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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与徐清并肩立在溪畔石上,目光在潭边那些奇形怪状的岩石间逡巡 —— 他们要找的,是与羊皮图上图案严丝合缝的地方。

潭水静得能映出崖壁的影子,岩石的轮廓在日光下明明灭灭,却始终没有一处能与记忆中的图案重合。

“没找到相符的。” 徐清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沉郁,“难道地方错了?”

陈福转头扫过四周的山壁、蜿蜒的溪流、潭边的碎石……“会不会漏看了什么?”

“青崖无路入幽玄,龙凤深藏涧水边。唯有流莺知旧迹,时来啼破落花天。” 徐清低声念起那几句诗,指尖无意识地叩着石面,“流莺,落花……”

话音刚落,一瓣粉白的花从崖上飘坠,恰好落在水面,漾开细微波纹。几乎同时,一只灰羽水鸟贴着水面掠过,翅尖带起的水珠转瞬融入潭中。

徐清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他忽然抬手解起衣襟,动作快得有些仓促。

陈福愣了愣,伸手想拦:“这是做什么?天这么冷,脱衣服干什么?”

徐清没应声,只把脱下的外衫、靴子,连带着装换洗衣物的布包一并塞到陈福怀里。“我下去看看。等我。”

说完便往涧水尽头的寒潭走。他赤着脚踩进去时,陈福甚至能听见细碎的轻响。

“当心!” 陈福的话音还飘在溪面上,徐清已经摸索着踏入了寒潭,下一瞬便一个猛子扎进了泛着冷光的水里。

“!” 陈福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往前冲了半步,又硬生生顿住。

怎么回事?他攥紧了怀里的布包,指尖冰凉 —— 啼破落花天…… 难道那 “旧迹”,根本不在岸上,而在这寒潭底下?

水面的涟漪还在慢慢散开,那只水鸟早已没了踪影,只有那瓣落花还在随波轻晃,像个不肯沉底的暗示。

寒潭的水刚漫过胸口时,徐清像被冰锥裹住了四肢,牙关都忍不住打颤。

可他憋着气往深处游了数丈,那刺骨的寒意反倒像被体温焐化了些,只剩水流划过皮肤的微凉。

他水性本就精熟,在幽暗的水里闭气摸索,指尖触到的尽是滑腻的石壁。

不知游了多久,眼前的水域忽然开阔 —— 脚下再不是硌人的岩石,而是能容一人转身的空旷。

更奇的是,前方隐约有微光在晃动,像水底藏着颗星子。

徐清朝着光感最强的方向游去,越往前,光线越亮,连水流都变得温和起来。等他终于奋力向上拨水,浮出水面的刹那,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 哪里?” 他下意识低语,声音在空旷里荡出轻响。

头顶竟有天光倾泻而下,亮得晃眼 —— 不是潭外那种被云影遮拦的日光,倒像是有人在头顶开了扇天窗,把所有光亮都拢了进来。

水岸铺着打磨光滑的青石板,整齐得不像天然形成。他猛地转头,心脏骤然一跳 —— 石壁上的纹路,分明就是羊皮图上的模样!

徐清快步走过去,指尖抚过冰凉的石壁。飞龙昂首欲腾,彩凤敛翅似栖,两道影子在石壁中央交叠,交汇处嵌着颗鸽卵大的红珠,在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对着图案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攀着石壁上的凹痕爬上去,才看清那红珠原是块积血石,石身布满细密的黑色暗纹,纹路绕着中心转了三圈,竟在最深处藏了个指节大的锁孔。

钥匙?徐清指尖悬在锁孔上方,忽然想起陈福带的那把古铜钥匙 —— 难道就是为这个准备的?

可钥匙插进去会怎样?

是石壁会裂开一道门,还是暗处会射出淬毒的弩箭?

甚至…… 这整座山都会被劈开?

他用指甲抠了抠暗纹,石面坚硬如铁,半点动静也无。

水面忽然传来 “哗啦” 一声轻响,像是潭外有鱼跃过。

徐清猛地回神 —— 他在这儿耽搁太久了。陈福还在溪畔等着,那把钥匙也在陈福身上。

他转身往水边走去,目光却忍不住又落回积血石上。

锁孔在光影里像只盯着人的眼睛,仿佛在说:你离答案,只差一步。

徐清正欲转身返回,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 —— 有团微光在暗处忽明忽灭,像坠在草间的星子。

他脚步一顿,循着光晕走过去,才看清是个物件被压在倒塌的木架底下,露在外面的边角还在泛着冷光。

拨开断木残枝时,那物件完整地露出来:通体透明,薄如蝉翼,边缘还带着细密的纹路。

徐清携着它到河边一浸,水渍竟像活物般簌簌退去,连半分潮气都没留下。

“是个宝贝。” 他指尖捏着边角叠好,拿上它,这才按原路折返,利落扎进寒潭。

水花破开时,陈福正盯着水面攥紧了拳头。

直到徐清的脑袋从潭里冒出来,他紧绷的下颌线才柔和半分,忙不迭递过干爽衣衫。

徐清却在岸边坐下,把木架、透明物件和潭那边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

“那…… 我们怎么办?游过去?” 陈福的声音还带着后怕的微颤。

“嗯,这事一人做不来。” 徐清指尖在膝盖上叩了叩。

陈福应声解着衣襟,动作却顿了顿:“包裹怎么办?总不能举着游。”

徐清忽然举起手里那物件晃了晃,透明的薄片在日光下泛着莹光:“或许能用它。我在木架底下捡的,不沾水。”

“这是…… 架子的顶?” 陈福凑近了些,眼睛瞪圆了半分。

“试试便知。” 徐清已将薄片展开,边缘的纹路在风里轻轻颤动。

说着,徐清将那透明物件浸在水里泡了泡,拎出来甩去水珠,递向陈福:“你瞧瞧。”

陈福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看,又用指腹摩挲片刻:“倒是个好东西。我身上还揣着羊皮和钥匙,正愁羊皮怕湿,没个妥当法子带。”

徐清道:“再试试,我瞧着该能用。只是得捆结实些,有缝隙难免进水。”

“找些绳子,把咱们的衣裳都裹进去,羊皮垫在最里头,该能稳妥些。” 陈福一边说,一边将那物件又往水里浸了浸,指尖划过那片透亮,眼底漾着几分新奇 —— 这般又亮又顶用的东西,从前哪里见过?这次倒是开了眼界的。

试了几下,他抬头时已带了笑意:“看来,咱们的运气不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