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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王双目紧闭,头微微向后仰着,靠在铺着软垫的榻上,气息都带着几分不稳。

这十五夜的痛楚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牢牢困住,日夜煎熬下,他脸色苍白如纸,哪里还看得出半点昔日肃王的威严,只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颓败。

而此时,府里的杂役院旁,陈福正猫在老槐树的阴影里,目光死死锁着那个穿粗布短打的身影 —— 陈四。自三日前,他撞见陈四跟淮王的暗探在后门小巷私会,心里便起了疑。

那暗探递了个油纸包给陈四,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分开,可陈四转身时,袖口滑落,陈福清楚瞧见他左臂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长短约莫三寸,边缘泛着淡褐色,不像是刀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割划留下的。

当时陈福心里就咯噔一下 —— 神医曾说过,养噬疤蛊需以人血为引,养蛊人手臂常会留下反复放血的疤痕,那疤痕的模样,竟与陈四臂上的一模一样。

从那天起,陈福便没再时刻守在肃王身边,而是悄悄盯着陈四的行踪。他发现陈四每日除了做些洒扫杂活,总会趁没人的时候绕到西跨院附近,有时还会在王爷卧房窗外徘徊,像是在确认什么。

今夜月圆,本是肃王蛊毒发作的日子,陈福料定陈四会有动作。果然,刚过子时,就见陈四揣着个巴掌大的木盒,鬼鬼祟祟溜到西跨院卧房后的柳树下。

只见他左右张望了一阵,见四下无人,便蹲下身,用随身携带的小铲子在土里挖了个坑,小心翼翼把木盒埋了进去,又仔细将土填平,还在上面铺了层落叶,做完这一切,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陈福待陈四走远,才轻手轻脚靠过去。他蹲在柳树下,指尖拨开落叶,果然摸到松软的泥土。他不敢耽搁,快速挖开土层,取出那个木盒 —— 盒子是黑檀木做的,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打开一看,里面铺着一层绒布,放着个瓷瓶,瓶身上刻着诡异的虫纹,隐约能听到瓶里有细微的 “沙沙” 声。

陈福心头一紧:这定是噬疤蛊的母蛊!神医说过,子蛊依附宿主,母蛊需藏在宿主附近,方能操控子蛊发作,没想到母蛊竟藏在王府里,还被陈四藏在王爷卧房后!

他不敢多留,赶紧将木盒放回原处,按原样埋好,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第二日清晨,肃王的痛感稍缓,靠在榻上处理府中事务。陈福瞅准机会,悄悄进了卧房,见左右无人,便跪在地上,压低声音道:“王爷,属下有重大发现!”

肃王抬眸,见陈福神色凝重,便挥了挥手,让守在旁边的丫鬟退下。“说吧,什么事?”

“王爷,是关于您中的噬疤蛊。” 陈福沉声道,“属下这几日盯着府里的陈四,发现他与淮王的暗探有往来,而且他左臂上有一道疤痕,像是长期放血留下的,与神医说的养蛊人特征吻合。昨夜月圆,属下瞧见他把一个木盒埋在您卧房后的柳树下,属下悄悄查看,那木盒里的瓷瓶刻着虫纹,还能听到里面有动静,想必就是母蛊!”

肃王握着奏折的手猛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色。他虽猜到下毒之人藏在暗处,却没想到竟是府里的杂役陈四。

当年陈四家乡遭了大水,妻儿失散,一路乞讨到京城,他见陈四可怜,便把他留在府里做杂役,后来还帮他找回了妻儿,让他们一家人团聚,陈四平日里看着老实本分,怎么会背叛他?

“你确定那是母蛊?” 肃王追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属下虽不敢百分百确定,但那木盒的符文样式、瓷瓶的纹路,都与神医描述的母蛊容器相符,而且陈四与淮王暗探往来,又有养蛊的疤痕,绝不会错!” 陈福肯定道。

肃王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榻边轻轻敲击。陈四的背叛,让他心里有些发凉。是淮王刻意安排陈四进府?还是陈四被人胁迫?或是有其他隐情?眼下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了母蛊,只要拿到母蛊,神医就能配出解蛊的药。

“你做得好。” 肃王缓缓开口,“此事切勿声张,免得打草惊蛇。你现在就去给神医发信号,告诉他母蛊已找到,让他尽快回来。另外,你悄悄跟着陈四,看看他还会与哪些人接触,切记不要暴露行踪。”

“属下明白!” 陈福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开。

而此时,百里之外的青云山深处,神医正挂在陡峭的崖壁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株泛着银光的草药 —— 这是解噬疤蛊必需的 “银丝草”,只生长在悬崖峭壁的石缝里,他找了三天才找到。

“终于找到了!” 神医心里一阵欣喜,刚要把草药放进药篓,就看到远处升起一道红色信号烟 —— 那是肃王府传来的信号,意味着母蛊已找到。

“好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差点吓我一跳!” 神医手一抖,差点从崖壁上掉下去,他赶紧稳住身形,心里暗骂一句,却不敢耽搁。

重要的一味药银丝草已经找到,再加上母蛊,就能配出解蛊药了。他快速将草药收好,沿着绳索爬下崖壁,翻身上马,朝着肃王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神医不敢停歇,快马加鞭,跑了两天两夜,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看到了肃王府的大门。

他刚要下马,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府里出来 —— 是陈四,手里提着个食盒,朝着府外的小巷走去。

神医心里一动,没有立刻进府,而是悄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这个有养蛊疤痕的杂役,要去见什么人。

陈四提着食盒,在小巷里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破旧的民房门口。他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正是淮王的暗探。

神医暗自思忖:想来这肃王府内也绝非风平浪静之地。万一亲近信赖之人倒戈相向、暗中作乱…… 他越想越觉心沉,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底闪过几分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