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礼跟郑国说不明白。
宋娇娇当时就坐在床边,看着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
不喜欢他什么样儿啊?
他骗什么了?
他不是背地里干了什么对不起宋娇娇的事情,遭报应了吧。
不应该啊。
沈衍礼觉得如果他不把这些事情搞清楚,他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不夸张。
因为光是想他跟宋娇娇发生过什么事情,越想记忆越乱七八糟,越想越想不起来,想不起来脑袋就嗡嗡疼,青筋直蹿。
就记得他老婆总哭。
躺在碎花的枕头上,眼圈都是红的,泪眼盈盈控诉他:“你总这样,我真讨厌你了。”
好,他真快死了。
“我不想跟你过了。”
要离婚。
这还不如想不起来。
他依稀似乎又想起来了点,他老婆外面好像有人。
宋娇娇大概是觉得他烦,没外面的野男人好。
直接撂下碗说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懒得理你。”
郑国跟他说。
他之前写信提过,有很多人喜欢宋娇娇。
这个“很多人”,究竟都是谁啊。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何在道。
宋娇娇点滴输完了,捧着碗喝粥。
“你应该知道沈衍礼之前都做过什么吧,我跟他哥,沈衍怀是好朋友。是的,我有私心,我看不上沈衍礼,但跟你没关系。那天是我情绪激动,没顾及到你的面子,对不起。”
“用不着跟我说这些,我也不认识你。”
宋娇娇放下碗:“谢谢你送的饭。”
“没关系,应该的。”
原本准备推门而入的郑国脚步一顿,听何在问道:“之前郑国给沈衍礼寄了资料书,是给你用的吧。”
“我这边还有一些,到时候给你拿过来,作为我的歉礼。”
何在补充道:“沈衍礼说不好还记不记得那些知识,如果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可以找我。下学期,我会去帝都大学任职教师。你有心学,是好事。我会倾尽所有教会你。”
“我老公会教我的。”
宋娇娇道:“他聪明。就算忘了,看看也就会了。”
何在没什么多余的心思。
农村想学习,想考大学的并不多,尤其是女孩子。
宋娇娇能有这种上进的思想,何在本着态度其实很欣赏。
更何况。
宋娇娇二话不说免起来袖子,身体都打哆嗦,还让医生多抽血。
他看得很触动。
不是坏心思的人。
能帮一点是一点。
讨厌沈衍礼只是讨厌沈衍礼,但也没丧心病狂到希望沈衍礼过得不好,真去死的地步。
“那好。剩的时间不多了,今天晚上我来给你送教材。”
郑国听了个大概,推门而入道:“呦何在,跟我弟媳聊什么呢。”
“帮她挑选点教材,沈衍礼不是说,要让她考大学吗。他们总不会只是想说说而已,行动都不愿意付出吧。”
郑国伸出大拇指:“你真是人。”
“沈衍礼躺了,弟媳也病着。你还有心情劝学,你真牛逼。帝都大学要不招你去当老师,那都是他们的损失。”
“呵。有空你也多看两眼吧,总不能就这么一辈子晃荡下去。”
何在伸手拿起来一旁搭着的外套,挂在手臂间:“那我就先走了。饭盒等着我晚上来收。”
郑国打量着宋娇娇。
啧。
你真别说。
宋娇娇能把沈衍礼拴的跟狗一样,天天惦记,真不是没道理。
要换做是他。
他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得就很好骗的样子。
性子也软。
但是在给自家男人说话这方面,那真是寸步不让。
郑国竟然诡异的萌生了一种,沈衍礼他怎么敢的,又是怎么配的这种想法。
“弟媳。衍礼说,让我给你转床,跟他去一个病号房,你去不去?”
“可以吗。”宋娇娇问道。
郑国笑道:“怎么不可以了?你在这边等等,我去找医生说。”
“真是谢谢你。”
“小事儿。”
郑国摆了摆手,出去就垮下来脸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他总算明白为什么沈衍礼那天回来跟他吵得那么凶。
现在想想,他可真不是个人。
要是把这桩好好的婚事给毁了,那他真得后悔一辈子。
“我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郑国摩挲着后颈,思考,忽地瞪大了眼睛:“卧槽,我怎么把陆南栀给忘了!毁!”
沈衍礼见着何在打扮得人模狗样。
那中山服搭皮鞋,明明二十多岁刚出头,打扮得多成熟稳重一样。推门后扶了下眼镜,开口就说道:“你可真有出息。不是打遍帝都无敌手吗,怎么还被人敲闷砖了。”
“你这人真讨厌。”
沈衍礼道:“你不是送饭吗,待我老婆那屋半天不出来干嘛呢。”
“你不是失忆了吗?”何在挑眉,笑得在沈衍礼眼里看起来就很阴险。
他后槽牙磨得咯吱响,笑道:“我要是真失忆了,岂不是如了你的意。是不是很羡慕,我娶了宋娇娇。”
何在侧了侧头,看穿了他的张牙舞爪背后的愚蠢。
他没拆穿,顺着说道:“你老婆娶的确实不错。”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做梦吧何在。我沈衍礼只要在一天,宋娇娇就一天是我老婆。”沈衍礼看着何在越来越耐人寻味的表情,冷笑道:“我都记着呢。”
“那时候我偷傅淮的照片,你当时就不对劲,一个劲直夸我老婆水灵。晚了,我们结婚证都领了,你敢插足,我就把你告上公安局,让大院里的人都看看,什么叫披着羊皮的禽兽。你是不是就等着我失忆,把我老婆忘了,好登堂入室?”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何在笑了。
这可不是失忆这么简单。
这他妈连记忆都错乱了。
在沈衍礼心目中,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没你那么品德败坏。”
何在道:“你好好想想,你偷照片的时候,我真的在场吗?”
说完后。
何在忍不住笑了。
沈衍礼这个人之前就像条咬人不叫的东西。
现在蠢得十分好笑。
他摘着眼镜下来,揉了揉眼角,重新戴好,看着沈衍礼错愕、混乱的神情,说道:“你好好看看脑子吧,你老婆还指望你教她考大学呢。”
“这话不是你说的,那是谁?”
沈衍礼更在意这一点。
因为他确定,他们一群人看着那张照片,酸的不行。
凭什么?
傅淮一个大头兵。
以为是乡下来的,不上台面,都指望看傅淮笑话呢。
结果他们自己成笑话了,最后演变成酸言酸语:“看着吧,傅淮他媳妇以后指定跑。”
“就是。他那三五大粗,天天就知道打架的,知道怎么疼女人吗?”
“真可惜了,长得这么水灵。要是给我娶,就算是乡下的小村姑那也行啊。”
何在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毕竟我又没在场。”
“也许是郑国呢。毕竟你们两个,太像了。”
沈衍礼感觉脊椎一下就发凉了。
有道电流似地,穿着直往脑袋里钻。
记忆里,离他最近郑国叼着烟,捏着那张照片,眯着眼睛看:“真可惜了,长得这么水灵……”
“我跟谁像啊?”
郑国颠颠的进来,说道:“衍礼,我跟医生说了,待会就让弟媳过来。这样也挺好,我照顾起来方便。”
沈衍礼: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