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沈衍礼比原来还疯。
跟山里恶狼久不闻肉腥，贸然碰上就叼着死活不撒口。
宋娇娇看着空空如也的屋顶，就知道这还没有完。
男人攥着她的手指揉，时不时贴在唇边拿舌尖舔舔，亲一口。那泛红的眼尾跟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似的，一双黑眸在夜色里勾魂夺魄，红唇潋滟。
宋娇娇权当没看见，裹紧了被子，转过身，那手就顺着她的腰揽过来，背部贴上他胸口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喟叹，她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死活不肯再出来了。
“娇娇，你饿不饿。”
沈衍礼问道。
宋娇娇装死不吭声，就怕是他又甩来的钩子。
沈衍礼胸腔里发出沉闷的笑声，轻轻捋过她的头发，靠在她头顶蹭了蹭：“等着，老公给你热饭吃。”
身后悉悉索索，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宋娇娇先是探出来两只眼睛，四周环视一圈，没看到人这才伸出手臂捞衣服。
【呦，刚刚不是白天吗，怎么天都黑了？这六个点究竟发生了什么，好难猜哦】
【有点劲是真用】
【哈哈哈哈哈快别说你们这群色批，看把娇娇吓得又缩回去了】
宋娇娇脸红的发烫，心里骂了半天沈衍礼不当人，这才慢吞吞用酸软的胳膊套衣服。
等沈衍礼端着饭回来的时候。
见着宋娇娇已经重新把被子叠了起来，将新换没多久的床单又换了一个。垂头耷脑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灯绳一拉。
宋娇娇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浑身一颤，回过头，瞧见沈衍礼眼神幽怨。
沈衍礼眼观鼻鼻观心，把饭放到一旁的床头柜前，清了清嗓子，刚要过去抱，就被她给躲开了。
“啧。”
他衣服穿得松松垮垮，衬衫扣子都没系好，撑着往床边一坐，露出来肩膀上的牙印跟胸口可疑的红痕。
“怎么了娇娇？”沈衍礼明知故问。
宋娇娇一声不吭，绕开他就准备下床。
腰软、腿也软。
这一动弹她就委屈坏了，扬手朝他胸口给了一拳头：“都怪你，根本不听我的话！”
沈衍礼一把攥住她的腕子拉过来，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疼？”
沈衍礼神情一变。
腾手过去帮人揉腰、揉腿，温声细语，但那道歉跟解释，宋娇娇都听过八百遍了：“对不起。都是老公不好。这不是太喜欢你，忍不住吗？下次老公一定收着点，行吗？”
“你走开，不要碰我。”
宋娇娇一听就更来气了。
人都失忆了。
说出来的话还是一模一样。
真信了才是傻瓜。
沈衍礼俯身下去，拎着宋娇娇的鞋给她穿好，双手撑在床沿，把她困在身前：“要不你打我两巴掌、骂我两句？消消气好吗，乖宝。”
宋娇娇愣了下。
他都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喊过她了，久违听见这个称呼，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后轻轻踢了他一脚，蛮横道：“走开，饿。”
……
郑国刚回去就被出来遛弯的沈老爷子给揪住了。
一听是从沈衍礼那边回来的。
俩人一搭没一搭的就聊过了晚饭点郑国才回去。
沈家，沈老爷子忍不住直叹气。
郑妈也没有轻易离开，端了杯参茶过去，说道：“您要是实在想，就过去看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说不开的，衍礼也大了。他会理解您的。”
“没啥好看的。”
沈老爷子道：“也不讨那个嫌。”
他拄着拐杖沉默了片刻道：“现在想想，对这孩子是有疏忽啊。”
“想当年，这一门心思都扑到了衍怀身上，确实也没怎么注意衍礼。说他是个调皮性子、不省心，如今想想，这孩子也没少受委屈。”
“娇娇这个孩子是真不错。衍礼如今能有这想法，宋家对他是有再造之恩呐。”
沈老爷子端着参茶一饮而尽，起身时脚步蹒跚了许多，拄着拐杖往屋里走，叹道：“唉。都说人老了，脑子容易糊涂。我还尚且不信。现在想想，人不服老不行，我啊，早就老糊涂了。”
“想当年靠着枪杆子布衣走到今天，本来也就是个老百姓，看不上那些门阀世家总也是争权夺利、争权夺利，可没想到自己也陷进去了。报应，这都是报应。老了，老了。儿孙不和睦，都是造的孽啊。该的。”
他不能怪沈衍礼处处为了宋家着想。
要给人宋家换房子、屯高粮、穿新衣。
宋家能捡个半大小子当亲儿子待，那待衍礼自是也不错。
想想这些年在帝都，沈衍礼也未必好过。
他心里清楚。
也怨过。
如今明朗后，骤然发现让沈衍礼做出这种决定的人——
是他们！
是他们，把沈衍礼“逼”走了。
于是，家不像家。
……
沈衍礼恢复的速度比宋娇娇想象中快多了。
大夫说，好好吃药，大概用不了多久那块压迫神经的淤血就会散掉，另外，小年轻要注意节制。
话音落下的时候，宋娇娇走得都有点同手同脚。
“都怪你。”
宋娇娇嘟囔道，总觉得那些大夫看他俩的眼神都不对劲，好像在打趣。
沈衍礼吃饱喝足，春风得意。
他脑袋的头发已经不是短短的一茬了，而是浅浅的，能揪住。伤口总是痒，沈衍礼不敢抓，抓了怕留疤，但是痒得钻心，就一个劲的往宋娇娇身上贴，本来就是年轻气盛，贴着贴着就想擦枪走火。
宋娇娇早就说了。
男人在这上面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信。
沈衍礼他认：“对，怪我。”
这短短的几个字，惹得她腾然气红了脸。
认了也不改。
没皮没脸。
这种事情就不应该开那个头。
“医生说我差不多好了，咱也准备买票回宋家村吧，再不回去，他们真要把我的苞米给掰了。”
说完后，他摸了摸脑袋问道：“我这样，好看吗？”
到时候怎么解释这个事情？
如果坦白说了，他岳父岳母不能给他赶出家门吧。
宋娇娇瞥了他一眼。
今天他穿着白色的秋衣，外面是很常见的蓝色外套。挺平常的衣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但沈衍礼长得好看。个子高，体型修长，穿什么都好看。里面秋衣松松垮垮，一截还塞在了裤腰里，露出来棕色的皮带，领口偏大，修长的脖颈袒露无遗。
他摸着脑袋上短短的头发，对上宋娇娇的目光，眉峰一扬，眼尾也跟着轻挑：“怎么了，老婆？”
“不好看。”宋娇娇忿忿道。
放几天之前，沈衍礼可能会信。
但是现在——
沈衍礼薄唇一抿，呵的笑出声：“那好吧。既然不好看，那夜里只能拉灯，让你慢慢摸了。”
“到时候你想我是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儿。”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