮没有理会小庄的举动,大声下令:“全体都有,目标后山,向右转!”

众人依令行事。

“全速前进,跑步走!”郑三炮喊道。

听到命令,众人向后山进发。

在路上,孙文杰开始开导大家:“兄弟们,你们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吗?”

没等众人回答,孙文杰接着说道:“我们所在的部队,有着辉煌的历史。而我们班接受着比其他班级更严格的训练,这是因为只有精英才能享有这种待遇。你们以为自己是被随意挑选进来的吗?错了,你们都是经过单独筛选的。”

“不要觉得我在忽悠你们。想想从来到部队的第一天到现在,咱们所经历的,其他班级经历过吗?”

“没有吧,这就是为什么我平时让你们放平心态。现在你们付出的努力,在将来都会得到回响。”

这些人听着孙文杰的话,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不然没理由这么折腾他们啊,这么一想,大家感觉身上都多了一股劲。

就这样,孙文杰一路劝慰着大家,一行人来到后山转了一圈,随后返回了班级。

晚上,躺在床上的孙文杰看到旁边的小庄,睁着两个大眼睛望着上铺,就知道这小子心里又在琢磨事儿。

“小庄,想啥呢?跟我聊聊。”孙文杰说道。

“我就是在想,我是为了小影才来参军入伍的,可是来了之后,我都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们俩就好像完全隔绝在两个世界。我这么做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啊?”小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孙文杰明白,今天晚上的经历对小庄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又让他陷入了迷茫。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弱者适应环境,强者让环境为他而改变。我看得出你很有潜力,当你成长起来,影响力足够大的时候,那个时候小影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孙文杰说道。

“你现在想太多,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当兵的时候,思想简单一点,这样会让你过得快乐一些。”孙文杰说着,又递给小庄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晚上啥也没吃,还冻了那么久,补一补吧。”孙文杰说道。

看着递过来的东西,小庄都有些无语了,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吃的呀?不过此刻他实在太饿了,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接过来吃了起来,边吃边跟孙文杰抱怨:“你说咱就是个普通部队,又不是特种部队,这么折腾咱们干什么呀?这不是纯有病吗?也太变态了。”

“你呀,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还有力气抱怨,就是没事了。还是一样,吃完了把垃圾处理了。”孙文杰说道。

第二天醒来,又是一如既往的训练。休息的时候,郑三炮把孙文杰叫了过去,告诉他,元旦晚会上表演的事情,李主任已经搞定了,过两天到文体活动中心那边进行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