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读趣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读趣网 > 都市言情 > 无夜不相思 > 第215章 反噬之苦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我无碍。你的伤?”她注意到他格挡那记重劈时微不可察的凝滞。

“小伤,无妨。”君墨轩不在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便与阿卢一同检查车辆。

未惊澜不再多言,她走到倒毙的辕马旁,默默看了一眼,随即从散落的行李中找出金疮药和干净布条,走到阿卢身边:“阿卢叔,我先帮你包扎。”

阿卢受宠若惊,连道不敢。未惊澜却已熟练地帮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却利落,显见并非娇生惯养、不识疾苦的深闺小姐。

君墨轩瞥见这一幕,眼神微动,却未说什么,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他用剑削木加固车轴,又以备用绳索重新套好另一匹未受伤的骡马。

风雨渐歇,只余淅淅沥沥的雨丝。

很快,车辆勉强修复。三人重新上车,由君墨轩亲自驾车,调转方向,不再走那危险的林间小道,而是寻了另一条更为隐蔽、通往山间的路径。

车厢内,气氛沉默。未惊澜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湿漉山景,忽然轻声开口,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那些人……目标明确,手段狠辣。若非那人出手……”她顿了顿,改口道,“若非我们侥幸,只怕难以脱身。君公子,你认为,他们与河桥的不良人,是一路的吗?”

君墨轩控着缰绳,背影挺拔如松,声音透过雨帘传来,带着冷静的分析:“不像。河桥查验,虽有疑窦,却仍是官面文章,意在甄别、拖延。方才林间埋伏,是纯粹的杀局,旨在灭口或强夺。手段、路数截然不同。”

他微微侧头,余光扫过未惊澜:“或许,不止一方势力盯上了我们。长安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未惊澜心下一沉。父亲未寒江的失踪,定焱珠的奥秘,东瀛使团的野心,朝堂的暗流,还有这不知是友是敌的神秘灰衣人……一切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他们正深陷网中。

她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曾因强行施展远超自身负荷的“焚玉诀”而丹田气海碎裂,经脉重创。清商子大师那枚珍贵的丹药虽修复了大半,但根基已损,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那反噬之苦如附骨之疽,时常在夜深人静时发作,痛楚难当。方才情急之下,她几乎要本能地调动那微薄得可怜、且布满裂痕的“窑神诀”蓝境一阶元气,但终究强行压下。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动用力量无异于饮鸩止渴,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累赘。这种无力感,让她暗自攥紧了拳。

骡车在山间艰难前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一处隐蔽的山坳找到一座废弃的山神庙暂作歇息。

庙宇破败,蛛网遍布,神像蒙尘,却总算能遮风挡雨。

阿卢负责生火、戒备。君墨轩仔细检查了四周,布下几个简易的预警机关,这才回到殿内。

火光跳跃,映照着未惊澜略显疲惫的侧脸。她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望着火焰出神。

君墨轩在她对面坐下,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吃点东西。”

未惊澜回过神,接过,是几块硬邦邦的干粮。她小口啃着,味同嚼蜡。

“还在想刚才的事?”君墨轩问。

未惊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想铜官,想父亲……也想我自己。”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却带着一丝倔强与不甘,“君公子,我知道我现在是拖累。但到了铜官,未家的一切,我比任何人都熟悉。窑厂、秘档、父亲可能留下的线索……我需要尽快恢复,至少,要有自保之力,不能总是……”总是被你护在身后。

最后半句,她咽了回去,但君墨轩听懂了。

他看着她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柔韧又脆弱的神情,想起麻潭山谷中她决绝施展焚玉诀的模样,心中某处微微一动。

“未姑娘,”他声音低沉,“你从未是拖累。麻潭山谷若无你,我早已命丧黄泉。伤势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至于铜官……”他眼神变得深邃,“那是你的根,自然需你主导。在此之前,我的职责,便是护你周全。”

他的话语直接而坦诚,没有虚假的安慰,只有清晰的认知与承诺。

未惊澜心中微暖,正欲开口,忽然脸色猛地一白,闷哼一声,捂住了小腹,身体微微蜷缩起来,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反噬之苦,竟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发作了!

一股冰寒刺骨的痛楚自丹田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经脉中攒刺,又似有寒冰在体内碎裂。她咬紧牙关,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未姑娘!”君墨轩脸色一变,瞬间移至她身边。

只见未惊澜唇色发白,呼吸急促,显然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立刻探手扣住她的脉门,一丝温和的内力缓缓渡入。

然而,那内力一进入未惊澜体内,便如同泥牛入海,反而激得她体内紊乱破碎的气机更加翻腾汹涌!

“别……”未惊澜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试图推开他的手,“没用的……老毛病……过一会儿……就好……”她声音断断续续,痛得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

君墨轩眉头紧锁,察觉到她体内气海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经脉脆弱混乱,根本承受不住任何外力的介入。他立刻撤去内力,看着她强忍痛楚、脆弱不堪的模样,眼神复杂。

他想起清商子的叮嘱,想起她那决绝的一战。

此刻的她,褪去了所有的冷静与坚强,只是一个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柔弱女子。

君墨轩沉默片刻,忽然伸出手,不是运功,而是轻轻将她颤抖冰冷的身子揽入怀中,用体温和手臂的力量环住她。

未惊澜身体一僵。

“别动,”君墨轩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既是寒症,取暖或许能缓解一二。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他的怀抱并不温暖,甚至带着夜雨的微凉和血腥气,却异常沉稳有力。未惊澜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剧烈的痛楚似乎真的在那份坚实的环绕中减缓了少许。她将额头抵在他坚实的胸前,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一波波袭来的痛苦,细微的呻吟终是忍不住从齿缝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