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砚的小短腿又重新抬了起来。
小心翼翼走到唐知夏面前。
“阿砚能吃辣吗？”
“能！”
唐知夏往宫里送了好几次辣椒，现在，辣椒在宫里已经不算稀罕物，许多人都已经尝过它的味道。
和林霄一样，林砚在尝到辣椒的瞬间就爱上了那种味道。
“那这两个味道你都帮我尝一下。”
怕有的人不能吃辣，唐知夏只分出了一半，撒上椒盐辣椒粉拌匀，另一半只撒了点椒盐。
唐知夏拿起筷子，把辣和不辣的土豆丸子各夹了一个放到小碗里，把筷子和碗一起递给林砚。
“来，小心烫哦。”
“谢谢嫂子~”
林砚朝着唐知夏甜甜一笑，这才接过小碗。
白瓷小碗里躺着两个滚圆的小丸子，同裹着一层浅金黄的酥壳，油润的壳面泛着细密的光，炸得微微发脆的纹路清晰可见，像刚从油锅里捞出的金珠。
区别只在表面的调味料，左边那颗均匀沾着细碎的椒盐粒，颗粒落在酥壳上，透着咸香。
右边的则是裹了层淡红的辣椒面，红亮的椒粒顺着壳的纹路铺开，隐约能闻到辛辣的香气，两种味道混着热油的焦香，看着格外诱人。
林砚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指尖还透着点肉乎乎的粉色，小心夹起右边那颗更加惹眼的辣椒面版椒盐土豆丸子。
圆乎乎的脸蛋带着婴儿肥，鼓着腮帮子对着丸子轻轻吹气，呼出来的热气让额前碎发微微晃动，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筷子上的“金珠”，亮得像落了星星。
等丸子凉了些，他小口咬下一角酥壳，先是眨了眨眼，似乎在琢磨这又脆又绵的口感，下一秒，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肉嘟嘟的脸颊也跟着鼓起来，像含了颗糖似的。
咽下后，他没急着吃第二口，而是抬头看着唐知夏，亮晶晶的眼睛弯成月牙，声音带着点含糊的欢喜。
“嫂子，这个，这个丸子用什么做的，吃着比糖糕还好吃！”
说罢又赶紧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托在下巴下的手偶尔接住一点碎渣，也飞快塞进嘴里，连沾在嘴角的辣椒面都没察觉。
唐知夏见状，忍不住低笑出声，抬手替他理了理滑到额前的碎发。
又弯下腰，用帕子轻轻蹭掉他脸上的辣椒粉，声音温柔。
“这是我用土豆做的椒盐土豆丸子。”
“你慢些吃，我做了许多，够你吃的。”
帕子刚擦到下颌，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稳稳接过了唐知夏手里的帕子。
林霄本来是按照唐知夏的吩咐，把泡了一个时辰的生瓜子捞出来。
看到唐知夏的动作，不由自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飞快把剩余的瓜子捞出来，便朝着两人走过来。
“我来吧。”
林霄手指还残留着些水珠，他先在手帕上蹭了一下，然后动作轻柔地把林砚嘴角最后一点辣椒粉擦掉，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你怎么来了？我记得这个时间，你应该在上课才对。”
说罢抬眼看向唐知夏，目光在她方才替林砚理头发的手上顿了顿，又很快落回林砚身上。
林砚赶紧嚼完嘴里的丸子，咽下后才脆生生开口。
“夫子今日有事，刚上了一节课就放假了。”
他攥着筷子的小手轻轻晃了晃，又乖乖补充。
“我是跟着二哥和父皇一起出宫的……”
“啊，对了，父皇！”
他说到一半，拍了一下脑袋，“父皇还在后面呢，我要把这么好吃的丸子拿给父皇尝一下。”
说着，端着小碗就转身往外跑。
刚抬起腿，门口便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阿砚要给朕尝什么东西？”
“父皇！大嫂用土豆做了炸丸子，可好吃了。”
林砚只顿了一下，然后蹭蹭小跑到皇帝面前，献宝似地把小碗高高举起。
“儿臣\/儿媳见过父皇。”
林霄和唐知夏，忙上前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礼。”
“听阿砚说你们做了炸丸子，朕也来尝尝。”
皇帝在两人行礼前就把人扶了起来，然后伸手揉了揉林砚毛茸茸的脑袋，把他举着的小碗端起，又接过他递来的筷子，夹起碗里那颗圆滚滚的“金珠”放进嘴里。
丸子在碗里晾了一会儿，温度刚好能入口。
咬下时，酥壳在齿间轻轻碎裂，带着热油的焦香。
内里的土豆泥绵密细腻，裹着淡淡的椒盐咸香，不油不腻，还留着刚出锅时的温软，嚼着竟比御膳房的精致点心多了份家常的熨帖。
他咽下口中的丸子，抬眼看向唐知夏，语气里满是温和的赞许。
“知夏丫头厨艺越发精巧了，这丸子果然如阿砚所说，味道好极了。”
“什么丸子，哀家也来尝尝。”
慢了一步的太后，在林澈的搀扶下走到了小厨房门口，林澈旁边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微胖男孩。
男孩脸上的表情兴奋中带着一点拘谨。
“皇祖母，这是孙媳用土豆炸的丸子，您尝尝。”
几人简单见礼后，唐知夏转身给太后夹了两颗不辣的土豆丸子。
看着眼巴巴的林澈和林昭，林霄默默拿了两个小碗，给两人也夹了几个。
“谢谢哥\/谢谢霄堂哥。”
两人接过小碗，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于是，几人就这么站在门口，尝着碗里的土豆丸子。
林昭的速度最快，三两下就把丸子吃完了。
虽然吃得很快，但吃相并不粗鲁。
他小心翼翼地把掉在碗里的碎屑吃完后，冲着唐知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堂嫂，你做的丸子真好吃，简直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炸丸子！”
他脸上的拘谨早就消失不见，话语里透着亲近。
“是吗？你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夹几个。”
看着林昭胖乎乎的小脸，唐知夏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一下，接过他手里的小碗，便要转身去给他夹丸子。
下一刻却被林霄拉住。
“皇祖母，父皇，这里烟气大，我们去正厅吧。”
“夏夏还做了好些小零食，大家可以都尝尝。”
“对，林霄，你先带皇祖母和父皇还有阿砚他们去正厅，我让人把东西端过去。”
唐知夏闻言，赞同地点点头，招呼着一旁的夏雨准备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