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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赵春生便去了市集,精心挑了两斤上好的五花肉,又去食铺买了热腾腾的包子和米粥回来。

三人默默吃着早膳,气氛与昨日截然不同,弥漫着一种温馨又略带离愁的静谧。

吃完后,赵春生开口道:“临近年关,衙门里事务繁多,犯事的人也多了,我实在抽不开身送你们回去。”

他见祝听汐抬眼看他,连忙补充,“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跟送柴的老王说好了,他的牛车会在城门口等着,定把你们平安送到家。”

祝听汐看着他眼下的淡青,知他辛苦,温顺地点了点头。

赵春生看了一眼旁边正小口喝粥的祝闻溪,忽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形巧妙地一挡,便捉住了祝听汐放在桌下的手。

祝听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手一颤,脸瞬间红透,都没敢抬头看他。

赵春生握着她微凉柔软的手,心里满是踏实,低声交代:“我给你们买了两斤猪肉,你先拿回去吃,别省着。等除夕那天我回来,再提些更好的年货。”

“嗯。”祝听汐声如蚊蚋,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赵春生脸上漾开笑意,宽大的衣袖垂下,正好遮住两人交握的手。

他转头对祝闻溪道:“闻溪,去屋里看看,把你和阿姐的包袱再检查一遍,看有没有落下的。”

祝闻溪放下碗,有些莫名:“阿姐早就都归置到一处了,我都看过了。”

赵春生面不改色:“叫你去你就再去仔细看看。”

祝闻溪看看他,又看看低着头耳根通红的姐姐,心里嘀咕了一句,还是乖乖起身去了隔壁房间。

支开了“小油灯”,赵春生立刻转向祝听汐,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目光灼灼:“我要过好几日才能回去,你……会想我吗?”

祝听汐心跳如擂鼓,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没好意思开口。

赵春生却不满足,弯下腰,硬是把俊脸凑到她眼前,追问道:“怎么不说话?光点头我可不知道。”

祝听汐看着眼前骤然放大的带着笑意的脸庞,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羞得眼睛连忙往一旁瞟去,声若细丝:“会……会的。”

“会什么?”赵春生得寸进尺,非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祝听汐被他逼得无法,快速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娇怯含情,看得赵春生心头一荡。

她终是抵不过,极小声道:“会想你。”

赵春生心花怒放,脸上的酒窝深陷,笑得像个偷腥成功的猫。

他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和微微颤动的睫毛,一个更过分的念头冒了出来,他压低声音,带着蛊惑和一丝撒娇的意味:“那……那你亲亲我,可好?”

祝听汐猛地瞪大双眼看向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脸颊烫得快要烧起来。

赵春生见状,立刻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耷拉着眉眼:“不行就罢了。就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冷锅冷灶的地方,靠着这点念想熬到回去吧……”

祝听汐明知他是装的,可见他这般模样,又想着即将到来的分别,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隔壁房门,确认闻溪没出来,终于鼓起勇气,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颊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如羽毛拂过般的吻。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却让赵春生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即,巨大的狂喜淹没了他。

他摸着自己被亲过的地方,笑得春风得意,眼神亮得惊人:“多谢听汐妹妹。有了这个,赵某心里滚烫,定能暖暖和和地撑到再见你那日!”

祝听汐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转身就去拿包袱,心里暗啐:这人……这人怎地这般无赖!

可那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赵春生一路春风满面地来到衙门,连门口石狮子今日他瞧着都格外顺眼。

同僚们更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位总带着几分衙门中人特有的冷硬之气的赵捕头,今日周身竟莫名萦绕着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活像冬日里骤然回暖的小阳春。

“赵捕头,”一个平日相熟的老油条凑上来,挤眉弄眼地低声打趣,“昨晚跟着你回去的那位小妹妹是谁啊?瞧着可真水灵。难不成是你的情妹妹?你们昨晚……嗯?”

他拖长了调子,意思不言而喻。

赵春生先是一怔,随即,想到昨夜祝听汐那含羞带怯的点头,还有脸颊上那蜻蜓点水却足以让他神魂颠倒的轻吻,一股巨大的得意和幸福感瞬间冲上头顶,嘴角控制不住地就要咧到耳根。

没错!就是老子的情妹妹!老子的未来媳妇!我们昨晚互通心意了!她亲口说她也喜欢我!

这几乎要溢于言表的欢喜眼看就要藏不住,但他猛地一个激灵,反应过来,问话的这几个是衙门里最爱传闲话的老油条。

听汐那般脸皮薄,若是被这些浑人胡乱编排,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她该如何自处?

他瞬间收敛了所有表情,脸色一沉,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几个等着听八卦的同僚,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平日里我就是这样教你们,凭空污人清白的?再让我听见谁胡乱议论,仔细你们的皮!”

那几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脸和严厉训斥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噤若寒蝉,心里却暗自嘀咕:昨日陈小姐说得那般露骨,也没见您发这么大火啊……

就连在牢房里审问犯人时,赵春生这份异乎寻常的好心情也依旧持续着。

几个惯犯按照老经验,一上来就鬼哭狼嚎地喊“冤枉”,若是平日,赵春生早不耐烦地让人先上两刑煞煞威风了。

可今日,他居然颇有耐心地听他们嚎了几嗓子,甚至还真的分辨了一下其中是否真有隐情,直到确认都是胡搅蛮缠,这才慢悠悠地示意手下用刑。

“赵捕头,您这衣服……是补好了?”旁边一个负责记录的小吏眼尖,趁着间隙,指着赵春生官服肩膀偏后位置问道。

赵春生顺着他指的方向,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那里原本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他自个儿糙惯了,一直没理会。

可现在,那口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细密平整的针脚,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修补过的痕迹。

赵春生心头猛地一跳,也顾不得审了一半的犯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刑具,丢下一句。

“我去趟茅房,你接着审。”

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阴暗的牢房。

他快步走到衙内一处僻静的回廊角落,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官服外袍脱了下来,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那个修补处。

这精巧得几乎与原布料融为一体的针法,衣服的内里,用来缝合的线,并非是寻常的灰色或黑色,而是一种清雅的蓝色彩线,那线迹巧妙地勾勒出一朵极小的兰草纹样。

而从外面看,因为用了与官服颜色极其相近的丝线,完全看不出任何异样。

就算翻到内里,不凑近了仔细端详,也极易忽略这藏于隐秘处的温柔心思。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竟是低低地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