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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听汐先是愕然,待想明白他话中之意,再结合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神情,一个画面猝不及防地闯入脑海。

威风凛凛的赵捕头,紧闭双眼,僵硬地躺在那脂粉气浓郁的内室,任由那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她先是抿紧了唇,肩膀微微耸动,随即再也忍不住,侧过脸去,发出一声极轻的闷笑。

那笑意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圈圈涟漪,方才的酸楚与猜疑,瞬间被这哭笑不得的真相冲散了大半。

见她发笑,赵春生更是无地自容,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梗着脖子强辩道:“笑什么!我这不是为了配你吗?”

他越说越委屈:“陈小姐整日想给你介绍年轻才俊,我、我这不是怕你后悔么……”

说到最后竟带了哽咽,这个在公堂上叱咤风云的汉子,竟慌乱地用袖口去擦眼角。

祝听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

她踮起脚,执起绢帕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湿意。

赵春生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哽咽:“听汐……”

她没有挣脱,只是微微偏过头,露出泛红的耳尖,声音轻柔似叹息:“怎么还学起小孩子耍赖了?”

“虎子哭闹时,你都给他糖吃。”他攥紧她的衣袖,眼巴巴地望着她,“那我呢?”

祝听汐抬眼看他,眸中水光潋滟,似嗔似喜:“赵捕头这是在讨糖吃?”

此刻的她面容丰润了些许,那双总是含着三分怯意的杏眼如今明亮如星子,饱满的唇瓣像初绽的海棠。

赵春生望着望着,只觉得心头那把火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忽然俯身,轻轻衔住那两片肖想已久的柔软。

祝听汐倏地睁大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你……”她刚启唇,便被更深的温柔堵住了话语。

赵春生稍稍退开些许,仍保持着俯身的姿态,紧张地观察她的神色:“听汐,是我唐突了……”

可他的目光却流连在她泛着水光的唇上,喉结滚动,“可你这样看着我,我实在……”

哪有人一边请罪,一边还用这般滚烫的目光描摹她的唇?

祝听汐被他这话说得耳尖更红了,抬手轻捶他肩头:“你、你还有理了……”

可那拳头软绵绵的,倒像是挠痒。

赵春生趁机将她的手包在掌心,目光灼灼:“那你说,哄不哄我?”

她垂下眼帘,长睫轻颤,声音细若蚊呐:“哪有这般讨哄的?”

“我不管。”赵春生得寸进尺地凑近,“方才那个不算,你重新哄。”

祝听汐抬眼瞪他,却见这人眼眶还红着,偏要装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她心尖一软,终是踮起脚,飞快地在他唇上轻啄一下。

正要退开,却被赵春生揽住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这次不似方才的试探,而是带着积攒已久的情意,温柔又坚定。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

祝听汐伏在他胸前轻喘,听见他胸腔里急促的心跳,与自己的一般无二。

“以后不许再去敷面了。”她小声嘟囔,“我就喜欢你原本的样子。”

赵春生低头蹭了蹭她的发顶,笑得胸腔震动:“好,都听你的。”

时光荏苒,转眼便到了婚期前三日。

因祝听汐在村里无亲无故,赵母便将大嫂翠兰派来帮忙张罗,充作娘家人撑撑场面。

梳头、开脸的全福人也早已请定,一切井然有序。

这日,翠兰见祝听汐正于灯下核对陪嫁礼单,那单子竟厚厚一沓,不由心下咋舌。

趁着祝听汐去查看嫁衣的工夫,她按捺不住好奇,悄悄掀开了旁边堆放物品上盖着的青布。

这一看,顿时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底下露出的,是好几匹上好的杭绸,料子光滑如水,在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旁边还摞着崭新的箱笼,隐约可见里面塞得满满的四季衣裳、锦被,甚至还有一套赤金头面在匣子里闪着富贵的金光。

翠兰下意识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心里那点因着小叔子备下厚重彩礼而产生的不平衡,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她原以为祝听汐是高攀,如今看来,这弟妹的嫁妆竟是只多不少,丰厚得惊人!

“乖乖!这一年多,她竟是挣下了这般家业……”

翠兰喃喃自语,心下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她回想起自己当初还因婆婆接济祝家而拈酸吃醋,如今看来,简直是目光短浅。

这小叔子和弟妹,一个比一个能挣钱,他们大房作为最亲的兄弟,往后只有沾光的份儿。

翠兰心下立刻拿定了主意:往后定要和这能干弟妹打好关系。看她小叔子那模样,就是个事事以媳妇为重的,把弟妹哄好了,还怕没有好处?

正思忖间,听得脚步声近,她连忙将青布盖回原处,脸上堆起热络的笑容,迎了上去:“听汐妹子,可都清点好了?有什么要嫂子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赵家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

赵母掀帘走进东厢房,就见自家儿子端坐在镜前,脸上敷着一层白乎乎的膏子,手里正拿着个玉轮,笨拙地在脸颊上滚动。

更让她没眼看的是,这小子不知想起了什么美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春生啊,”赵母强忍着扶额的冲动,“明日成亲的流程,你可都记清楚了?到时候可别出岔子。”

赵春生手上动作没停,信心满满:“娘,您就放心吧,早记牢了。”

他恨不得把流程刻在脑子里,绝不容许他的大喜之日有半点闪失。

“你把手给我放下!”赵母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一边精心打扮一边傻笑的模样。

赵春生悻悻地放下玉轮,心里却颇不服气。

这敷面,可是经过他未来媳妇儿特许的!

那日误会解开后,听汐见他实在忧心容貌,便抿着嘴笑,亲自调了这温和的膏子,又手把手教他如何用玉轮按摩面部,说是能活血,气色好。

只是他这双手,做起这精细活来实在笨拙,力道不是重得像揉面,就是轻得像羽毛拂过,惹得听汐又气又笑,只得一次次凑近了纠正他……

想起她当时微红着脸,柔软的手指覆在他手背上耐心引导的模样,赵春生心头一热,那傻笑又不受控制地爬上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