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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青云观后山的竹林更是伸手不见五指。那声“有毒!撤!”的低喝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瞬间被浓稠的黑暗吞噬,但带来的涟漪却急剧扩散。

中箭的影刃成员代号“灰隼”,他只觉肩头一麻,半边身子竟似不再属于自己,力量如潮水般退去。身旁的同伴“夜猫”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他下沉的身体,低吼道:“掩护!”另外两名影刃成员——“山鬼”和“魅影”——立刻如同鬼魅般交错移位,手中扣着的暗器向着弩箭射来的方向激射而去,同时身形晃动,制造出多个移动的假象,试图迷惑敌人。

“嗤嗤嗤!”更多的毒弩箭破空而来,钉在他们方才立足之地,或是没入竹竿,发出令人牙酸的“咄咄”声。竹林深处,影影绰绰的身影开始浮现,动作迅捷而无声,配合默契,显然不是普通的道观守卫,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

“走!”山鬼低喝一声,与魅影断后,夜猫背负着意识开始模糊的灰隼,沿着预先规划的撤退路线疾退。他们的动作依旧轻盈迅捷,但气氛已然不同,来时是潜行的猎手,此刻却成了被围捕的猎物。

追击者并未紧逼不舍,似乎他们的任务只是驱离和警戒,而非歼灭。影刃小队利用高超的潜行技巧和几处预设的隐蔽点,有惊无险地脱离了竹林范围,融入了更广阔的山林之中。然而,每个人都清楚,这次夜探,失败了,而且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肃王府,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肃王沉静如水的面容。他刚刚听完了影刃的初步汇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压力。

“灰隼情况如何?”肃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王爷,弩箭毒性剧烈,幸而非见血封喉,且处理及时。随行医师已用解毒丹控制,但需静养数日,方能清除余毒。”影刃的副统领沉声禀报。

“人回来就好。”肃王微微颔首,“说说细节。”

“王爷,那竹林布置的机关绝非寻常,是军中专用的连环伏弩和绊索,配合极其精妙。那些埋伏的人,身手利落,训练有素,进退有据,像是……军中好手,或者大内禁苑的影子侍卫。他们似乎无意死战,更像是一种警告。”

“警告……”肃王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中寒光一闪,“看来,我们这位玄诚子观主,家底厚得很呐。不仅有道法,还有精兵强将,连军国利器都能弄到手。”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青云观的后山,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刚刚露出了它锋利的獠牙。亲自外围观察得到的“气”感,加上影刃用受伤换来的情报,都印证了他的猜测——这青云观,绝不仅仅是太子寻求方外援助那么简单,其背后隐藏的东西,恐怕更深,更危险。

“王爷,接下来我们……”沈放在一旁低声询问,语气中带着担忧。夜探失败,对方必然警觉,再想潜入,难如登天。

肃王沉默片刻,缓缓道:“既然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他们不是戒备森严吗?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防到几时。”

他转身,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放和夜枭:“明日,以本王的名义,向青云观递上拜帖。就说本王日前途经宝观,感其清幽,有助于调养身心,欲在三日后,正式入观静修半日,并为北疆阵亡将士祈福。请玄诚子观主行个方便。”

沈放一惊:“王爷,您要亲身犯险?这……观内情况不明,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肃王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本王‘重病缠身’,又是以祈福之名前往,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敢对一位亲王下手?那岂不是不打自招?玄诚子若真心中有鬼,他只会比我们更担心出事。他要么想方设法拒绝,要么……就必须确保本王在观内的‘绝对安全’。” 这是一步险棋,也是一步攻心之棋。他要逼对方在自己面前演戏,而演戏,就难免会露出破绽。

“另外,”肃王补充道,“让夜枭动用埋在观内最深的那颗钉子,不必探听后山,只需留意观主及其亲信弟子在接到拜帖后的反应,以及观内近日的人员、物资调动。重点是,有无生面孔进出,尤其是……带有官家气息,或者身体有恙、需要特殊照顾的人。”

“是!”夜枭领命,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之中。

青云观内,玄诚子同样未眠。

听完心腹弟子关于后山“惊走宵小”的禀报,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更加凝重。

“可看清来路?”

“对方身手极高,潜行术诡异,不似寻常江湖路数,倒像是……专门培养的暗探。中了‘麻姑散’,依旧被他们走脱了。”

“暗探……肃王……”玄诚子喃喃自语,手指捻动着拂尘的玉柄,“他白日前来窥探,夜里便有人潜入后山,世上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他感到一张无形的网正在收紧。

“加强戒备,后山禁地,增派一倍人手,启用第二重机关。凡有擅闯者,格杀勿论!”玄诚子眼中闪过厉色,“还有,通知里面的人,近日务必深居简出,任何异动都不许有。”

“是,师父。”

弟子退下后,玄诚子在静室内踱步良久。肃王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猎豹,已经盯上了这里。单纯的防守,只会越来越被动。必须想办法化解这个危机,或者……祸水东引?

翌日,肃王府的拜帖便送到了青云观。

玄诚子拿着那张制作精良、言辞客气的拜帖,只觉得重若千钧。他反复看了三遍,才缓缓放下。

“静修?祈福?”他冷笑一声,“肃王殿下真是好雅兴,好借口。”

拒绝?以何理由?肃亲王身份尊贵,又打着为国祈福的旗号,区区一个道观,若无恰当理由,拒绝便是大不敬。接受?让这头猛虎进观,无异于引狼入室。谁知道他“静修”之时,会有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