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商会顾家还真从浙省回来了。
刚回来没两天。
也确实要过寿。
宋娇娇稍微放了点心,夜里跟奶奶大概定了几份规格的寿宴菜谱。
这做席面是大事。
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个在马佳善奶奶面前等于没见识,所以这种事情都要跟她商量着来,毕竟这也事关天下第一厨的名誉,虽然她之前没求这个,可如今落在她手上,要真搞砸了那就没脸见奶奶了。
宋娇娇都想到人是来砸招牌的,都没想到这顾修远另有其人。
这第二天一见面。
双方都有点傻眼。
牵头搭线这事儿可以别人来,但这定菜说要求,还是得他本人到场。
说实话。
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这天下第一厨的名头放哪里不是价值千金,结果就开了这么个小店?
这俩人一核对。
双方都觉得自个被耍了。
尤其是顾修远,现在想死的心都有。
要知道,他昨夜都把话全撩出去了,老爷子哪是相当高兴,点明别得菜不求,就求一道狮子头。想看看这天下第一厨手里的狮子头跟他淮扬的厨子有何分别。
现在问题就来了。
要说这牌匾,确实在宋娇娇店里挂着,人也是正儿八经的徒弟。席面能做,就是主厨并非马佳善。
宋娇娇本来就觉得哪里有问题,这一合计,心里更打鼓,说道:“要不,您再去别处看看?这狮子头我是没做过,我也不知道奶奶会不会。”
顾修远说不出来怪周泓盛的话。
要说这商人之间明争暗斗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他自己单纯被人宰,怪谁?
话要是传出去,他爷爷、他爸,还不得直接将他给踢出顾家去。
好狠的手段。
见面就下刀,一点礼尚往来,留脸面的意思都没有。
这他妈谁能想得到?
难不成。
周家跟顾家其他人私下里已经达成了合作,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家赶出去?
“不行。”
顾修远立马否定道:“要不这样,你带我去跟马佳善老太太谈谈。我不求这席面她全做,老人家怎么说也上年纪了,这要是都操持的确难为人。但这道狮子头,必须她亲手做。价格好商量。昨日那人给你谈得是多少一桌?我可以给你加倍。”
宋娇娇摇摇头。
“这跟钱没什么关系。奶奶说了,她喜欢清净,现在外面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不见外人。”
“那——”
他话还没说完,沈衍礼回来了。
宋娇娇看见他老公的时候,就仿佛看见了救星。
她现在还没想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神仙也给不了个准话。
沈衍礼瞧见自家媳妇跟小麻雀一样奔过来,紧巴巴地介绍道:“这位就是顾修远,顾先生。”
这一路上,沈衍礼始终观察着弹幕的情况。
基本也了解了一些。
无非就是昨天来的小卷毛是冒充的,今天来的才是正主。
双方信息有差错。
顾修远始终以为要接下来的是马佳善。
这桩差事还没那么好推。
顾修远眉宇间还带着些郁气,有些搞不明白现在的状况,见到面前陌生的男人,还是强撑起笑容道:“您好。”
“你好,我是娇娇的丈夫,沈衍礼。咱们菜单是已经定下来了?还是遇见什么状况了。”
沈衍礼一说话。
宋娇娇就有了主心骨,在旁边点着头。
顾修远觉得这名字特别耳熟,他思前想后又觉得这不重要,就紧着要事说道:“昨日我那朋友交代事情没怎么交代清楚,如今想再核实核实,看看怎么处理。”
他从头到尾都没把周泓盛漏出去。
废话。
这要是说出去,那不都知道他被周家二少爷给坑了吗?
所以现在发生什么事情,他都得担着。
沈衍礼看了一眼身边仰着头望着自己的媳妇,拍了拍她的脊背说道:“你跟冯姐还有方辰说一声,这不是个说话的地儿,咱去茶楼。”
这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宋娇娇不明所以,但还是安排着,要冯姐多操点心,方辰帮着先结结账。
茶楼这附近就新开了一家。
也不是正经茶楼,就是卖茶叶的,里面有座位,也卖茶水。
路也不算远。
走几步的事情。
正值中午,茶楼都没什么人。
屋里一股子浓郁的茶香气,宋娇娇坐在一侧,沈衍礼不慌不忙的,清洗着茶具,问道:“顾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修远一愣。
他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男人,真不眼熟。
但这个话,问得很有意思。
他有些不解道:“您认识我?”
“不认识。”沈衍礼用头一过的茶水冲着杯盏,补充道:“不过我家长辈跟你们顾家倒是有点渊源。”
沈衍礼是真跟顾家不熟,毕竟他还小的时候,顾家就已经举家前往浙省发展,这里压根不剩什么顾家人了。
昨天“顾修远”来了一趟后,他找人打听了一圈,消息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只能确定一件事——
顾家的情况相当复杂。
大房二房三房的,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姑姑。
原着里面对顾修远说得也很少,就知道他家作为二房,高不成低不就,争权夺利里面一点不占优势。这顾修远还是个很优柔寡断的性子,还得靠沈衍礼帮衬最终才拿下顾家的管理权,所以后期双方一直都是铁杆合作友人关系。
顾修远现在是真被唬住了,脑袋里疯狂运转,把他的名字搬来搬去。
商会里面,也没姓沈的吧。
难不成是西山那边的?
顾修远正色道:“我这离开帝都时实在年纪有点小,一时间记不得清楚。沈先生您长辈是?”
烫过的茶杯还散发着茶香的余韵。
洗过后的茶叶芬香扑鼻。
沈衍礼端着先给他送了一盏,又给媳妇倒了一杯,最后慢条斯理给自己斟着茶,不慌不忙道:“我亲爷爷沈天晴。不过跟他关系不大,当年商会重新建立的时候,是我付爷爷,付红仇提的意见。顾家老爷子我听长辈提起过,是个义商。”
“这次寿宴,我们做小辈儿的,出份力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