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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其他类型 > 四合院:那年头,我有个随身小院 > 第157章 旧册藏烽火,纸间闻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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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旧册藏烽火,纸间闻硝烟

何雨柱在西厢房书架最底层翻找那本缺了页的《水浒传》时,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纸壳子,硌得指腹生疼。他“哎哟”一声抽回手,扒开堆在外面的线装书一瞧,是个巴掌大的小盒子,蓝布面都褪成了灰白,边角磨得露出里面的硬纸板,像块被人踩过的旧手帕。

“这啥宝贝,藏得这么深?”他捏着盒子边缘往外拽,盒子卡得紧,拽了三下才扯出来,带起一阵灰,呛得他直咳嗽。灰里裹着点怪味,不是书纸的霉味,倒像老房子墙角的潮味,混着点说不清的烟火气,挠得人鼻子发痒。

掀开盒盖的瞬间,他愣住了——里面没装金银,没塞票据,就码着几本小人书,薄薄的册子挤得满满当当,书脊上的字都快磨没了,只有最上面那本的封皮还能看清:《鸡毛信》。

“嘿,这可是稀罕物!”他小时候在胡同口的书摊租过这本,一分钱看两小时,总被那红缨枪刺透的鸡毛信勾得心怦怦跳。只是那时候的书皮是艳红色,这本能看清的地方都发了黄,像泡过浓茶的棉纸,连海娃的脸蛋都透着股土褐色,倒比记忆里多了点实在劲儿。

他小心翼翼抽出一本,纸页“沙沙”响,脆得像干透的落叶,稍一使劲就可能碎成渣。封面的海娃歪戴着草帽,怀里揣着信,嘴角的笑纹被岁月磨得浅了,却还是能看出那股子机灵——眼睛瞪得溜圆,像只刚偷了米的小耗子,紧张得浑身是劲。

“这纸都黄成这样了,得有些年头了。”他用指腹轻轻蹭过封面,指尖沾了点细屑,捻一捻,潮乎乎的,像是刚从地窖里刨出来的。翻到第一页,油墨味混着霉味直冲脑门,不是那种让人恶心的腐味,是老东西特有的“陈”味,像奶奶腌在缸底的咸菜,酸里带着点咸,透着股子扎实的老劲。

里面的图画比记忆里糙多了。海娃放羊的山坡就用两笔赭石色抹过,羊群画得像团白棉花,可那牵羊的绳子却勾得挺细,笔尖在纸上顿了两下,把绳子勒进掌心的劲儿都画出来了。何雨柱盯着那绳子看了半天,突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说,以前的画匠舍不得用颜料,一笔下去得管三样——既要画形,又要传神,还得省着点墨,这本事现在怕是找不着了。

翻到海娃被鬼子抓住的那页,纸角缺了个口,正好缺了鬼子的半张脸,倒让剩下的那只三角眼更瘆人,白眼球泛着纸页的黄,像泡在尿里的玻璃球。旁边的海娃瞪着他,嘴张得老大,像是在喊“别碰那信”,可纸页太脆,喊不出声,只能把那股子急劲憋在泛黄的纸里,憋得字都发了皱。

“当时看这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笑了笑,指尖在海娃攥紧的拳头上停住——那拳头画得方方正正,指节都鼓着,像是真能攥出血来。他突然想起胡同里的老王头,以前总说他小时候送信比海娃还险,裤腿被狼狗咬穿了,还死死攥着揣信的布兜,“那信上的鸡毛,比金子还沉”,当时只当故事听,现在摸着这旧书,倒觉得老王头的裤腿破洞都在眼前晃。

盒子底下还压着本《小英雄雨来》,封面都没了,只剩几页散纸,用细麻绳松松捆着。有一页画着雨来跳进还乡河,河水用蓝黑墨水涂得不均匀,深一块浅一块,像冻住的冰碴子,可那浪花的尖儿却勾得挺活,像能听见“哗啦”一声响。何雨柱把这几页纸凑近鼻尖,霉味里竟混着点河泥的腥气,他愣了愣,突然想起老家村口的那条河,下雨时也这味儿,腥得能呛出眼泪,却让人心里踏实。

