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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翠兰竖着耳朵,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

她就说她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小叔子,怎么一回村就往祝家跑,帮忙干活还那么积极,原来是看上了人家姑娘。

她眼珠一转,心下计较起来。这次可和前三回不同。

前几次小叔子连定亲的姑娘是谁都未必清楚,全凭婆婆张罗。

可这次,瞧他这患得患失的模样,分明是动了真心。

若是小叔子真成了家,他们大房还能过得这般滋润?

他的俸禄肯定都要交给自家媳妇管。

如今他没成家,公婆又跟着他们住,小叔子手头宽裕,总会多给些家用。

反正他孤身一人花不了多少,孝敬父母的同时,也让他们大房沾了不少光。

翠兰越想越觉得不能让这事成。

“娘,既然小叔子自个儿都说没那意思,您就别逼他了。要我说啊,那祝家丫头也未必配得上我们春生。她家就一个没顶事的弟弟,没爹没娘帮衬,性子又软,家里穷得叮当响,也就一张脸还能看。可那脸能当饭吃吗?咱们春生在城里当差,什么人家的小姐没见过,看不上她也是应当的。”

这话表面是帮赵春生开脱,字里行间却把祝听汐贬得一无是处。

赵春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悦:“她哪里不好?她处处都好!”

在他眼里,祝听汐的坚韧、勤劳、温柔,比什么都珍贵。就算没有这些,她是祝听汐,她就处处都好。

翠兰被噎得一口气没上来。心里直骂这赵家男人是不是都有病?她帮着说话还落不是。

真是叔侄一个德行!

她气得扭头,却见自家男人赵秋实正对着她讨好地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赵秋实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翠兰越想越气,口不择言道:“她好,她样样都好!可我看那姑娘对你也没那个意思。”

其实她根本不确定,纯粹是为了搅黄这事。

“你胡说什么!”赵母这下真动了气。

儿子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姑娘,岂容儿媳在这儿搬弄是非?

翠兰那点小心思她门儿清。每次春生交家用,她那脖子伸得比鹅还长。

“春生,”赵母转向儿子,语气郑重,“你今日必须跟娘说清楚。别以为娘老了眼瞎,那祝家丫头一出现,你眼珠子都快黏人身上了。”

赵春生烦躁地耙了耙头发,知道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母亲绝不会放过他。

“我就算对她有那个意思,”他终于松了口,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挫败,“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

这近乎承认的话让赵母长舒一口气:“要娘说,那祝家丫头未必对你无意。”

赵春生猛地抬头,眼底燃起一丝希望:“真的?”

赵母看着他这急切的样子,心里更有了底,笑着点拨道:“娘是过来人,看得真真的。她若对你半点无意,方才你烫伤时,她怎么会急得直接抓住你的手?姑娘家的名节多重要,若不是心里着急,哪会那般失态?”

这话如同醍醐灌顶,让赵春生愣在当场。

他回想起祝听汐抓住他手腕时那焦急的眼神,柔软的触感似乎还残留着……

难道,她真的也对他……

一颗心,顿时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赵春生抚摸着手上已经凉下来的药膏,猛地清醒过来:“可娘……我……”

赵母最怕他这临门一脚又退缩的性子,急忙追问:“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呀!”

赵春生脸上头一次露出近乎茫然的神色,声音也低了几分:“可我比她大着八九岁,还是个‘克妻’的命……娘您若真请了媒人去,她念着咱家帮衬的情分,心里不情愿也不敢推拒,那可咋整?”

他不想仗着这点恩情,逼她做违心的决定。

赵母心头一酸,她从未想过,自己这个平日里混不吝的儿子,在感情事上竟会自卑至此。

“傻话!”赵母强撑着语气,“夫妻年纪差一截的多了去了,只要她不在意,算什么事?至于这‘克妻’……”

话到此处,赵母自己也哽住了。

她也不知道儿子这是撞了什么邪,若真和听汐定了亲,反倒害了那丫头,她这辈子良心怎能安?

可若这次不成,以儿子的倔脾气,怕是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这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真真愁煞人。

赵母长叹一声:“罢了,娘明日还是先去庙里求个签,问问大师吧。总不能……真害了听汐那孩子。”

赵春生听着,眼里的光一点点黯下去,沉默地垂下了头。

若大师也说不行,他便认了这命,绝不能拖累她。

可光是想到她要嫁给别人,他胸口就堵得发慌,那股无名火窜上来,恨不得将那个还没影儿的人揪出来揍一顿。

一旁的翠兰实在看不懂这母子俩的纠结,只觉得他们磨叽:“想娶就赶紧找媒人说合,拖着算怎么回事?”

她再想搅和也使不上劲,总不能真去害人吧?

再说,祝家那丫头性子软,嫁进来和自己做妯娌,也是任由自己拿捏的。

既然拦不住,长痛不如短痛。

她原以为小叔子是个爽快人,不像自己丈夫这般温吞,没成想碰上男女之事,都是一个德性!

要她说,这男女之间不就那么点事儿?关起门来睡到一铺炕上,什么心思不都清楚了? 哪来这么多弯弯绕绕!

赵春生沉默了许久,终究是怕母亲明日就贸然行动,吓着祝听汐。

“娘,”他深吸一口气,“还是让我自己先探探她的口风吧。”

赵母还想说什么:“可这……”

“别说了娘,”赵春生打断她,语气坚决,“我心里有数。”

他起身,紧紧攥着那盏提灯回了房。

躺在床上,赵春生用手臂遮住眼睛,脑子里乱成一团。

也见过那些公子哥儿是怎么讨好心上人的,无非是甜言蜜语,送些胭脂水粉、新奇玩意儿。

可他呢?他每次回村,去祝家帮忙,劈柴挑水,做些体力活,她也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兄长。

他该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说想娶她过门?

那她会怎么回?会不会睁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惊讶地看着他说:“春生哥,你不是说……只把我当妹子吗?”

赵春生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赵春生啊赵春生,你当初把话说得那么满做什么?

现在好了,在她眼里,你怕不是个满嘴谎话的伪君子,嘴上说着兄妹之情,心里却早就对她存了这般龌龊心思!

他连自己都唾弃,又怎能指望她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