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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松树林里就闹开了。最先醒的是山雀,一群小家伙扑棱着灰扑扑的翅膀,在松针间跳来跳去,把昨夜凝结的露水抖得簌簌落,像下了场微型雨。它们不避人,见着有人从麦地方向走来,反倒凑得更近了些,有的叼着颗红果,歪头瞅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早间收获。

这阵子空间里的活物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除了先前的山鼠、野兔、松鼠,不知何时又添了些新面孔——刺猬背着尖刺的小身子在腐叶堆里拱来拱去,大概是在找蜗牛;几只灰喜鹊蹲在老松树的断枝上,正用喙啄着树皮里的虫子,啄得木屑纷飞;甚至在靠近石仓的草丛里,还能瞥见几只半大的黄鼠狼,它们倒不偷鸡,只盯着田埂上的蚂蚱,蹿起来时像道黄影子,灵活得很。

最热闹的是党参坡。山鼠们还在给党参松士,这次多了个帮手——那只总沾着白绒毛的野兔,正用前爪扒拉着根部的硬土块,动作笨乎乎的,却格外认真。有只小刺猬滚到坡边,背上扎满了苍耳子,它大概是想帮忙,却不小心撞到了山鼠堆里,吓得山鼠们“吱”地散开,过了会儿又凑回来,围着刺猬转圈圈,像是在研究这带刺的小家伙能帮上什么忙。

松树林深处的蘑菇丛成了“托儿所”。几只小野兔在菌伞下钻来钻去,玩着捉迷藏,有只笨家伙一头撞在胖蘑菇上,把菌盖撞得歪向一边,伞盖下的潮虫被惊动了,慢悠悠地爬到另一片菌褶里,像是在给小家伙们腾地方。母兔蹲在旁边啃草,偶尔抬头看一眼,见没闯祸,就继续低头嚼着,耳朵却始终竖着,听着周围的动静。

石仓旁边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小水洼,大概是昨夜的雨水积的。这会儿成了动物们的“饮水站”。灰喜鹊喝够了水,就站在水洼边的石头上梳理羽毛,把水珠抖得四处飞溅;松鼠捧着松果蹲在旁边,边啃边看,偶尔把松子壳丢进水洼里,看着壳子漂来漂去,像在玩游戏;刺猬也来凑趣,小心翼翼地挪到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大概觉得水凉,缩了缩脖子,又慢慢滚回了腐叶堆。

日头升高时,黄鼠狼们开始在麦地里“巡逻”。它们不碰麦穗,只专盯着田埂上的害虫,有只黄鼠狼蹿得太急,差点撞到正在捡麦穗的身影,它愣了愣,竟停下脚步,用脑袋蹭了蹭对方的裤腿,像是在道歉,然后才又蹿进麦田深处,继续追蚂蚱去了。

空间里的“规矩”似乎也随着活物增多,悄悄完善了。肉食性的生灵从不去碰那些正在生长的作物,黄鼠狼只吃虫,灰喜鹊只啄树皮里的害虫,连最调皮的小野兔,也只啃田埂边的杂草,绝不碰麦秆和党参。草食的生灵懂得给植物留生路,山鼠帮党参松土,野兔啃掉多余的杂草,刺猬清理腐叶堆里的害虫,倒像是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网,把万物都串在了一起。

午后的阳光透过松针洒下来,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山雀的叫声、松鼠啃松果的“咔嚓”声、野兔蹦跳的“咚咚”声、黄鼠狼追虫的“簌簌”声,混在一起,竟成了支热闹又和谐的调子。石仓里的麦粒安静地躺着,党参在土里悄悄扎根,蘑菇在腐叶堆里慢慢舒展,活物们在其间穿梭、觅食、嬉闹,各司其职,又互相关联。

没人刻意安排,也没人去制定规则,可一切都在自然而然地走向平衡。就像老松树的断枝上,新的嫩芽正绕着那团琥珀似的松脂往上长,活物们的出现,也让这片空间的生态,像棵慢慢扎根的大树,枝丫越来越密,绿意越来越浓,透着股生生不息的劲儿。

傍晚时分,小水洼里的水映着晚霞,成了片橘红色的镜子。灰喜鹊们成群结队地往林子深处飞,大概是回巢了;野兔们带着幼崽钻进灌木从,尾巴上的白毛在暮色里一闪一闪;山鼠们扛着最后一颗松子钻进了洞穴;刺猬则滚成个刺球,在腐叶堆里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准备睡了。

空间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麦浪的“沙沙”声,和远处松脂滴落的轻响。但谁都知道,等明天天一亮,这里又会被叽叽喳喳的叫声、蹦跳的脚步声填满——这片土地,已经真正活过来了。