最底下那本是《地道战》,书脊断了, pages 像散了架的骨头,得用手按着才能看。画里的地道口藏在磨盘底下,磨盘上的纹路画得密,一笔笔像刻上去的,连磨盘缝里的土都用淡墨点了点。何雨柱小时候总蹲在磨盘旁看半天,想找出地道口,现在看着这画,突然觉得那磨盘底下真藏着人,正屏住呼吸听外面的动静,连纸页上的霉斑都像人脸上的汗珠子。

他把几本小人书摞回盒子里,刚要盖盖,发现盒底粘着张纸条,黄得快透明了,上面用铅笔写着:“三儿,看完收好了,这是你爸当年藏在炕洞里的,别让你妈当废纸卖了。”字迹歪歪扭扭,像个孩子写的,末尾画了个歪脑袋的小人,举着红缨枪,枪尖戳着根鸡毛,傻愣愣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

“三儿……”何雨柱念叨着这俩字,突然想起前院那棵老槐树下,埋着个铁皮盒,去年翻地时刨出来过,里面装着颗生锈的子弹壳,当时只当是小孩玩的,现在想来,许是跟这小人书沾着边?

他把盒子抱在怀里,往屋外走,纸页的霉味混着怀里的体温,竟慢慢散出点暖乎气。路过院里的石碾子时,他蹲下来摸了摸碾盘,盘上的纹路跟《地道战》里画的一样密,只是更糙,带着点土腥味。他突然觉得这石碾子也藏着故事,说不定哪年哪月,就有个像海娃的孩子,蹲在这儿偷偷看小人书,听见动静就把书塞进碾盘缝里,手心攥得全是汗。

回到东厢房,他把盒子放在炕桌的蓝白花褥子上,褥子的草木香混着小人书的霉味,竟一点不冲突。橘猫跳上炕,用爪子扒了扒盒子,何雨柱赶紧按住:“这可不能挠,挠碎了就找不着海娃了。”橘猫“喵”了一声,歪着头看他,像是在问“海娃是谁”。

他重新翻开《鸡毛信》,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把泛黄的纸页照得透亮,能看见纸纤维像老玉米的须子,丝丝缕缕缠在一起。海娃的影子投在蓝白花褥上,随着阳光晃,像在地上跑。何雨柱突然觉得,这小人书里的故事从来没老过,海娃还在山坡上跑,雨来还在水里游,地道里的人还在屏住呼吸——他们就藏在这泛黄的纸页里,藏在这带霉味的旧时光里,等着有人翻开书,听他们喊一声,看他们笑一回。

他把纸条重新粘回盒底,小心翼翼盖好盖子,塞进炕柜最里面,上面压了件母亲做的蓝布褂子。褂子上的皂角味混着小人书的霉味,竟像酿成了坛老酒,闻着有点冲,品着却有股子劲儿,从鼻子一直暖到心里。

傍晚烧火做饭时,何雨柱看着灶膛里的火苗,突然觉得那火苗里也有海娃的影子,蹦蹦跳跳的,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往灶里添了块梨木疙瘩,木头“噼啪”响,像是在跟小人书里的故事打招呼。

吃饭时,他总觉得嘴里的玉米饼子比往常香,嚼着嚼着,竟尝出点《鸡毛信》里的味道——那是土坡上的风,是羊身上的膻,是孩子手心的汗,混在泛黄的纸页里,藏在带霉味的旧时光里,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让人踏实。

他想,这归燕居藏着的哪是小人书啊,是些没处说的念想,是些不敢忘的劲儿,像这院角的老梨树,年年开花,年年结果,把日子里的酸、甜、苦、辣,都酿成了能嚼出味的故事,等着有心人翻开纸页,听那声穿越岁月的吆喝:“鸡毛信,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