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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春生晚上果然没有回来。祝听汐思前想后,还是起身做好了饭菜,提着食盒去了衙门。

门外的守卫进去通传,赵春生很快便出来了,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但在看到祝听汐的瞬间,立刻露出了笑容。

“听汐,你怎么来了?”

祝听汐将手中的食盒递过去:“来看看你,怕你忙起来顾不上吃东西。”

赵春生接过食盒,心里暖融融的:“真好,就惦记着这口热乎饭。”

他其实已在牢房那边随便扒了几口冷饭,但此刻怎能辜负她特意送来的心意。

他提着食盒,顺势就在衙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祝听汐本想拦他,可见他眼下的青黑,到底没忍心开口,只默默在他身旁坐下。

赵春生大口吃着饭菜,祝听汐拿出帕子,轻轻替他擦拭额角的薄汗。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她才状似无意地轻声问道:“你们抓的那个王顺是经营豆子铺的那位吗?”

赵春生点头:“嗯,为抓他费了不少功夫。”

“确定人是他杀的吗?”

赵春生动作一顿,抬头看她:“你认识?”

“铺子里一直用他家的豆子。”祝听汐微微蹙眉,“他家里还有个守寡的儿媳和个小孙子,看着挺本分的。怎么就和命案扯上关系了?”

赵春生三两口扒完剩下的饭,抹了把嘴:“李四死了。有人看见那日傍晚王顺在他家附近转悠,两人之前就有过节。”

赵春生沉默了一下,语气放缓,带着安抚:“这事你别管,也别多想。”

他知道她心软,见不得老实人落难。但涉及人命,他自有分寸,也不会为了捞油水而沾染这种麻烦。

祝听汐乖顺地点点头。她向来不会过多干涉他的公务,正如他也从不过问她的生意细节。

即便是认识王顺,她也只是了解情况,并不会多言。

见他吃完,她接过空了的食盒,柔声叮嘱:“再忙也要顾着身子,我等你回家。”

“知道了,快回去吧,这会儿日头毒得很。”

赵春生起身,目送她离开,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沉着脸快步走回衙门大牢。

王顺这事,还得细细审。

祝听汐将食盒放回家,便去了铺子。

果然,冯向文又早早等在那里。

看着他那副无所事事、春风得意的模样,再想到赵春生此刻还在为命案奔波劳累,祝听汐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厌烦。

真是同人不同命。

“祝掌柜,今日怎么来得这样迟?”冯向文摇着折扇,笑着迎上来。

祝听汐勉强压下心头不快,应付道:“劳冯公子久等,刚去给我夫君送饭了。”

冯向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祝听汐不欲与他多言,寻了个借口便想离开。

然而冯向文还是觑了个空档,凑近她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

“祝掌柜这般贤惠,不知赵捕头可懂得闺中之趣?”

祝听汐猛地回头,目光如冰刃般扫向他,却见冯向文一脸坦然,仿佛只是随口问及别人夫妻感情是否和睦。

她一时竟有些自我怀疑,莫非是自己因厌恶他而会错了意?

想来也是,当年相看时,他对自己那般嫌弃,如今怎会……

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只冷着脸,淡淡回了一句:

“不劳冯公子挂心,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自有分寸。”

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快步走向工房,只留下冯向文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等祝听汐忙完铺子里的事回到住处,推开房门,只见赵春生已经和衣倒在床上睡着了。

官帽只是随意摘在一旁,外袍的带子松垮地系着,连靴子都只脱了一只,显然是累极了,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看着他眼下淡淡的青影和眉宇间尚未散尽的疲惫,祝听汐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放轻脚步,正准备悄悄退出去让他好好休息,床上的人却像是有所感应,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带着浓重的睡意含糊唤道:“听汐?”

“嗯,”她停住脚步,柔声道,“你睡吧,我去外间,不吵你。”

他却撑着坐起身,揉了揉额角,努力驱散困意,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抱歉,方才等着等着,实在困得撑不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将外袍脱下。

祝听汐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他还带着体温的衣袍,仔细搭在屏风上,这才回到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语气温柔:“无事,快睡吧。”

赵春生顺从地躺下,几乎是立刻又沉入梦乡。

祝听汐在床边静静站了片刻,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才轻手轻脚地吹熄了灯。

一夜无梦。

次日她起身时,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只余一丝他留下的清冽气息。他照例是天不亮就去了衙门。

祝听汐刚从铺子里出来,早已等候在外的冯向文便又凑了上来,脸上堆着殷勤的笑,寻着借口想送她回家。

“不劳冯公子,”祝听汐神色疏淡,语气却不容置疑,“我与邻铺的绣娘约好一同回去。”

接连两日,冯向文皆是如此。祝听汐心中早已明了,这人绝非真心,不过是贪图表皮颜色,或是那股子求而不得的不甘在作祟罢了。

她心中戒备更深,自然不会再给他任何接近的机会。

婉拒了冯向文,她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正思忖着这些烦扰,忽见自家的小院门前,竟站着一位面容憔悴的年轻妇人。

那妇人一见到她,如同见了救星,立刻快步迎了上来,未语泪先流,竟是“扑通”一声直直跪倒在她面前,声音凄切:

“祝掌柜!求求您,求求您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公爹吧!”

祝听汐定睛一看,跪在面前的竟是素云。

她心头猛地一沉,连忙弯腰去扶:“素云?你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她心下庆幸,好在这次素云没把那嗷嗷待哺的孩儿带来,否则这情景更是揪心。

素云却不肯起身,反而死死拉住祝听汐的手,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硬塞进她手里,哭求道:“祝掌柜,您行行好。求您劝劝赵捕头,让他高抬贵手,在案子上操作一番,让我公爹能从轻发落啊。我们一家老小,就指望着他了!”

祝听汐心中清明,断不会因这几句哭求就去让赵春生做那枉法之事。

她深知赵春生办事虽有时不拘小节,但涉及人命关天的大案,岂能如寻常小事那般通融?

她不再试图搀扶,而是站直了身子,目光平静地看着素云,直接问道:“王顺他,可是真杀了那个李四?”

素云脸上瞬间血色尽褪,眼神慌乱地躲闪着,声音细弱蚊蚋:“妾身……妾身不知。”

祝听汐仔细审视着她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她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