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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如同野草般疯长。睿亲王的失踪与青云观的秘密工坊直接相关,而这墨滴暗记又似乎指向二十年前的宫闱旧案和物资流失。

如果这两者之间存在关联,那么睿王很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撞破了军械工坊而遇害,更可能是因为他触及了更深层次的、关乎齐王与韩家根本的秘密——比如,他们通过某些隐秘渠道(或许就与那穆姓太监有关)侵吞宫内财物,用以支持像青云观工坊这样耗资巨大的秘密项目。

“沈放。”肃王突然开口。

“属下在。”

“你去查一查,睿亲王失踪前,除了与林侍读和那位‘方外之士’交往,可曾与宫内司设监、司礼监或者内官监的旧人有过接触?特别是与那位已故穆姓太监有过交集的门生故旧。”

“是!”沈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领命而去。这无疑是一个新的调查方向。

肃王又看向夜枭:“对齐王府和韩家的监控不能放松,尤其是他们的账目往来,大宗物资的采购和流向,哪怕看似是正常的商业行为,也要深挖背后是否有隐秘的最终去向。青云观工坊规模不小,维持其运转需要海量的资金和资源,不可能毫无痕迹。”

“属下明白,已加派人手紧盯几处可能与韩家有关联的皇商和车马行。”

安排妥当后,肃王才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神上的损耗。他揉了揉眉心,试图驱散那因过度思虑而隐隐作痛的额角。

然而,就在他心神放松的这一刹那,体内那一直如同死水般微不可察的内息,竟突然自发地、微弱地跳动了一下!仿佛一颗投入古井的石子,虽然未能激起涟漪,却打破了那令人绝望的沉寂。

肃王猛地坐直了身体,屏息凝神,全力去感知。但那感觉稍纵即逝,再也捕捉不到。他尝试着如同过去无数次那样,引导内息沿着经脉运行,但熟悉的滞涩和刺痛感再次传来,阻止了他的尝试。

可是,刚才那一下跳动是真实存在的!并非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因为刚才精神高度集中后骤然放松?还是因为……回到了这熟悉的、却也充满了压抑与危机的环境中,刺激了某种深藏的本能?

他回想起北疆那位异人传授他固本秘法时曾说过的话:“心死神活,置诸死地而后生。有时绝境并非尽头,而是另一种开始。你的问题,或许不在经脉,而在其‘源’与‘意’。”

“源”与“意”?肃王以前对此似懂非懂,只当是某种玄奥的告诫。但此刻,结合刚才那瞬间的感应,他仿佛触摸到了一点门槛。

难道,他内力的问题,并非简单的经脉受损,而是与他的心神、意志,甚至与这京城的环境、与他所面对的危局有着某种奇特的关联?需要某种极致的情绪或者境遇的刺激,才能打破枷锁?

这个想法让他心头一震,既感到一丝渺茫的希望,又觉得无比荒谬。但无论如何,那一丝微弱的跳动,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看到的一星萤火,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鼓舞。

他不再强行冲关,而是依照那门秘法,摒弃杂念,尝试着去“感受”而非“引导”体内那近乎枯竭的内息,如同呵护风中残烛,只求其不灭,静待其变。

……

翌日,清晨。

肃王依照“医嘱”在花园中缓缓散步,面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步伐虚浮,由两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位王爷确实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然而,就在他行至一处假山附近时,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争执声从假山另一侧隐约传来。

“……求求您,高抬贵手,那是我家传的玉佩,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一个年轻而惶恐的声音。

“哼,冲撞了贵人,区区一块玉佩抵罪算是便宜你了!再不滚,小心你的狗腿!”另一个声音则充满了嚣张与鄙夷。

肃王脚步微微一顿,目光瞥向身侧的沈放。沈放会意,悄无声息地绕向假山另一侧。

片刻后,沈放回来,低声禀报:“王爷,是府里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太监,叫小顺子,不小心撞到了陈公公的干儿子,打碎了对方一个据说‘很珍贵’的瓷瓶。对方不依不饶,要强夺小顺子贴身戴着的玉佩抵债。”

陈公公是府里的老人,也是皇帝早年赏赐到王府的几名内侍之一,平日里还算安分,但他的几个干儿子,仗着这点关系,在府中颇有些跋扈。

肃王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这肃王府,看来也并非铁板一块,各种势力的眼线依旧存在,甚至还在他眼皮底下作威作福。

他没有立刻发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继续“虚弱”地散步,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但回到书房后,他立刻召来了陈福。

“府中下人之间,近来可有类似恃强凌弱之事?”肃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福心中一凛,知道王爷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敢隐瞒,连忙将几桩类似的事情,包括那小顺子受欺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末了补充道:“老奴也曾训诫过,但那几个小子仗着是陈公公的干亲,阳奉阴违……”

“陈公公是宫里的老人,本王敬他几分。”肃王打断他,声音不高,却让陈福额头冒汗,“但肃王府有肃王府的规矩。传本王令:即日起,府中所有仆役,无论背景,一视同仁。再有倚仗身份、欺压同伴、中饱私囊者,无论涉及何人,一律严惩不贷,逐出王府!你亲自去办,将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当众杖责二十,以儆效尤。至于小顺子的玉佩,原物追回,另外赏他五两银子压惊。”

“是!是!老奴遵命!”陈福连忙应下,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王爷这是在借题发挥,整顿府邸,清除不安分因素,也是在敲打那些背后可能存在的眼线。这番雷霆手段,既立了威,也安了真正忠于王府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